除了雲娘,德雲酒樓幾位廚房里的大廚均在京城廚王爭霸賽的初賽上就被淘汰。而原本全國上上下下千余人集中于此地參加的選手,經過層層淘汰篩選,還不足五十余人。雲娘做為一位女大廚,能有幸列于這五十余人當中,也算是廚藝高超。
而這五十余人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戴著半邊面具參賽的神秘廚師。據說這位廚師廚藝相當了得,可是身份卻撲朔迷離,非常神秘。傳聞他單名叫「夏青」。
因為想起這個面具廚師,雲娘就聯想起富貴酒樓那個神秘的老板。那位老板也是廚藝了得,而且對德雲酒樓的菜系、價格還十分了解。這不禁讓雲娘起疑,酒樓里是不是有內奸。
她懷疑小翠,卻沒有實鑿的證據。只得默默注意,暗中觀察。
路上,雲娘特意向林德立提起那位叫「夏青」的神秘面具廚師。奇怪的是,師傅的臉色很難看。雲娘覺得師傅知道了什麼,或者猜到了一些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覺得那個叫「夏青」的面具廚師藏著古怪。
「雲娘呀,你听我一言。若是日後你與那叫‘夏青’的廚師面決,不要太,太決絕,太武斷。不要因為一時的輸贏而傷了和氣。」
雲娘沒有啃聲,而在一旁听到這些話的菜頭卻不樂意了。
「師傅,這次比賽高手如雲。如果師姐與高手切磋廚藝自當全力以赴,拼盡全力。怎麼可以縮手縮腳,處處謙讓呢!」
「哼,你知道什麼!」林德立怒道,「廚藝如同做人,講究個循序淺進,持之以衡。才能在廚藝上越來越精進,才能有所突破。只爭一日之長短,到頭來還是一切成空。那樣的廚藝是永遠做不好的。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斷的廚藝上尋求突破才是最重要的。」
听完這席話,菜頭吐吐舌頭。心說,師傅的老毛病——「嘮叨」又犯了。
雲娘听完,點點頭,似乎很是認同林德立的觀點。可心中也在想,這個面具神廚師傅一定認得,至少了解和比自己多。要不然為什麼幾次三番叮囑自己,千萬不要和他傷了和氣呢。師傅和這個面具神廚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夜里,大家伙圍坐在一起,都為雲娘能夠順利決賽而高興。
「我們幾天雖說都是漢子,今天在京城舉行的廚王爭霸賽上卻落入下風。反倒是雲娘,巾幗不讓須眉,大漲了我們德雲酒樓的威風,給我們酒樓掙足了面子呀!」耗子率先說道。
耗子平素與雲娘不和。一直覺得雲娘是靠著林德立的面子,才當上酒樓主廚。卻沒有想到這次廚王爭霸賽,雲娘能勝過近千名選手,而自己卻名落孫山。真是不得不服氣呀!
郭一勺也稱贊說︰「雲娘果真是廚藝了得呀!我們這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也自愧不如呀!」
「我就說師姐能行吧!你們偏不信。」菜頭不服氣的說。
「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可要臊死了。」听到眾師兄師弟夸自己,雲娘的兩塊臉變得通紅。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沉浸在喜悅當中。
這麼多人當中,最高興地莫不過于林德立了。上一次京城廚王爭霸賽自己奪得了桂冠。沒想到時隔五年,自己的徒弟竟然也能順利闖入決賽,自然值得欣慰。
「雲娘呀,雖然你年紀輕輕就取得如此成績。可你要戒驕戒躁,再接再勵。需知,比賽雖然重要,但在比賽中能吸取經驗,用于以後的烹飪當中,這一點更為重要。」
「師傅教誨,徒兒緊記在心。」雲娘笑著說道。
「好,好。好好準備,三天之後決賽,再好好比賽。」
入夜,雲娘回房休息。因為今天高興,雲娘多喝了幾杯。
夜深時分,一切顯得那麼靜悄悄的。這時,竟然有一黑影深夜闖入雲娘房中。乘雲娘睡得迷迷糊糊,給她的手上竟劃了一刀。雲娘立刻疼醒。
「誰?你是誰?」一見那黑影人,雲娘情不自禁大聲問道。
那人在雲娘的手中刺了一刀,揚身便離去。
「來人呀,救命呀!有賊,有賊」雲娘忍住痛,失聲大喊。
最先趕到的是白秋波。此時的他身手矯健,一點兒都不像平常那幅痴痴傻傻的模樣。
白秋波和那黑影人過了幾招,卻難分勝負。那黑影人亮一亮身影,怕和白秋波再糾纏下去,討不到便宜,便一閃身,飛快逃走了。
白秋波也沒有追去,伸手抓住雲娘的手。那只手已被匕首重重劃了一刀,鮮血不斷流出。雲娘夜間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又加上平白無故地手被刺一刀,神志昏迷,昏了過去。白秋波隨手拿過一塊帕子,小心幫雲娘包扎起來。
這時,其他人都跑了來。沒有看到黑影人,卻看到白秋波幫雲娘包扎。
「你」林德立看見白秋波,似乎很是吃驚。
郭一勺和菜頭分別拿著掃帚和鐵鏟,一幅窮凶極惡要吹人的勢頭。
「賊人呢,賊人在哪里?」郭一勺用憨憨的聲音問道。
郭一勺拿著掃帚在房間里搜尋了一遍,卻沒有看到賊人的影子。
「等我們來,賊人怕是早跑了!」菜頭打趣說。
「師姐傷得怎麼樣?」
林德立上前替雲娘看了一下。
答道︰「沒事。只是手受了點傷,其他的地方應該沒有大礙。只不過」
「啊!師姐手受了傷,那三天之後的決賽該如何參加呀?」菜頭焦急的問道。
「菜頭,快去請大夫。」林德立吩咐道。菜頭飛快跑去。
林德立雖然也有些擔心,但是和雲娘的生命和健康相比,區區京城廚王爭霸賽又算得了什麼呢?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賊人呢?」耗子很是好奇。
「是呀,怎麼好端端的就刺傷師姐的手。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為了不讓師姐參加決賽嗎?」
林德立沒有回答,但是他心中卻也是這麼想的。以前雲娘總說德雲酒樓內部有內奸,自己本來不相信。可是從雲娘遇刺這件事可以看出,酒樓內部卻有賊人的奸細。
首先,那賊人如何知道雲娘住哪間房,如何能一劍中矢,刺中雲娘。第二,為什麼早不行刺晚不行刺,偏偏等雲娘要參加決賽之前再動手。看樣子,自己酒樓里面確實不干淨呀。
不過,除了內奸,眼前他覺得有一件事更讓他疑惑不解。
「你們大家先去休息吧。我留在這里陪雲娘。」
眾人紛紛退去。而白秋波還捧著替雲娘包扎的手,坐在雲娘床前。
「白公子,不用再裝了吧!你這戲演得夠久了!」林德立淡淡的說道。
哪知白秋波並不否認。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林師傅,難為你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揭穿我。」白秋波轉過身來,望著林德立說。
「呵呵,其實自回京城路上,我對你就一直表示懷疑。不要說是我,就算是雲娘,恐怕也不相信你是真正的痴傻之人。」林德立不以為然的說。
「哦?」白秋波對林德立的回答似乎很是吃驚,「那你們為什麼沒有揭穿我?」
「凡事都有因果。想想那蜀中首富的白家大公子,竟然自己裝成痴傻之人,相必一定有苦衷。若不是情非得已,誰會自己裝傻子呢。白公子既然不願意說,我們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那雲娘」
「哼,其實她比我之前更加懷疑你。只是這孩子善良,三番四次試探于你,你都不肯據實相告,猜你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如此。而你身邊所信之人皆離你而去,想想你一個人留在蜀中也是可憐,便把你帶來京城。沒想到你來到京城依舊如此,我們也只好勉強讓你繼續演下去。若不是這次雲娘受傷,我怕還會懶得揭穿你。」
「我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有想到還是埋不住雲娘,埋不住你!」
「白秋波,你要做什麼我不管,但請你千萬不要連累雲娘。她是個善良的女子,不要因為你的事情傷害了她!」
「你認為那黑影人與我有關?」白秋波問道。
「哼,早在蜀中,就有黑影人企圖襲擊雲娘。若說與你沒關系,打死我也不會信。白秋波,你究竟想干什麼,同我們回到京城,你有什麼打算。為什麼要一再裝傻?」
白秋波沒有回答,半天才說出一句︰「請恕我不能如實奉告。替我好好照顧雲娘!」說完,便在黑夜中悄悄離去。
林德立望著那人矯健的背景,輕輕嘆了一口氣。想當初讓雲娘嫁個白秋波,是覺得他儀表堂堂,又家世顯赫,富甲一方。以為自己的愛徒終于找了個好人家托付終生,卻沒有想到竟是如今這個樣子。
「唉,真不知道是不是冤孽呀!」
大夫深夜前來,為雲娘上了藥。雲娘只是傷到了手,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這三天以後的廚王爭霸賽,雲娘怕是不能參加了。
想到這,菜頭恨得牙根癢癢。忿忿說道︰「這黑影人真是歹毒!偏偏在這個時候弄傷師姐的手,師姐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參加比賽!」
「放心,比賽我還是會去的。」
「雲娘」林德立擔心的問道。
「師傅,您常教導我們做人要有始有終。既然我參加了比賽,不過結果如何,我也一定要把它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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