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見的,不過是對于個半老徐娘有了點歹念,也不曾想到,一命嗚呼。」阿端的鼻尖泛紅,婢女見狀,攏了攏她的披風,「但凡塵世間的一切,皆有因果定數,有的仇,不是不報,只時機未到罷了……」
「阿端姑娘越來越有佛心了。」葉輕眉收回自己的眸光,落在一邊,阿端淺笑,二人溫柔的對視片刻之後,葉輕眉才對著隨行車夫的一個小廝道,「去楊丞相府上替阿端姑娘報個信,說是本郡主說的,阿端姑娘的馬車壞了,請他們重新派輛馬車過來,另外,拿著令牌去請太醫正過來,給阿端姑娘扶脈,看有沒有受到什麼驚嚇?」
葉輕眉處起事來,滴水不漏,阿端卻是找不到任何機會下手!
「真是有勞七姑娘和我一起等馬車了!」阿端對于葉輕眉不走,也不下馬車這一舉動,簡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性。
葉輕眉沒有說話,只是嘴角綴著得體的微笑。
過了許久,楊府的馬車才匆匆的趕了過來,後面的馬車上,還隨著太醫正的大人,先是替阿端扶的脈,確實無誤時,葉輕眉才淺笑的對著太醫正道,「阿端姑娘沒有事,本郡主也就放心了。」
「七郡主,這天寒地凍的,下官給你備了一些祛寒的藥物,一並放在馬車上了。」
「有勞了。」
阿端知道葉輕眉是故意的,好家伙,這麼久都不認為自己是郡主,這會就抬出郡主的身份了,倒是顯得她落了下風。
這天雖然寒冷,街上也沒有幾人,但要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一定會說,楊丞相之女見了郡主也不行禮,難道是真的把自己當作皇子妃了嗎?
她受點委屈,她倒是無所謂,就怕會牽連到了夏侯君澤,如今這一趟北下,他是有任務在身的,若是失敗了,就完蛋了。
「七郡主真是菩薩心腸,知道我身子重不能行禮,就免了……」
阿端才起了頭,葉輕眉就接了過去,「您是孕婦,自然是金貴了些,听聞阿端姑娘,寫的一手好字,不如,勞煩姑娘替我抄寫一份心經,我也好沾染一絲姑娘的喜氣。」
葉輕眉的話一出,阿端恨不得把手中的暖爐都給砸了過去!
什麼東西!真以為自己是郡主了,還敢安排自己抄寫心經?
「我倒是忘記了,阿端姑娘身子越來越重了,我倒是強人所難了。」葉輕眉溫和的說道,縴細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接起一瓣雪花,又吁了一下,吹走了……
阿端冷哼了一聲,「不打擾七郡主替嬤嬤守靈了……」
「……」葉輕眉沒有說話,只是目送著馬車越來越遠,直接看不見馬車的蹤影,才松開手,掌心的女敕肉處,一片血紅,「我沒事。」
阿牧拉過葉輕眉的手,溫柔的擦著清涼的藥膏子,責備道,「都多大的人,怎麼遇事只會折騰自己?」
「不用你管。」葉輕眉抽回自己的手,用帕子纏了纏,草草了事,阿牧苦笑不得,「我都管了你這麼些年了,真要不管你,我還嫌這日子太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