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如同當時他被迫離開童染的身邊時一樣,就好像四周都是平地,可是他卻如同置身于懸崖之巔,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恐慌從頭到腳的侵襲著他。
患得患失。
很明顯,他在害怕。
洛蕭薄唇抿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這麼容易害怕了?
不,他不應該怕的,從他被推到懸崖邊上,沒有退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了害怕的資格。
有時候一步邁出去,身後的門就徹底關上,他不可能再回頭。
他早已經什麼都失去了,現在除了小染,他真的沒什麼可怕的了。
那彪形大漢站在男人身後,幾次想說話,卻還是沒敢開口。
他跟著洛蕭最久,也最了解他,平時少爺話很少,如果不是必要基本不會開口,不管處理什麼事情都是溫和的,有時候站在窗邊看外面,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天。
他也不知道少爺在想些什麼。
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夠擾亂他的平靜,不管事情有多棘手多糟糕,洛蕭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甚至,可以說是無所謂的。
就連對待明媒正娶的傅青霜,洛蕭也是不溫不火,從來沒有半句關心。
他一直以為少爺骨子里是冷血冷情的。
直到那一次,他親眼看到少爺為了一個女人而失控,為了一個女人而殺了常勝,為了一個女人而隱忍,為了一個女人而公然和莫南爵樹敵……
他才知道,原來少爺不是冷情,而是忍情……
忍入骨髓的情。
他正愣愣的盯著眼前的背影,洛蕭卻突然轉過身來,語氣清淡,「你還站著做什麼?」
「沒什麼……」彪形大漢咳了聲,總不好說自己在想什麼,忙轉移話題,「少爺,我方才忘了說,我們跟去的十名弟兄,全部都沒能回來……」
「死了?」
「我們收到簡訊的之後,十分鐘之後命令他們撤離,可是一直沒有消息,再派人去看,都已經找不到了……」
彪形大漢越說越小聲,毫無疑問,肯定是被帝爵的人發現了。
那些人都是死士,嘴里含有毒袋,一旦陷入危險,就會立即咬破,這是他們默認的規矩。
「死了便死了吧,」洛蕭從天台上走下來,擦著他的肩膀走出去時拍了拍他的肩,「想要站起來,就得站在白骨堆上,你若是回了下頭,就會成為別人腳下的白骨。」
「是,少爺。」
洛蕭沒再說話,推開鐵門下了樓。
有些事情點到即可,心慈手軟,從來都不是勝者的代名詞。
***
傅氏三樓的主臥內,傅青霜正洗了個澡從浴室里出來。
她將頭發盤起來,只穿了件吊帶的睡衣,看起來性.感撩.人。
洛蕭從天台下來後正好推門進來,四目相接,男人面色依舊淡淡的,照例先別開了目光,徑自側身走向書房。
「蕭!」
傅青霜忙開口喊住他。
洛蕭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什麼事?」
「今天晚上你還要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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