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染完全無法置信,她曾經以為這些都是傳言,竟真會有如此殘忍的事情,「那他們不知道……當年的那場比賽嗎?」
「都知道,也知道那4個男孩都是我殺的。」
「可是……」
「沒有可是,當年死的若是我,莫氏集團照樣會和其他的合作,因為這涉及到利益。在他們那些家族人的眼里,性命和親情放在利益面前,是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
童染垂下頭,她確實想的太天真了,他說的這些話讓她的心口抽痛著,「那後來,你贏了比賽,你母親還是那樣對你嗎?」
「對我?」莫南爵輕笑一聲,眯起眼角,「佣人當時跑過來要接我回車上,可是她卻不讓。因為她要的不僅僅是贏了比賽,這個比賽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要的是我能在槍林彈雨下站起來。她徑自上了車,不許任何佣人留下來幫我,我來這里的時候是被套住袋子的,根本不認識路。她告訴我,我必須一個人走回去,沒有人會帶著我走。就丟下這麼一句話,轎車就從我眼前呼嘯而過。」
童染強忍住震驚,「那你是受了那麼重的傷……是怎麼回去的?」
「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又不認得路,路牌也看不清楚,地方偏僻也不可能問到什麼人,我只能拖著腿朝前走,其實血已經留的差不多了,子彈還在身體里,我當時真的以為我要死了,到後面右腿已經完全沒知覺了,」莫南爵說著揚起嘴角,「在那條馬路的盡頭,我踫到了一個和我差不多的男孩子,背後背著個藥簍子,里面裝滿了藥草。」
他這麼說,童染瞬間就想到了,「……是陳安?」
「他們家族是醫學世家,在美洲那邊極有聲望,我們當時比賽的那片綠地的後方,就是他家的藥園。」
「是他救了你?」
「他采藥回來,半路上就看見我渾身是血,想把我帶到他家去,我當時滿身戾氣,差點掏槍把他給殺了,最後他還是倔著把我拖過去了。去的時候我差不多已經失去意識了,他爺爺當時說,若是再晚一步,我整條右腿就徹底廢了。」
「……」
「我在陳安家住了一個多月才能站起來,這期間莫家沒有人來找過我,等我傷好了肯開口說話的時候,陳安他們才知道我是莫家的人。我回到莫家後,佣人看到我很驚訝,而她的第一反應,是要給我重新把以前教我學射擊和學搏斗的老師重新請回來,明天開始繼續學。」
男人沒點明,童染也知道那個‘她’指的是他的母親。
親生母親……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這個社會的弱肉強食,竟真的將原本血濃于水的親情生生逼止于此!
「那……」
「後來,其實也沒有後來了,這樣的比賽在我十五歲之前也進行過好多次,只不過我都活下來了。從4歲開始我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合家歡樂,大家從來沒有吃過一餐飯,不過也無所謂,吃不吃,都是一樣的。反正他們,從來都不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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