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啊,蹲牢子帶什麼項鏈?」那醫生不以為意,瞥了她一眼後轉身坐回去,「听說你被判了三十七年是吧?嘖,等你這輩子出來也人老珠黃沒人要了,還留著這種東西干嘛?」
「還給我!」童染雙眼冷眯起,被銬住的雙手緊攥成拳,「我叫你還給我!」
那民警對這種事情也是見多了,伸手扯住童染的胳膊,「囂張什麼?做婊子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童染一雙眼楮死死盯著那個醫生,嘴里的話依舊不變,「那是我的東西,你沒資格拿!」
「喲,脾氣還挺倔強,信不信我給你寫個艾滋病,你這輩子都得被單獨隔離了?」那醫生不屑的瞪她一眼,話語更是惡毒,「還在執著什麼?你的東西?都已經這樣了,進了這種與外界隔離的地方,你以為戴著這根項鏈就能回到以前嗎?做夢吧你!」
童染秀眉皺了下,那民警以為她要上前打人,忙拽住她,卻不料童染只是僵在原地,並未再說話。
一句話,將她的無名火氣瞬間澆滅。
是呵,一根項鏈,她拿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這輩子也回不去了……
是她的莫染初心又能怎麼樣?還在執著什麼?
童染嘴角自嘲的扯了下,沒什麼好執著的了,她已經沒有了執著的資格了。
她再也不看那醫生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民警被她突然起來的反常舉動弄的模不著頭腦,不過倒也省了事,便轉身跟著走了出去。
待她走後,那醫生才將電視聲音調小,把口袋里的項鏈拿出來對著燈光下細細的看了幾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她掏出手機,給自己一個專門搞鑒定和拍賣的朋友打了個電話,「喂,老朱,是我,我這兒搞到個好東西……」
囚車直接開到了監獄門口。
今天並沒有陽光,錦海市這些天都是這樣昏昏沉沉的天氣,仿佛天空隨時都會壓下來,悶的叫人喘不過氣。
民警打開鐵欄桿的車門,將童染從上面拽了下來。
她穿著藍白條紋的統一服裝,腳上的鞋子是帆布的,底面很薄,踩在水泥路上腳心生疼。
童染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被扯下來的時候險些栽倒在地,邊上的人用腳踢了她下,「站起來!」
童染膝蓋跪在地上撐了下,站起身的同時抬起了頭。
頭頂正上方,是一排莊嚴肅穆的方正大字。
錦海市第一女子監獄。
童染眯起眼楮,視線直直的凝視著,眼底透露出的情緒復雜難言,她嘴角挽起令人心酸的笑,這樣的地方,她原先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而如今,卻要真真切切的踏進去了。
就像莫南爵那樣的人,她曾經也只是在電視上見到過,最終她陷入到這般深愛,再怎麼一身是傷,童染也拋不開這個事實,她無法說不愛他。
可是,愛,又能怎麼樣?
童染努力仰著頭,她睜大眼楮,生生將要滾出來的眼里逼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