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是令人心驚卻又痴迷,甩不開扔不掉,隨著時間越纏越緊。
莫南爵想,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吧?
他向來不懂,也從未研究過,可這東西該來的時候就來了,措不及防,任你天大的能耐也避不開。
真是個麻煩,男人眯起眼楮,卻並不是真的嫌麻煩,陳安說的沒錯,他一頭栽在童染身上,竟就真的再也爬不起來了。
童染低垂著頭,秀發滑下來遮住尖尖的下巴,她的手依舊攥得很緊,仿佛此時正身處于一潭湖水中,一松開便萬劫不復,「我當時進去的時候就在想,每天晚上都睜著眼楮想,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我覺得都好好的,明明都說的好好的……」
她聲音很輕,仿佛就是在喃喃自語,這些話童染不止一遍的說過,她對著牆壁,對著鏡子,對著所有能看見的地方都說過,可是沒有人會回答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誰。
她該去問誰?
男人並未動,他告訴自己不要動,動一下就牽動全身,可他還是沒忍住,在童染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莫南爵轉了身,他伸手遮住她的雙眼,「別哭。」
童染伸手將他的手拉下來,她仰起頭,「為什麼不讓我哭?」
她小臉上淚痕明顯,未干又添新痕,莫南爵心覺不忍,他別開視線,「看著煩。」
「你嫌我煩了嗎?」
男人並不回答,他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抹掉,動作甚至有些用力,「不許再哭了。」
「現在連我哭你都看著煩了嗎?」
女人抓著個這種問題就非得問到底,可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收回來,莫南爵只得冷下臉,「我一直都嫌你煩。」
童染鼻尖更酸,她伸手推開他的手,耍性子般的將臉別過去,「那你干嘛來找我?干脆讓我坐一輩子牢,你也不用嫌煩了……」
莫南爵伸手扳過她的臉,「我這人就喜歡煩。」
童染再度別開,「你有毛病嗎?」
「對,」男人點下頭,「我有對你毛手毛腳的病。」
「……」
童染咬了唇不說話。
床頭還放著幾瓶藥,莫南爵伸手拿起來細看下,是長水痘時候才需要服用的,他神色陰鷙,「你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他們說我是昏倒才被送來的,」童染坐在床沿,穿在囚服褲里的雙腿越發縴細,她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倒的,本來在食堂,站起來就覺得暈。」
童染說著就想起來阮亦藍推給自己的那碗湯,莫不是她在那碗湯里放了什麼,就是想看她出糗?
莫南爵卻眯起眼楮,想到的是先前在病房門口看到的那個女孩,她身上裹著厚厚的外套,顯然是為了遮蓋住什麼,長的和童染也有好幾分相像。
難道……
陳安威脅洛蕭,所以並未將童染保釋出來,洛蕭肯定不可能不為所動,他能想出來的,就是這種暗地里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