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忙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莫南爵卻抬起頭來,他雙眸猩紅,鮮血順著額角滑下來。
「受傷了?」陳安抬手去踫他的頭,卻被男人揮開來,他沙啞著嗓音,無比低沉,「別踫我。」
「你以為我愛踫你?」陳安知道他此時沒力氣,索性按住他的手,他伸手撥開他濕透的短發,發現了一處小傷口,這才松口氣,「還好,沒什麼大事,消個毒就沒問題。」
莫南爵喉間哽咽下,他抽出被卡住的雙腿,腳步虛浮的下了車,陳安瞥了眼,整輛布加迪威航已經完全撞的變了形,估計已經沒用了。
暴遣天物……
莫南爵雙手插兜,俊臉上的血跡被雨水沖淡,刺得傷口微微的疼,男人並不在意,他舉步走到被撞毀的欄桿邊,站定腳步。
陳安跟著走過來,此時暴雨依舊傾盆,二人渾身都濕透了,他抬手朝下面指,「你還能再猛點嗎?媽的,要不是我及時的撞你下,掉下去的就是你。」
莫南爵並不說話,他微眯起眼楮看向下面的河面,雨水順著下巴滴落下去。
陳安又說道,「我給你說,我那輛保時捷沒買多久……」
「再說一句,下一個掉下去的就是你。」
「……」
陳安止住聲音,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突然開口,「爵,你別太自責……那不是你的錯。」
莫南爵並未開口。
陳安伸手握住他的肩,才發現他肩頭也是傷口,他收回手,「我想,童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畢竟童明海當時也有錯,而且那女人已經被莫北焰殺了,也算是給她父母報了仇……」
「也許吧,」莫南爵嘴角勾起,卻無法笑,「她若是怪我,我也不可能怨她。」
陳安看眼他的側臉,「難道她要捅你你也肯?」
男人點頭,「肯。」
「……」
陳安抿住唇不再開口,莫南爵突然蹲來,他單膝跪地,伸手模向凹凸不平的地面,聲音極輕,「我只是不希望她疼。」
陳安渾身一震,他也跟著蹲下來,「爵,我想童染一定會理解……」
「就算我保護不了她,也不希望她因我而疼。」莫南爵雙手緊攥起,他完美的側臉垂下去,眼角的哀戚在眉梢暈染開來。
陳安什麼也沒說,只是握住他的肩,雨一直下,雨滴擦著男人的眼楮滑下去,混合著滴滴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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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
童染坐在窗沿,腳邊楠楠圍著打轉,她精神並不好,最近夜里總是頭疼的厲害,竟然有幾次生生被疼醒。
窗台是大理石做的,洛蕭見她喜歡坐著,便吩咐人買了柔軟舒適的毯子鋪在上面,可童染並不喜歡,毯子一送來,她便剪成好幾塊,給楠楠搭了個小床。
小家伙似乎也不樂意,才不到一天時間,便將那毯子咬的破破爛爛。
童染蜷著雙腿,她經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手邊是攤開來的畫紙,每一張都是男人的一個動作,或挑眉或抿唇或眯眼,總之能想到的,她都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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