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將門推開。孟瑤抬起頭,里面是個小診所,顯然是私人的那種,設備不齊全,更別提干淨衛生。里面的人走出來,那婦人打聲招呼後拉過孟瑤,「這是那小伙子的媳婦兒,來看看他怎麼樣了。」「你是他老婆?」老趙眯起眼楮,嘆著氣搖下頭,「他腦干受損,壓迫了腦神經,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我不保證他能不能醒,就算醒了……」他後半句沒說,孟瑤也大致猜到了,她喉間哽咽下,眼淚莫名的奪眶而出,「會影響智力和記憶嗎?」「有這個可能,」老趙走到邊上洗了洗手,「你進去看看他吧,可累死我了,你是叫小染吧?這小伙子要死了還喊你名字呢,真夠痴情的。」「……」邊上的婦人拍她下,「小染,你姓什麼啊?」「我,」孟瑤支吾下,不知怎麼地月兌口而出,「我姓童。」「童染,這名字好听啊。」孟瑤將頭垂下去,什麼也沒再說,轉身走進去。里面是個病房,也很簡陋,中間的木板床上,一個頭上纏滿紗布的男人安靜的躺著。孟瑤眼底一刺。洛蕭身上被人換了件干淨的棉布衣,垂在身側的手上滿是樹枝刮過的痕跡,這會兒涂了藥,看起來愈發可憐。她走過去,輕輕在邊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孟瑤小心的拉起洛蕭的手,她低下頭,臉頰蹭著他的手背,「堂主……」洛蕭俊臉上慘白一片,他閉著眼楮,呼吸微弱到幾乎消失。「堂主,」孟瑤抬手撫上他的臉,他很瘦,臉頰上幾乎沒有肉,她又喊了句,「洛蕭,你不可以有事,你還有我,還有孩子……」她站起身,讓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小月復上。「你听見了嗎?這是你的孩子。」洛蕭沒有動,頭上的紗布還在滲著細小的血珠,孟瑤微低下頭,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她沒有再隨那個婦人回去,而是在這個村里住了下來。孟瑤每天醒來後就會過來,她坐在病床邊,一遍一遍的跟他說話,她知道洛蕭听不見,可她還是要說,從早上說到下午,說到夕陽西下,說到夜深露重……一直到第二十七天的時候,洛蕭醒了。孟瑤沒想到他會睜開眼楮,她驚怔在原地,差點把手里給他擦身的臉盆都給打翻。「堂,堂主?」她激動的握住他的手,洛蕭神色並未見多大的起伏,他還很虛弱,抬眸的力氣都沒有,「你……」「是我,你沒事,沒事就好……」孟瑤哭出聲來,她俯抱住他,「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洛蕭躺著不能動,孟瑤忙轉身要出去叫老趙來,前腳還未跨出去,就听得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來,「你是誰?」孟瑤又是一怔,她回過頭來,半天無法反應過來,「堂主,你……」洛蕭睜著眼楮看著凹凸不平的天花板,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堂主是什麼意思?」「你……」孟瑤轉身走回去,她站在床邊,盯著男人清俊消瘦的臉,「你不認得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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