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陳安忙蹲,他伸手探向他脖頸處的動脈,「怎麼了?是不是毒性發作了?」莫南爵單手撐地,他低著頭,滴落在地上的不知是未干的湖水還是汗水,方才的游泳,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此時渾身軟綿,如同被撥皮抽血一般。他喘口氣後搖下頭,「沒事。」陳安抓緊他的胳膊,能感覺到正在微微跳動的肌肉,他一拳砸在車門上,「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別吵,」莫南爵閉上眼楮,他並未動,「讓我歇會兒。」陳安起身到車內拿了瓶礦泉水,回來時莫南爵沒再繼續跪著,他背部抵著車門,微揚起的俊臉迎著陽光,從這個角度望去當真是透明的,連皮膚下細微下的血管都能看見。陳安沒有打擾,而是握著水站在邊上,他突然覺得悲涼,學醫有什麼用?醫藥世家有什麼用?連自己最好的哥們都不能治好,他如此痛苦,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邊緣,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滿手醫術都是放屁,學了這麼多年,享盡盛譽這麼多年,到底有什麼用?!陳安捏緊手里的礦泉水瓶,忽然猛然朝地上一砸!砰的一聲極響,砸的草地都跟著凹陷下,莫南爵睜開眸子,就見陳安站在那兒不動。他撐著車門站起身,雙腿還是有些哆嗦,但比方才要好多了,莫南爵走過去環住他的肩,「怎麼?」陳安並不說話,只是別開了臉,莫南爵望見他泛紅的眼眶,抬手在他肩頭輕拍幾下,「走,趁我還能動,你就讓我開個夠。」莫南爵剛要坐進駕駛座,便被一把拽開,陳安將他拉進副駕駛座,又將他的安全帶系好,「你反正一推就倒,別逼我綁你去醫院。」莫南爵嘴角勾起抹笑,也沒反對。這里離農莊很遠,陽光漸漸炙熱起來,陳安將車窗關起來,側過頭時才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莫南爵單手搭在額頭上,星眸緊閉,他顯然是累極,沒有那兩支興奮劑他不可能支撐到現在,陳安將空調調低,稍稍放慢了車速。車開到農莊前方的時候,陳安望見了升起的濃煙,邊上圍著很多人,還有救火車正在灑水,「讓一讓!」莫南爵睡得很沉,一路上連姿勢都沒變一下,陳安不忍心叫醒他,卻還是伸手推了下,「爵?」男人睜開眸子,搭在額頭上的手又酸又麻,適應了下才能動,「到了?」莫南爵說著坐起身體,他抬起眸,一眼就望見了上空還在不停冒著的濃煙。他雙目一刺。陳安還未將車停穩,莫南爵已經推開車門沖了下去。「爵!」陳安跟著追上去,莫南爵沖到農莊正門前,一個消防員正在指揮,他一把攥住他的領子,「這里是怎麼回事?!」他說的是中文,消防員听不懂,只能用英文說道,「這里失火了,昨晚就開始燒,到現在還沒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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