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為了防著莫家的人,」初少冷笑一聲,「那群人的心思一刻都沒停過,莫文斌的死絕對不是因為病。」
「我也覺得,否則不可能痛苦了半年才死,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陳安皺起眉頭,「誰有那個本事能對莫文斌下手?」
他話一出口,初少敏銳的眯起眼楮,若說能對莫文斌下手的最佳人選……
男人心口一沉,某些猜想在心中無限放大,他抿著唇沒說話,陳安又道,「莫家的人那之後去過我家無數次,無非就是打听我在做什麼,旁敲側擊,總之,身份目前絕對不能透露半點,我們要有萬全的把握。」
「我知道,放心吧。」
初少拿起邊上的煙盒,陳安見狀一把奪過去,「瘋了?你不能抽煙。」
「一根死不了人,」初少又搶過來,叼在唇邊後點燃,輕吐出的煙霧迷離了雙目,「孩子叫什麼?」
「莫曜辰。」
莫曜辰……
是莫北焱取的吧?
初少又吸了兩口煙,他直起身體,「你去休息吧。」
陳安並不動,「你要在這兒站到什麼時候?」
「我這才站起來多久?」初少打斷他的話,他嗓音凜冽,「我永遠都不會再坐下去。」
陳安喉間哽咽下,話語中的層層深意也只有他們能听懂。
是啊,談何容易?
這四年來,一千四百多天,多少次瀕臨崩潰,多少次生命垂危,多少次痛苦掙扎,多少次晦暗如鼠,多少次日夜煎熬……
多少次站起來又倒下去,多少次連勺子都拿不起來,多少次痛到眼楮都睜不開,多少次思念成疾痛不欲生……又有多少次,甚至已經走到了鬼門關的門口?
陳安不敢回想,到底多少次,他真的數不清,也不願去數。
他抬手落在男人肩頭,輕輕握了下。
「沒事。」
初少手里的香煙已經燃燒到盡頭,他望著火星一點一點的將煙草吞沒,男人嘴角淬出抹笑,他將煙頭按滅,五指收張自如,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對于一年前的他來說,卻是個奢望。
失去過才會懂的珍惜,人都是這樣,真正**到懸崖邊緣的時候,才會發現,真的只有跳下去才是唯一的辦法。
「去睡吧,不早了。」
「你也早點休息。」
陳安轉身走出去,房門被輕帶上,男人卻並未休息,他來到沙發上,從抽屜里掏出個信封。
里面放著一張照片,這個角度應該是在樓下照的,照片上,女子窩在二樓陽台的躺椅上,定格的那一剎那她正好伸出手去,指縫中接了滿滿一把陽光,揚起的小臉雀躍鮮明。
男人黑耀瞳仁內淬了把洗不盡的深情,他洗盡了所有的底,也丟掉了一切原有的東西,可唯獨這張照片,他留下來了。
他抬手撫上去,指月復寸寸劃過她的臉頰,一如當年殘存于指尖的觸感,是那麼令他痴迷與留戀。
曾經的感情太多強烈與炙熱,以至于哪怕臨近死亡的邊緣,他都無法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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