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是背上嗎？」童染挪過去就去扯他的襯衣，「出血了嗎？」
洛蕭渾身一僵，他忙裹住她的手，「沒事，小傷而已。」
童染抬眸瞥他眼，「你就不能不逞強麼？從太空艙里滾出來的時候肯定擦破了皮的。」
「真的沒事，我說的話你還不信嗎？」
童染翻個白眼，「切，也不知道誰最愛說反話。」
洛蕭嘴角輕勾起，他盯著童染的臉，彼時她臉上的放松與親昵是真真切切的，他心底微沉，不可控制的刺痛感彌漫出來。
為什麼？
因為他現在是莫南爵……不是洛蕭。
說起來或許容易，真的要把自己完完全全融入另外一個人里，況且莫南爵是他曾經最恨的人，洛蕭覺得真的很難。
因為身體上的一切，包括聲音和動作都可以偽裝，所以就算再怎麼親密的關系，童染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發現，可……
真的能持續一輩子嗎？
答應他自己都不敢說。
洛蕭其實一直是個驕傲的人，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面對著自己愛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還必須用另一個男人的臉，她才會和他說話。
他眸中泛過一絲苦澀，撕扯著整顆心髒都在疼痛。
童染小腿上的槍傷已經被包扎起來，動一下就鑽心的疼，她抬起頭來，「莫南爵，我腿好痛……不會要殘廢了吧？」
洛蕭盯著她的臉，他很難想象，如果他這時候不是頂著張莫南爵的臉，童染看到他，會想殺了他嗎？
他喉間輕哽，並沒說話。
童染伸手去揉自己的腿，層層紗布之下鮮血滲透出來，她咬住下唇，「好痛！」
洛蕭蹲將她的腿抬起來，他手掌輕揉幾下，「已經包扎過來，過段時間就能好，不能沾水，也要忌辛辣。」
童染垂首盯著他的動作，她輕拉開嘴角，「莫南爵，你今天怎麼這麼溫柔？」
「……」
洛蕭並沒看她臉，只是專注幫她輕揉著傷口，「因為我愛你。」
童染微微一怔。
洛蕭抬起頭來，有些話積累在心底，他多少次想要說甚至是喊出來，可她從來不給他這個機會，也不會認真的听……
洛蕭視線探入她的眼底，他一個字一個字說，聲音無比清晰，「童染，我愛你。」
童染怔了幾秒鐘後笑出聲來，她伸手去推他的肩，「怎麼突然這麼肉麻。」
洛蕭別開視線，他垂著眸，「你愛我嗎？」
「當然，」童染笑著點點頭，「這還用問嗎？」
洛蕭嘴角浮現笑容，可是還未蕩漾開，童染便俯來，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莫南爵，我也愛你。」
「……」
洛蕭只覺得心口被狠狠一撞，利刃直刺而入，疼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顫抖。
他想，該高興的……不管他用何種身份，至少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不會抬手就甩他一巴掌。
對，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洛蕭依舊還在替她揉著傷口，童染彎腰拉住他的手，「我們時候回家？辰辰肯定嚇壞了，莫北焱和歡瞳也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