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比嚴肅地望著關羽,靜靜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見,關羽怒了!他直恨恨道︰「某心已決,元直可不復再言!」言罷,遂氣憤而去,空留我三人愣在當場。
收回自己的思緒,視線,從關羽高大的背影上,再一次轉入到了大廳內。這時徐庶一聲嘆息,自言自語道︰「到底誰能說動他呢?」
是啊,到底誰能說動關羽呢?
原來,我一直以為,諸葛亮能,因為我印象中,歷史就是這麼說的,關羽只服諸葛亮。可是現在呢?我知道,這不真實。關羽壓根就誰也不听!便是諸葛亮又如何?諸葛亮比我還先一步來到襄陽勸說關羽稍安勿躁,可是關羽听了沒有?沒有!就現在,關羽都已經進兵到了新野!
或許有一個人的話關羽能听,那,自然就是劉備了。可是劉備如今還在葭萌關,還在漢中拼死征戰呢,他天高皇帝遠的,何有空閑過來勸說關羽?
如此,我自然知道,眼下,能說服關羽的,只有他自己。
我好心地安慰自己,想著,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也許,我和徐庶都是錯的。但是,這可能嗎?
關羽一走,面對馬謖,我和徐庶自然沒有談話的胃口,也便旋即告辭,出府而去。
至門口,徐庶問守兵道︰「關將軍去了何處?」
守兵答道︰「關將軍往城外去了,看樣子是去軍營。」
徐庶點點頭,旋即便對我說道︰「伯虎可與庶再一起尋關將軍說道理去!」
他要去,我自然要跟著。
路上,我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問徐庶道︰「元直可知關將軍為何執意要攻打宛城?」
徐庶匆忙中站住腳步,像看牲口一般瞧了我一陣後,言道︰「伯虎此言,何解?」
我誠惶誠恐,只擔心這徐庶有出了哪門子問題,不至于被關羽氣瘋了了吧?當下小心翼翼,我如實言道︰「先生可曾想過,你我反對關將軍出兵,皆是從具體的情形考慮,卻是一直沒注意問清關將軍為何要急著拿下宛城。如此,我們只關注結果,卻沒在意起因,是否有些不穩妥?」
徐庶溫言道︰「伯虎可是在說,你我二人只知道攻打宛城于我軍不利,卻沒清楚關將軍要攻打宛城的原因?」
我點點頭,而後說道︰「憑關將軍的為人,他如何會不清楚眼下的形勢,我軍攻打宛城實為不利?然其已下決心,元直以為,關將軍是為名利麼?」
徐庶沉吟半刻,最終言道︰「關羽乃當世英雄,何能在乎一己名利?料想其此番並未出自個人原因。」
見徐庶如此說,當下我便接道︰「如此,既不是為了個人名利,關將軍又是為何急要拿下宛城?」
徐庶沉思道︰「若說他要立功,拿下樊城,攻破新野,如今也算大功一件,對我主基業來說,意義重大,如此,必不可能。」
說著,徐庶搖了搖頭,旋即又道︰「如此,關將軍既是急要北上,只能說明,宛城局勢,我二人目下知道的,肯定有所沒有察覺之處!」
我起初只是懷疑,這時听聞徐庶也是這般分析,心中也就更加確定了。宛城那邊,必定還有什麼名堂!
當下我二人就此話題議論了一番,卻也是終究想不出個所以然。說了一陣,最後徐庶便言道︰「可速去問關將軍就是。請他實言相告!」
我笑了笑,言道︰「元直無須心急。那原因若是能公開,關將軍早說與我等听了,何要我等主動去問?」
聞言徐庶一陣遲疑,言道︰「這到有些意思了。關將軍既然將此事瞞得緊緊的,連我這個掛名軍師都不能知根知底,庶卻是更加好奇了,究竟是甚子原因,使得他一意孤行!」
我聞言也笑了,旋即言道︰「就此原因,有以下三個特點。一來必是干系重大。二來必是絕大秘密。三來便只在宛城之處。如此特點,又會是什麼一件事情呢?」
徐庶想了一陣,言道︰「如此,庶料定,宛城必有我荊州內應!」
他這麼一說,也確實應證了關羽目下的態度問題。若是宛城真有關羽內應的話,我軍出新野直奔宛城,自然成功性較大了!而且,因為是內應,關羽自然不願將此事先告訴眾人听!
見徐庶有恍然之色,我也放心下來,又說了幾句,我便托詞勞累,直要歇息,遂辭他而去。
至軍營,我恍惚間又想起一事,便直尋關平而去。料想關平乃是關羽之子,最近關羽身邊若有所隱秘行動,關平自然應該多少察覺一番。
卻說關平見我,當時就興奮了。那廝興奮,不過是道听途說,听我戰敗了刺傷了曹仁,一見面便直笑嘻嘻道︰「伯虎真是好武藝,居然將那曹仁打得丟盔棄甲…」
我打著哈哈,道︰「純屬運氣。」
關平又道︰「多時未見,不想伯虎武藝竟是有如此精進。正巧,平這一段時日亦未荒廢自身武藝,不若你我二人就此切磋一番,如何?」
我笑應道︰「如此也好。」不過旋即又道︰「只是之前還是正事要緊,切磋的話,風有的是時間了。」
關平聞言便大笑道︰「就知道伯虎你找我有事情。怎的,是否父親那邊對你和妹妹事情有不贊同,所以求平來說好話?」
這廝又想歪了。我搖搖頭,苦笑道︰「兒女情長之事,何言正事。」
「莫非伯虎尋平,還有其他事?」他卻是先驚訝了。
我點點頭,旋即問道︰「在襄陽時,你可曾發現你父親有過什麼不尋常的舉動沒有?」
關平疑惑道︰「何謂不平常的行動?」
我便細細道︰「就比如說,你可曾見你父親與過什麼陌生人有過接觸?」
「陌生人?」關平聞言想了想,最後言道︰「父親在襄陽之時,卻是經常會和一些我不認識之人會面。」
我即刻問道︰「可是江東之人?」
關平道︰「看上去並非如此。」
我心里急是大驚道︰「果不出所料,竟是朝廷之人!」這時嘴上又問關平道︰「如今在新野,你可曾見你父親還與過陌生人接觸過沒有?」
關平道︰「便是前幾天見過,但那人在伯虎到新野之前已經走了。」他回答完,旋即便好奇問道︰「伯虎說起這事,是否已經察覺除了什麼不對勁?」
我卻只是感嘆言道︰「難怪,難怪啊!」
那關平見我一臉恍然之意,急是言道︰「平亦是覺得父親這段時間有些行為反常,只道是父親一逢戰事,便是如此,倒是真未想過居然和那些陌生人有關。我正奇怪呢,伯虎可願給平解釋一番?」
我笑道︰「那是自然。」
關平恭敬道︰「願伯虎細言之。」
我笑了笑,問道︰「那般陌生人,可都是來自北面?」
關平道︰「來自何地不知道,但是他們走的時候是往北面,倒是平親眼見過的。」
如此,我更是有理由確定自己的想法了,于是哈哈笑道︰「若風猜得不錯,那些陌生人,怕是獻帝的心月復!」
關平聞言只是驚訝道︰「獻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