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親人之間的團聚更是讓她們堅信了這點。似乎忘了世間還有一句︰事與願違。人的命運不會因為一句古語而成為現實的。
五華山上她們死里逃生,不過僅休息了一晚,翌日便整裝待發。她們逗留的日子越久,皇上便越著急。于是乎,卓將軍書信一封八百里加急,搶先一步把這里的消息告訴皇上。
皇上收到卓將軍的書信,又是氣憤又是高興。氣憤的是西域膽大妄為,竟敢在安國的土地上,對安國太後行刺,高興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安然無恙。
皇上得到消息,皇後自然也會收到令她失望透頂的消息。這一次又失敗了,皇後慌坐于榻。她開始後悔當初再一次听從程一海的說詞。
皇後開始想後路,不管她是繼續錯下去,還是馬上收手,她都難逃一死,畢竟她的手上已經染滿了鮮血。想著後路之招的皇後,渾然不知自己的身邊有著定神炸彈,只等找到她的證據便會馬上要了她的命,雲妃一直對她虎視眈眈,也只有她還相信著雲妃是個只會說大話的女人,雲妃除了會要挾她,根本不敢有所作為。陷害淑妃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然而雲妃的演技太好,沒有人知道雲妃會是最大的謀略家。
一路上,太後她們的元氣還沒有完全恢復,總是走走停停,走了雙倍的日子才剛到京城。而皇上在宮里已是望穿秋水。
「若是皇上問及此次我們是如何月兌身的,我們應該怎麼說?」淑妃提出問題的關鍵。卓將軍對刺客人數了如指掌,只靠秋兒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救出她們幾個。
「如實相告。」
就在太後和淑妃不知所措時,秋兒道出問題的答案。
「怎樣的如實相告?」太後深知秋兒的機智,她知道秋兒此言必有深意。
「由太後如實告訴皇上,其實淑妃就是前朝太子的未來太子妃,大火之中被前朝將軍所救,離開京城,從小傳授武功防身,對了,那位將軍現在何處?」
「他……」提及風叔,淑妃既愛又恨。「他已經死了。」
不追究將軍到底為何而死,此次回答皇上的問題只能三分真七分假,畢竟皇上的心思沒人敢揣測。淑妃在皇上心里的印象絕不能降落半分。「那就跟皇上說,將軍死後,把你托付給一家農戶,生活本來就很貧苦,直到皇上招秀女,農戶便把你送選入宮。這個真真假假的故事由太後去說,皇上會堅信不移。」
「妙招。既然皇上對前朝沒有惡意,自然不會介意淑妃的身份,但是誰會允許自己的身邊留有曾經想殺自己的人呢,所以淑妃最初的目的只有支字不提才是上上之策。」太後拍手叫好。這樣的妙計,也只有秋兒才能想得如此周到。「淑妃覺得呢?」
「秋兒這招可行。」淑妃不是不相信皇上,而是凡事不可大意。世間上最大的賭注便是人心。淑妃好不容易和太後,秋兒相認,她的幸福生活即將開始,她不能為了不知道的結果去以身犯險。就讓這個善意的謊言流傳下去,讓她在皇上的心里永遠是個完美的角色。「那秋兒呢?我們直接告訴皇上,說不定皇上會重新封回你公主的身份。」
「不,我還是秋兒,安國女御醫。」
「為什麼?」太後和淑妃異口同聲。如今得知皇上並非痛恨前朝之人,他可以封太後,可以留用前朝舊臣,為何不可以封回前朝九公主呢?
「我和淑妃不一樣。如果讓皇上知道我的身份,那麼早晚有一天會被安辰逸發現,我們拜過堂,是明義上的夫妻。無非有兩個結果,皇上心情好會讓我們結為連理,可我並不愛安辰逸。皇上若心情不好,便會治我個欺君之罪,殺無赦。我們畢竟是前朝人,皇上現在對前朝人非常友好,難保有一天他不會反悔。伴君如伴虎,我們可以揣測任何人的心理,唯獨對皇上,天下權力最大的君主,我們只有穩戰穩打,才能保一生平安。」
小小秋兒,冷靜的分析頭頭是道。不愧是前朝皇帝最中意的女兒,有膽有識,若她是個男兒身,說不定會有另一番風彩。
「難怪你父皇一直說,如果你是個王子,那麼將會是一個英明的君主。秋兒,你的確有著旁人所沒有的機智。」太後看到孫女這麼有出息,心里也是一種安慰。還好老天憐憫,讓她的家族有後。只要子孫平安,地位權勢不算什麼。
秋兒對太後剛剛說的話沒有印象,原來在父皇心里,她竟是如此優秀,她很高興。
坐于馬車的她們,編出一段讓人無法懷疑的真相。眼看便要到進城,她們的心七上八下。讓她們去欺騙一個有恩于她們的人,的確于心不忍。而善意的謊言有時也是美好的。
皇上收到消息,說太後已經進城了。他已經坐不住,立馬從「長生殿」趕到宮門外,他要在第一時間迎接太後,他想親眼看看她們到底有沒有受傷。
看著遠處的人馬,皇上迎上前,卓將軍下馬參拜。
「卓將軍快快請起,這次辛苦你了。」
「這是末將份內之事。」
馬隊已停下,秋兒和若惜先前下馬車,一一扶下太後和淑妃。皇上親自上前迎接,見到太後便是行禮。
「兒臣給母後請安。兒臣不孝,讓母後受驚了。」
太後非常過意不去俯身扶起皇上。「皇上不必自責,這都是哀家的命數。菩薩保佑,哀家一切平安。」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皇上萬安。」
「快快請起。」皇上扶起久違的淑妃,仔細打量著,他從淑妃臉上看出了消瘦。「淑妃,你瘦了。」
「娘娘這些日子都沒怎麼用膳。」若惜心疼主子,搶先回話。
「多嘴。」淑妃斜眼責罵著。
「怎麼都不按時用膳?若惜若是不告訴朕,你打算隱瞞多久?」
「臣妾……」
「好了好了,皇上,你們有什麼甜言蜜語還是回宮再說吧。」太後看到他們如此恩愛,甚是欣慰。「秋兒,扶哀家回宮吧。」
「是。」秋兒扶著太後率先離開。是不想打擾他們的親密嗎?
「兒臣稍後再去慈寧宮給母後請安。」
看到佳人無恙,皇上的心總算可以歸位了。親自扶著淑妃回到「永壽宮」,並吩咐御膳房準備淑妃愛吃的東西。
太後淑妃回宮,皇上並親自送淑妃回「永壽宮」的消息很快在宮里傳開。如今最生氣的莫過于雲妃。
「豈有此理。」雲妃大動怒,拍案而起。「皇後干什麼事是可以成功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氣死本宮了。」
「娘娘消消氣。」生氣時的雲妃很是嚇人,連她的陪嫁宮女都不敢靠得太近。「娘娘,恕奴婢多嘴,您為何不親自動手呢?以娘娘您的人脈有什麼事是做不了的,為何偏偏要讓皇後出手?求人不如求己,皇後每次都失手,證明她根本沒這個能力。而娘娘您就不一樣了,只要您親自出馬定能馬到成功。」
雲妃抬起頭,看得宮女渾身哆嗦,她不會是惹到雲妃了嗎?雲妃的眼神好恐怖,宮女心跳加速,有種快要被眼神殺死的灼熱感。
「你說得有幾番道理。」雲妃突然變了臉色,連語氣都變得不再火冒三丈。宮女暗自松了一口氣。「求人不如求己,指望皇後辦事,本宮要等到猴年馬月。你去盯著永壽宮,一有動靜馬上告訴本宮。」
「是。」
「永壽宮」的宮女很稀少,基本上有什麼事只有淑妃身邊的若惜知道,而且淑妃做事向來低調,總是不溫不火的,雲妃想安插知心人進去都難,更別說能得到有用的線索。而這次雲妃再也不能等了,她等了那麼多年,一直默默無聲,為的就是出人頭地,完成自己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夢想。雲妃決定主動出擊,任何細小的發現在雲妃的腦子里說不定就是一條有用的計謀。從現在開始,淑妃的一切她都要知道。
不知雲妃有沒有听過另一句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後正因如此,每次才會無功而返。如今忍無可忍的雲妃也將踏上皇後的後塵。若是隔岸觀火,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皇上不想打擾淑妃休息,也沒有向憔悴的淑妃尋問過多的五華山事件,只是說晚些再來看她。離開「永壽宮」,皇上趕往「長生殿」,他知道卓將軍會在那里等他。
「長生殿」里卓將軍向皇上稟告了他知道的一些事,詢問之後最主要的細節問題皇上還是沒有弄清楚。卓將軍走後,皇上又去了「慈寧宮」,只是想著去看望太後,卻有了意外的收獲。太後听從秋兒的說詞,準備借機向皇上提起淑妃的身份。然皇上本意不是來打擾太後,也不是讓太後回憶那些令人擔心受怕的場面,皇上久久未提及,那太後還如何說明「真相」?于是乎,太後主動出擊,把話題從簡單的噓寒問暖轉移到驚心動魄的五華山遇刺。
「母後的意思是,淑妃也是前朝人?」皇上錯諤。
「皇上不會怪罪淑妃吧?」太後試探,皇上仍在深思,她遂再添說詞,加強說服力度。「淑妃不過也是為了糊口,既然當初皇上看上她,並有了今日的深愛,這都是你倆的緣分。這些年來,淑妃本份守己,給皇上帶來的只有歡聲笑語,她之所以不說,是怕失去皇上。這五華山之行,哀家也是和淑妃無意間聊心事說出來的,哀家想著,既然皇上不在乎前朝之人,那還是告訴皇上為好。」太後邊說邊觀察,皇上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變化,她覺得有戲,便繼續說︰「若不是淑妃從小練武強身,皇上恐怕就要和她陰陽兩相隔,皇上真的忍心失去淑妃嗎?」說到此處,皇上心一緊,他不禁問自己︰到底是淑妃的隱瞞身世重要,還是淑妃的生命重要?若是淑妃真的離開朕,朕會開心嗎?「皇上若真生氣,那就把哀家送回五華山吧。」
「母後何出此言呢?」五華山如此凶險,皇上再也不會讓太後離開自己的視線。
「哀家和淑妃都是前朝皇室,若是皇上不能原諒淑妃,那麼也就不是真心實意對哀家。既然皇上對哀家心表不一,哀家也識趣,不會出現在皇上面前,讓皇上看著難受。」
太後大膽一試,她不敢揣測皇上的心思,也只有拿自己試探皇上到底對淑妃是如何想法。太後假裝生氣地跪于菩薩面前,閉眼誦經。
「母後,您誤會了,兒臣沒有責備淑妃的意思,只是自己對淑妃的關心不夠,嫁給兒臣這些年,兒臣居然都未曾問過她的家世。兒臣這個夫君做得很失敗,是兒臣太過威嚴,才會讓淑妃不敢透露真相。淑妃賢德,兒臣疼她寵她愛她還來不及,又怎會為了這樣的小事責罰她呢?」
皇上站于太後身後,听著他忠誠的回答,太後喜上眉梢,盡管心里樂開花,表面仍是裝作無所謂,繼續誦經念佛。
感覺皇上還站于身後,似乎是不听到太後的回答不離去,太後總不能留皇上在「慈寧宮」過夜吧,于是沒有任何感情波瀾地說道︰「有什麼話你去對淑妃說吧,哀家要做功課了。」
皇上听不出太後的喜怒哀樂,以為太後還在生氣,同時又不敢繼續打擾,只有請安告辭,等明日再前來請罪。
听到皇上開門關門的聲音,太後睜開眼,雙手合並,對菩薩說︰「菩薩,請原諒弟子善意的謊言,若有報應請降臨在弟子頭上,千萬不要為難淑妃。阿彌陀佛。」
離開「慈寧宮」,皇上下一處自然是去「永壽宮」陪著淑妃,以後他會更加地疼她,讓她對自己不會害怕。
宮中傳聞秋兒已經回宮,安路濤便再也坐不住,真想馬上沖出去找到秋兒,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是真的可以如此嗎?
正因為不能如此,慕容雪才會攔下他的去路,並很認真很認真地分析後果給他听。最終安路濤還是听從了慕容雪,安份的待在「東宮」等候秋兒的回來。
說是等候,安路濤從頭到尾都沒有停下他那雙腳,一直來回回地走著,不知道他在著急什麼?難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正是此意?程霜是看不透其中之深意,而慕容雪卻是能夠感同身受。還好五華山遇刺之事只有皇上知曉,若是被安路濤知道,他定會不分晝夜地趕往五華山,救秋兒于水火。
「雪兒,殿下在干嗎呢?轉得我頭暈。」
「姐姐,你頭暈嗎?那還是讓燕兒扶你回房休息吧。殿下這會兒心情不好,若你因為頭暈而說錯話那就不好了。」慕容雪有意支開程霜。不過她的謊話並不是很高明,但對現在的程霜卻是十分管用。程霜很單純,特別容易被忽悠。用安路濤的話說︰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是程一海親生的,一點都沒有遺傳到程家的黑暗血統。
「程良娣,頭暈可大可小,奴婢還是先扶您回房休息去吧。」槿奚和慕容雪處得越來越有默契,同時她也是安路濤和秋兒感情的見證人。槿奚肯定是站在秋兒這邊的,慕容雪話音該落,她便接上。
「也好,先回房吧。」和慕容雪互相行完禮,在槿奚和燕兒的攙扶下程霜回到自己的房間。天真單純的程霜活得很輕松,有時候慕容雪倒也希望自己可以中毒一次,醒來後就變成另外一個人,沒有煩惱記憶的自由人。
「殿下,容良娣,我回來了。」大老遠就听到秋兒的聲音,安路濤的三魂七魄終于歸位。小跑上前迎接秋兒。
站在秋兒面前,安路濤傻笑著,他高興得不知如何表達心里的情感。而此次死里逃生的秋兒必須重新看待她和安路濤之間的感情。太後說得對,她只有解決好自己和安辰逸的關系,才有可能和安路濤真正在一起。但她不確定的是,他們之間沒有多余修飾的感情是否會如此堅韌不摧,容得下她眾多的謊言?因為她不確定,又開始猶豫。安路濤看著她,她亦看著他。只是兩個人的感覺不一樣。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會說話了嗎?」慕容雪上前打破沉默。「秋兒,你瘦了。一路上是不是吃不好穿不暖啊。」
「這倒沒有。」秋兒才不理會傻呼呼的安路濤,轉眼回答慕容雪的問題。「這次五華山之行算是九死一生,你們差點就見不到我了。」
「什麼?你發生什麼事了?有沒有哪里受傷?」一提到有關危險的敏感話題,安路濤就異常緊張。拉著秋兒來回轉,轉得秋兒直想惡心。
「停。」秋兒強迫安路濤停下。「看我這樣,你覺得像是有事嗎?」
「我還不是擔心你嘛。」從上至下打量著秋兒,的確不像出事的樣子。「五華山到底出了什麼事?快說給我們听听。」
「可以先賜碗水喝嗎?」
「秋大人請。」安路濤退至一旁,彎腰做著請的姿勢,秋兒非常得意地走在前面。慕容雪對這對活寶真是無語了。她也同樣希望他們的幸福能感染到自己,雖然陸風不在身邊,她也會覺得無比幸福。
槿奚送程霜回房,自己便離開了。剛好趕上秋兒細說五華山之事。屋子里坐著曾經出生共死的同伙人,他們圍著秋兒,听得驚心動魄,秋兒用形象的語言,精彩的動作,甚至把五華山遇刺之事重新演變了一遍,听得他們像是身臨其境般。而最感人最真摯的祖孫相認她避之不提。
演講結束,掌聲雷鳴。
「秋大人,你現在可是太後的救命恩人啊,皇上很可能大大的賞你。」朵兒一提到賞賜就兩眼冒金花。
「好,皇上要是賞我什麼,本大人就全部賞給你了。」秋兒倒是大方。
「謝大人賞賜。」這還沒賞呢,她們就開始演上了。她們也是一對活寶。
故事講完了,大家也就各自離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屋子里只留下安路濤和秋兒,慕容雪也很識趣地離開了。
「他們都走了,你怎麼還在?」
「難道你就不想跟我單獨待會兒嗎?」這些天安路濤茶飯不思,是秋兒的身影伴著他度過這幾天分離的日子。而秋兒出現的那一刻,安路濤便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疏遠。
「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被外人看見就說不清了。」
「這里是東宮,安全得很。」秋兒逃避,安路濤窮追不舍。他抓著秋兒的手,眼神錯綜復雜,「告訴我,離開我的日子,你有沒有像我想你一樣想著我?」
秋兒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安路濤在等著她的回答。許久,秋兒開口了,有些事她可以欺騙,可以躲避,而心里的有些東西她裝不了,她和安路濤保持距離都是暫時的,她還是希望給他希望對嗎?「想。為了見到你,我拼命地帶著太後回到山頂。如果不是這里有你在等著我,恐怕我不會堅持。」
安路濤擁她入懷,秋兒沒有拒絕。
對不起,我的心好亂。或許在我的心里,你並沒有那麼重要,又或許是我想得太多,擾亂了自己的節奏。路濤,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好好整理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們之間的感情來得太過突然,甚至沒有過多的暗示。或許安路濤是秋兒這輩子接觸時間最長的男人,而安路濤處處幫著她,照料著她,久而久之,她被感染了,被感動了,沒有接觸過感情的秋兒,真的可以分清感情和友情嗎?也許當她長大了,她就開始審視這個問題。
秋兒經過這些事,又長途跋涉地回到京城,安路濤陪了她一會兒,便離開了。他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她看上去真的憔悴了很多。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一肚子的心事,秋兒開心不起來。一個回眸,桌子上的白鴿引來她的注意。觀察四周無人,她揭下鴿子腳下的紙條。
解藥成功。
這是冷素的筆跡,看著紙條上簡單的幾個字,秋兒笑了。她終于成功了,再也不用擔心莫落子的毒了。
看著紙條燃盡,秋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居然忘了調查誰是西域王在中原的聯絡者。看來得先把安路濤的事放在一邊了。既然如此,就連同前朝失火的幕後凶手一起調查吧。」
一直忙一直忙的秋兒,著實忘了當初離開「冷寒宮」計劃的一些事,要不是冷素的來信,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比起無從下手的感情,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時候潛入後宮,夜探虛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