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讓我們離開這兒?你瘋了嗎?還是你想獨佔這所房子?」弗農姨父大發雷霆,「我告訴你,不可能,絕不!你甭想用那該死的巫術來干擾我們!」
「你糊涂了嗎?」。哈利問,「密謀霸佔這所房子?難道你真像你的模樣一樣傻嗎?別忘了這所房子是誰給你的!」
弗農姨父漲紅了臉,「反正又不是你給的,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離開?」
「你以為我想跟你們一起回到那該死的女貞路的老房子里麼?我別無選擇!」
「你怎麼敢——!」佩妮姨媽尖叫起來,弗農又一次揮手叫她閉嘴,似乎跟他所識破的危險相比,相貌遭到一些侮辱就算不得什麼了。「別給這小子使用巫術的的借口,他不能無故攻擊我們的。」
弗農姨父既是對自己的妻子說,也是在警告哈利。
「我絕對不會搬回女貞路,我的事業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軌,我告訴你,你別想毀掉我們一家的生活。你非得要回去的話,那你就一個人回去好了。」
「恐怕你是忘了,」哈利說,「我不缺錢,也對你現在的房子沒有興趣,你以為我想回去?為了所有那些愉快的往事?」
沉默。哈利認為這番話把姨父給鎮住了。
「你聲稱,」弗農姨父說道,又開始踱步,「還有一個魔王——」
「——另一個伏地魔,」哈利不耐煩地說。「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一百遍了。不是聲稱,是事實,鄧布利多去年就告訴過你,金斯萊和韋斯萊先生——」
弗農.德思禮氣呼呼地弓起肩膀,哈利猜想姨父是想擺月兌那段回憶。當時哈利剛放暑假沒幾天,兩個成年巫師突然來訪。金斯萊.沙克爾和亞瑟.韋斯萊出現在門口,給德思禮一家帶來了極不愉快的驚嚇。
「——金斯萊和韋斯萊先生也解釋過了,」哈利不為所動地繼續說道,「女貞路那里有鄧布利多設下的保護魔咒,我母親留下的保護咒只有在那里才能生效。但前提是我必須跟有血緣關系的人住在一起。現在鄧布利多已經遭遇不測。鳳凰社認為那個伏地魔很快就會對我動手。」
弗農姨父和哈利的目光相遇了。然後,弗農姨父又開始踱步。
哈利接著說道︰「我們必須回去,不然會遭遇危險……」
弗農姨父沒說話,繼續踱來踱去。
「不是有個魔法部嗎?」。弗農.德思禮突然問道。
「不錯。」哈利感到意外。
「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能保護我們?在我看來。我們作為無辜的受害者。除了收養了一個嫌疑犯外,沒干過任何壞事,應該得到政府的保護!」
「鄧布利多是魔法部部長。但他依舊死了,」哈利回答,「魔法部能夠做的非常有限。」
弗農姨父大步踱到壁爐前又返回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濃密的黑色八字胡也跟著波動起伏,大臉膛仍然漲成紫紅色。
「好吧,」他說,再次停在了哈利面前,「好吧,姑且這麼說吧,我們可以回去,但是我需要你們巫師派出人手來保護我的家庭,我可不想在路上遭遇什麼不測。」
「鳳凰社自然會派出人手……」
「我想要那個大個子金斯萊來保護我們。」弗農姨父強調道,」在我看來他是巫師中為數不多靠譜的人。」
哈利使勁忍了忍,才沒有轉動眼珠子。
「我告訴過你,」哈利咬著牙說,「金斯萊在保護麻——我是說你們的首相。」
「這就對了——他是最棒的!」弗農姨父指著空白的電視屏幕說。德思禮一家在新聞里見過金斯萊,他在麻瓜首相訪問醫院時悄悄地跟在後面。憑這一點,就能使德思禮一家在巫師中獨獨對金斯萊另眼相看。
「他已經有任務了,」哈利說,「海絲佳.瓊斯和德達洛.迪歌更適合這項工作——」
「那也得先讓我們看看簡歷……」弗農姨父話沒說完,哈利就失去了耐心。他騰地站起來,走到姨父面前,也用手指著電視機。
「你以為鄧布利多死後,這頻頻出現的災難和事故是偶然麼?不是的!伏地魔正在接管這個國家,只要他抽出功夫來對付我,我毫不懷疑他會順手把你們給殺掉——他可不管你們跟我的關系是否融洽,如果你一定要金斯萊護送的話,那也可以,但是需要等待,沒準在那之前你就已經——。
「行了,行了,」弗農.德思禮咆哮道,「你已經說清楚了——」
「希望如此,」哈利說,「因為我即將成年了,只要我一成年,我就會離開你們,永遠不再相見,所以在這為數不多的相處日子里希望大家都過得愉快一點。」
片刻的沉默,海格打爛一扇木門的聲音,似乎隔著這麼多年的歲月遠遠傳來。佩妮姨媽看著弗農姨父;達力瞪著哈利。最後,弗農姨父突然說道︰「可是我的工作怎麼辦?達力的學校怎麼辦?就算要走,我們得收拾行李,找搬家公司,這非常麻煩!我想,一幫游手好閑的巫師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
「你還不明白嗎?」。哈利喊道,「你的工作和新房子都是西爾弗給的,只要他沒事,你就不必擔心什麼。你還要收拾什麼行李?帶上你的銀行卡就行,西爾弗已經派人把女貞路的舊房子給裝修了一番,足夠讓你滿意了。他讓我轉告你,你可以一直帶薪休假,直到那魔頭伏誅——」
「或者直到我們都死在那魔頭手上。」哈利怒氣沖沖地吼道。
「爸爸,」被嚇壞了的達力大聲說,「爸爸——我想跟鳳凰社的那些人走,我可不想這麼年輕就莫名其妙地死掉。」
「達力,」哈利說,「你這輩子第一次說了句明白話。」
他知道勝局已定。既然達力嚇得願意接受鳳凰社的幫助,他的父母肯定會陪著他︰他們怎麼可能離開他們的小寶貝達達呢?哈利看了看壁爐台上的旅行鐘。
「他們應該到了。」
這時果然響起了門鈴聲。
「哈利。波特!」哈利剛打開門,一個激動的聲音就尖叫起來。一位頭戴淡紫色高頂禮帽的小個子男人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不勝榮幸!」
「謝謝,德達洛,」哈利說著,朝黑頭發的海絲佳尷尬地微微一笑,「你們真是太好了……他們就在這兒,我的姨媽、姨父和表哥……」
「你們好,哈利。波特的親戚們!」德達洛一邊大步走進客廳,一邊樂呵呵地說。
「相信哈利已經跟你們說過一些情況了。我們的計劃很簡單,就像哈利告訴你們的一樣,」德達洛說著,從馬甲里掏出一塊巨大的懷表看了看,「我們先走,哈利後走。我們先把車開出去,這麼說吧,開出十英里左右,然後再幻影移形,到女貞路4號去。我想,您會開車吧?」
他很有禮貌地問弗農姨父。
「會開——?我當然會他媽的開車!」弗農姨父急吼吼地說。
「您真聰明,先生,真聰明,我一看到那麼多按鍵和旋鈕就徹底糊涂了。」德達洛說。他顯然以為自己是在恭維德思禮,而德思禮對計劃的信心,顯然在隨著德達洛說的每一句話而逐漸喪失。
「連車都不會開。」他低聲嘟囔,氣得胡子直抖,幸好德達洛和海絲佳好像都沒听見。
「你,哈利,」德達洛繼續說,「你跟其他人走別的路去女貞路4號——」
「你說什麼?」哈利立刻說,「我們不是一起去麼?」
「不成了,」海絲佳生硬地說,「事情有些變化,會有其他人來告訴你具體情況的。」
德思禮一家滿臉疑惑地听著這些對話,突然一個聲音尖叫起來︰「快點!」他們嚇了一跳。哈利在客廳里左右張望著,這才發現聲音是德達洛的懷表發出來的。
「不錯,我們時間很緊,」德思禮朝他的懷表點點頭,又把它塞進馬甲里,「我們先走一步了。」
他朝佩妮姨媽一家說道,「我們該走了,反正一會兒還能再跟哈利見面,就把話留到那時候再說吧。」
「我倒是希望永遠不見。」弗農姨父嘀咕道。
佩妮姨媽用古怪而膽怯的目光看看他,似乎遲疑著想說話,可隨即她猛地把頭一擺,沖出房門,追她的丈夫和兒子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