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娘打算自己動手,鐘梁拉住道︰「你可不能去,萬一有個閃失,我們的彩禮可就泡湯了,粗活還是我來!」
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菇•涼•小•伙最愛上的)胡姑娘便把這艱巨的差事讓給鐘梁。
鐘梁單手往上一推,石棺蓋被推了上去,月牙棺打開了。胡姑娘走進一看,里面是一具玻璃水晶棺材。
和錐天峰的一樣,都是這種玻璃水晶棺材。不同的是,這具棺材是躺著放,並且沒有錐天峰那個棺材那麼長。
里面的美人沒有七尺美人那高挑的身材。其身材和普通女子的身高差不多,胡姑娘將火把舉到美人的臉上,仔細的端詳。
離丘子听到推棺蓋的聲音,吃力的抬起頭,看到突起來的月牙棺蓋被推到上面,岩壁里面露出一個凹槽來,水晶棺就葬在這里面。
心里驚訝又疑惑,怎麼里面的一層和錐天峰的棺材一模一樣。之前曾根據青磚的顏色和塵土的多少斷定這兩座墓穴不是同一個年代的。
但是里面的玻璃水晶棺卻全部都一模一樣,看情形,好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根據判斷,年份差不多也應該有一百年左右……同一個人造一模一樣的墓……他能活這麼長嗎?
也不一定,工匠的手藝可以代代相傳,不是同一個人但可能是同門。這麼想倒也沒錯。只是,美人都用玻璃水晶棺葬著,難道兩個美女是出自同一個世家?
她們可能是同一個祖宗,用玻璃水晶棺來殮葬的習俗便代代流傳了下來……這個,要是後面其他的美人峰里面的棺材也都是水晶棺的話,那就可以得到印證了。
先不想這個了,看看美人再說……離丘子吃力的想伸胳膊,但是雙臂疼得一點勁也使不上。想要爬著往前走,雙腿背面全部是傷,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腿已經殘廢了。
離丘子喘著粗氣,使勁渾身解數,沒有挪動分毫。
眾人都湊了過去看棺材里面的美人,倒把離丘子給忘了。胡姑娘看著棺材里的美人又是一陣神情激動。
鐘梁的心思卻不在美人的臉上。腦袋探進去用火把照了一翻。看到水晶棺材里有珍珠瑪瑙、翡翠寶玉,心動不已,立即就打算動手。
胡姑娘一把抓住鐘梁的衣襟用力一扯道︰「你好大的膽子!」鐘梁沒有理會,衣服被撕破了。也懶得去管,鑽到里面就打算把水晶棺打開。
胡姑娘見自己對付不了鐘梁,又氣又急,萬一這個粗人要是毛手毛腳的把美人的尸體弄壞了,可怎麼辦,便急忙喊周越天和蘇羽,讓二人把鐘梁拉開。
周越天和蘇羽一起動手,鐘梁被拖著雙腳磨到一邊。鐘梁頓時暴跳如雷吼道︰「怎麼回事,要打架是不是?」
胡姑娘喝斥道︰「你忘了之前我是怎麼交待的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拿棺材里面的東西嗎?」
鐘梁笑道︰「你的命令,這棺材是你家的嗎?你也只不過是個主雇,我們替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了,還一點好處沒見著,就這麼賣命。誰願意!」
「粗人,就是粗人,腦子也永遠是團漿糊,怎麼講都不會開竅。」胡姑娘心里暗罵著,以前一直對這哥倆個有成見,不喜見他們。要不是因為人手不夠,才不會讓他們一起跟著來。這一路上又因為鐘梁出生入死救了隊伍,這才剛對他改觀,可他的老毛病卻又犯了。
胡姑娘怒道︰「我不是答應事成之後給你們彩禮了嗎?」鐘梁擺手笑道︰「你別蒙我了,彩禮才值幾個錢,這里面的隨便一顆珍珠拿出去賣,都能換上萬兩,我可不傻!」
「那好,我答應,單獨給你一萬兩,先生的那份不計算在內!」
「太少,這里面的我全要了,我們哥倆個和先生平分,每人至少也有三四萬兩。」鐘梁笑吟吟的,學著離丘子平日里對付紙人時的那副奸詐的表情。
鐘梁雖然笨,可也不傻,珍珠翡翠瑪瑙,物件極小,又很值錢,裝在身上就能帶出去,不像銀棺材那樣沉重,背著總是個累贅。
于是,棺材里面的物件,鐘梁是鐵了心一定要拿走。
胡姑娘頓時被氣的肺都快炸了,說實話,之前自己開的價錢是每挖一座墓穴,就出一萬兩,就是七座美人峰全部挖完,離丘子他們一共五個人,也才得七萬兩銀子。
而且,還要把殘廢,死人的責任都推在離丘子身上,這對離丘子來說確實有些不公平。胡姑娘也這麼想過,但是不給先生壓力,到時候他萬一要拿著自己的人去打頭陣趟渾水,那自己可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盜墓確實是一件極其危險的活,稍微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自己的手下又都是從小跟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而且一路辛苦奔波陪著自己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挖墓,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們白白送了性命。
胡姑娘這麼考量,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只是,千不該萬不該,用了自己一直心存成見的人。這實在是自己給自己惹麻煩。眼下,自己的人可全部都受了重傷。蘇羽雖然沒受傷,可是雙手畢竟殘廢,又怎麼對付得了這麼粗獷的漢子。
那粗漢子皮厚肉糙的,被射成了仙人球尚且若無其事的自己給自己拔出暗器,又自行上藥。又豈會怕蘇羽那已經沒了力道的弓箭。
這會沒人能對付的了鐘梁,胡姑娘氣的用小拳頭在鐘梁後背用力猛錘。鐘梁扭頭笑道︰「姑女乃女乃,你給爺捶背呢?」
胡姑娘頓時怒不可遏,拔出佩劍就往鐘梁身上刺,鐘梁這下不敢大意,急忙轉過身,手上的斧頭一揮,只一下就將佩劍砍成兩段。
「你歇著吧,別打擾我了,大不了回去後我也分你一份。」鐘梁說完,又轉過身去開水晶玻璃棺。胡姑娘這次可真是沒轍了,坐在地下生悶氣。周越天本來身子就受了重傷,剛才又去抬鐘梁,動了力氣,才剛凝結的傷口又裂開了,疼得在地上打滾。
蘇羽忙著照顧周越天和沈墨,沒工夫去管鐘梁。再說,也管不了,那粗漢子力氣太大,自己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都抬不動。
「讓……我……看……看……」離丘子吃力的擠出來好幾個字。
胡姑娘听到這聲音後,有了注意,急忙走到鐘梁跟前猛然喝道︰「先生叫你過去!」鐘梁回過頭道︰「叫我何事?」胡姑娘道︰「你自己去問!」
鐘梁這才放下手頭的活,走到離丘子跟前,見先生喘著粗氣,說話都不利索,而且嘴角里又開始流血。嚇得他大驚,急忙叫蘇羽檢視先生的傷口。
胡姑娘見狀,靈機一動說道︰「先生這是被你給氣的,說你不遵守命令!」
鐘梁是個粗人,也沒有多想就信以為真,急忙把先生扶在自己懷里,慚愧的道︰「我知道錯了,你可千萬別因為這點小事動氣!」
離丘子剛才用力太過,喊了大半天,眾人只顧爭吵,卻沒人搭理他。一時間急火攻心,加上身上傷勢太重,這便又暈厥了過去。
蘇羽檢視了傷勢後道︰「這次看來先生是真的被氣出來的病,我說兄弟,你可不能再造次了,不然先生再暈一次,就徹底沒救了!」
鐘梁听的冷汗直流,連連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胡姑娘見鐘梁總算是被嚇住了,這才轉怒為喜。不過,自此以後,對這哥倆個的成見越加的深了。
離丘子這次昏迷的時間很長,大概有四五個時辰,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這期間,鐘梁到外間的石室孔子里探了好多次。
可是,到現在,項祖還是沒有來。鐘梁心里萬分的焦急,一頭是先生,重傷昏迷著。另一頭是表哥,久盼不來。
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全部都出了岔子,鐘梁急的在兩間墓室里來回的奔跑。胡姑娘看的煩了,便道︰「沒指望了,別看了,先听听先生要說什麼?」
離丘子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感覺傷勢太嚴重,而且這麼長的時間也沒喝一口水。嘴里全是甜絲絲的血。
胡姑娘冰雪聰明,辨別著離丘子的口型,重復說了一遍道︰「帶我去看!」鐘梁道︰「先生要看什麼?」胡姑娘道︰「除了看美人,還能看什麼?」
「噢,那是要看小姐你了,這不就在眼前嗎?」
「你這蠢貨,是看棺材里面的美人!跟你說話都覺得累人!」胡姑娘被氣的又開始發脾氣。鐘梁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就背先生。
但是,才剛一動,離丘子後背的傷口便裂開了,血水滲了出來。胡姑娘又是大怒道︰「你就不能小點心!」鐘梁唯唯諾諾的道︰「知道了,知道了。」
蘇羽和胡姑娘一起上手幫忙,將離丘子扶到鐘梁的背上,這才沒讓傷口繼續惡化。鐘梁小心翼翼的邁著寸步,往棺材跟前靠近。
而此時,離丘子睜開了那雙凌厲的雙眼,目不轉楮的盯著牆壁里的棺材。這眼神,一點也不像已經受了重傷的人。
這份看美人的執著心思,倒讓胡姑娘嚇了一跳。心想著,莫不是先生又看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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