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丘子早就退到台階外,無數的火箭射到對面的鐵牆上,發出一陣叮當響後,掉落在地下。
門已經開了,離丘子怕還有後招,走進去探了幾步,確認沒危險了,這才讓眾人進來。這一次沒有受傷,離丘子大喜,看來真的是火卦相生,對自己很有利。
朝前面走著,感覺前面還是有機關。沒辦法,又得讓眾人再退到門口去,離丘子獨自走了幾步,踩中地下的機關,頓時火光迸出,听聲音,好像是之前經歷過的那陣火刀石。
果然,火刀石擊中對面的岩壁後,一陣火星迸裂,好在只踩中一個,火刀石還沒將岩壁上的硫磺引燃。
火把的亮度照不到太遠,離丘子怕火把扔到牆壁上將硫磺引燃,不敢造次。而鼻子在剛才受的那一陣凍後,還沒恢復過來,聞不到這里面的硫磺味,這才一時大意讓眾人都進來。
好在感覺這次準了,意識到有危險,讓眾人及時退出去,這才沒中招。離丘子拿火把湊近自己的臉龐,讓鼻子慢慢的恢復知覺。
就這麼耗了一頓飯的功夫後,聞到了濃烈的硫磺味。離丘子拿著火把小心在自己周圍照了照,見沒有通往別處的通道了,要想過去,就必須一條道走到黑。
心里思索著自己可以跟著感覺不踩中機關能走過去,可是機關不觸發,其他人勢必會踩中,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全部被燒死。
思來想去。突然腦海中想出一條妙計,不如就用火把將一側的洞壁引燃,反正兩側的距離較遠,只引燃一側,勢必燒不到另一側。
待這一側的硫磺燃盡後,自己再燒另一側的岩壁。等所有的硫磺燃燒完後,機關觸動,就不必擔心被火燒了。
打定主意。離丘子退到門口,問眾人多要了幾根火把,然後將火把湊到牆壁上,引燃硫磺。
剎那間,這一側的牆壁燃燒起來,火勢蔓延的很快,瞬間從頂上蔓延到對面的牆壁。
離丘子大吃一驚,急忙退出到門外,本來還打算一側一側的燒。誰知道一點燃這麼快的速度洞窟就燃燒的猶如火海。
不過這樣倒也省事省時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爭取一秒是一秒,心里只想著早點回去。回去。回去……
洞內的火海燃燒了大半個時辰才停下來。洞里面彌漫著濃烈的硫磺味,很刺鼻。不過這味道比糞臭味要好聞多了。
眾人也沒喊臭,問先生還有沒有機關,都想盡早通過這里。離丘子試著將火把湊到牆上,確認硫磺已經耗盡,不會再燃燒。為了節省時間。對眾人道︰「如今洞里面只剩下火刀石機關,你們能應付得來嗎?」
眾人身手都不弱,便點頭。于是當下拉開距離,依次闖入火刀石陣中。一頓飯的功夫後,離丘子安然無恙的走到洞的盡頭。其他的人多多少少的受了點傷,沒有大礙。也都通過了。
現在這算來是第五層了,離丘子在心里想,既然是火卦,應該只有七層,肯定不會超過這個數。按照之前的墓室格局,過了第五層,最後的兩層中前一層基本沒有什麼機關,而最凶險的多半都是在開棺的時候。
眼前有一道機關門,貼著門听了一陣後,沒有什麼動靜,離丘子打開門,拿著火把走了進去,看到牆壁上的鳳凰展翅圖,心里一陣驚喜。
自己所料不差,這一次真的是算得上順利,有驚無險,走到這一步還沒有受一點傷,就是沒有休息好,現在覺得很困。
在石室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樣,除了鳳凰展翅圖之外,地下有一張巨大的鳳凰配脊獸的圖案。這也見多了,沒什麼可奇怪的。
于是招呼眾人進來,開始尋找通往下一層的入口。找了一翻後,發現了機關門,離丘子湊上前听了後,神色嚴峻的道︰「這是火磷術,不能打開!」
眾人都吃驚的道︰「何謂火磷術?」離丘子道︰「墓室里面涂上道士煉丹煉出來的白磷,修造的時候用冰敷一層,不會融化,不過經年累月下來,那麼少量的冰肯定早沒蹤影了,而白磷見空氣便會自燃,一旦燃燒,就是玉石俱焚!」
鐘梁驚詫的道︰「這豈不是跟火頂一樣?」離丘子搖頭道︰「有些區別,火頂是用油,只要稍稍注意,不摩擦便不會起火。而火磷術不管有沒有摩擦,只要見空氣就自燃,比火頂凶險多了。」
鐘梁想起來盜葛老太爺的墓時,鑿開一個洞後,棺材竟然從里面自燃,想必那就是火磷術。沒想到自己之前經歷的竟然是火磷術,要不是听先生說,只怕永遠解不開這個秘密。還會一直以為那是在鬧鬼。
眾人心里惆悵,既然火磷術一見空氣就自燃,那就是沒辦法開門了。
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關,又是這種情形。九九八十一難過來,最後總是要在陰溝里翻一下船,讓人頭疼不已。
胡姑娘焦急的跺著腳道︰「就沒有辦法了嗎?」一跺腳,頓時被凍壞的女敕腳疼得厲害,險些疼得掉下眼淚來。
離丘子讓眾人安靜下來,心里仔細想著,辦法其實自己心里已經有了。只不過實在太凶險,萬一這麼做,導致全軍覆沒,那一切就都玩完了……
想了大半天,心里的想法不敢說出來,離丘子又覺得十分的困,加上這麼久了還沒有吃飯,便讓眾人把干柴都拿出來,一看剩下的柴禾只夠做兩頓飯得了。
心里不禁更加的焦慮,路上為了探路,扔了太多的火把,耗費的太快。要是這一關過不了,那之後的日子都得在黑暗中模索著走。
身心疲憊,可是怎麼也睡不著,擔心的事情太多。
吃罷飯後,離丘子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冒險一試。反正在這里困著不上不下的也終究不是個辦法,倒不如豁出去了。
「我打算到第四層去取大量的冰來,敷到這里的牆上,這樣肯定奏效,只是方法太危險,萬一灰簇子破冰而出,那我們可就要遭滅頂之災!」離丘子神情嚴峻的道。
先生說要取大量的冰,那工作量就一定大。要鑿開冰岩取冰倒也不費多大的事,關鍵問題就是在這個度的上面。
機關門的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想將整個門全部用冰覆蓋一層,須得要隊伍里五個男人將背後的包袱掏空,然後裝滿一包袱估計才夠用。
覆蓋一層不一定就能讓白磷也冷卻下來,畢竟隔著一層厚厚的石門,要想讓冰的溫度滲透下去,估計得要反復的覆蓋三五次才行。
這麼算下來,確實量太大,這來來去去好幾回,難免會把灰簇子驚動。眾人都思索著到底要不要這麼做,不做的話肯定要被困在這里,要做的話又可能會遭滅頂之災。
鐘梁是站在離丘子這邊的,見胡姑娘和侍衛們猶豫不決,便大聲嚷嚷著道︰「不就一死嗎,窩在這里早晚沒吃的,還得餓死!」
食物只剩兩天的量了,鐘梁肚子一餓,就會想到這個最現實的問題,便說什麼也要去鑿冰岩。侍衛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就都看著胡姑娘。
胡姑娘考慮了良久,才輕聲道︰「我幫不上忙,你們要小心點……」鐘梁嫌她考慮的時間太長,又是這般說辭便不滿的道︰「誰指望過你幫忙!」
離丘子怕二人又吵架,便讓鐘梁速去,自己隨後跟著,侍衛們也都做好準備。這里就留胡姑娘一人看守物資。
鐘梁走了幾步後,回來看著胡姑娘身旁的棉衣道︰「反正你不穿,給我!」胡姑娘急忙將棉衣給了鐘梁,一點也沒為之前鐘梁的奚落而不快。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這一路上很多事都仰賴這個粗漢子,所以並不敢言語。將心里的偏見暫且收起來,現在不是小肚雞腸的時候。
鐘梁一人穿兩身棉衣,迅速的來到第四層的冰岩之中,掄起大錘用力的砸著就近的一座冰山。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將底下的山座子砸出一個大坑。
鐘梁一個人留在冰岩之中,讓其他四人輪流的搬運著冰塊。有什麼危險他獨自一人承受,萬一要是冰溜子掉下來,灰簇子復活,受傷的也會先是他。
侍衛們心里過意不去,但他們都沒有鐘梁這般體力。沈墨動了動嘴角,想說聲謝謝的,不過想想以前的過節,最終沒開口。
四個人輪流搬運著,由于第六層到第四層的路程較長,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四個人才背了三個來回。這麼算下來,還不夠。至少還得再跑兩個來回。
背著冰塊走,後背早凍得受不了了。包袱上結了厚厚一層冰,估計也跑不了兩個來回,包袱就該爛了。眾人後背上的棉衣也凍得凝結住了,一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
勉強的支撐到最後,四個人背了五個來回,終于都走不動了。包袱也都爛了,再沒法背了。鐘梁問離丘子︰「還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