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道是殷聖鈞的人,是以近身的事我從不讓降香做。有時候我會發現她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我,不管何時,她看著我的眼底卻總帶著溫和笑意。
乍然瞧見時,我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溫暖,可一旦回過神來,我便會立馬別開臉,我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種同殷聖鈞一樣的目光是溫暖的。
听說宮里猶如炸開了鍋,到處都在議論我的事。
卷丹得意地道︰「小姐你不知道,宮里各局的人都巴巴地要來攀高枝兒呢,我都收到很多的禮了,不過我知道你不喜歡,便沒有拿。」
我微嗔一笑,這幾年早看慣了那些人的嘴臉,左不過全是牆頭草罷了。
降香遞給我一本書,是她與卷丹出宮時給我帶的,原本應該擱在乾承宮偏殿里的武俠書。我翻了翻,抬頭睨她一眼,她沖我柔和地笑笑,低頭靜侍在一側。
我沒讓卷丹改口對我用敬語,卻不許降香無事的時候多看我一眼,甚至囑咐卷丹沒事別搭理她,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仍是瞧見我就有了溫柔笑臉。
有時候看她笑多了,我心里就莫名的來氣,好似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殷聖鈞一般。
靜謐午後,我靠在窗前無聊翻著手中的書,此刻倒是有些睡意朦朧了。卷丹拂開了碧色紗帳自外頭入內,告訴我說這兩天丞相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全是來恭喜丞相這個未來國丈的。
「丞相大人可是賺到了,平白多了一個女兒,還是未來皇後娘娘,眼下京華之中無不羨慕他的!」卷丹將茶盞遞至我手上,螺色眉黛也笑彎了。
我低頭抿一口茶沒有說話,外人皆看丞相的笑臉,大約也是不知他心中的苦澀。平白撿了個國丈當固然好,那他也得祈禱我這個義女安分守己,否則一旦出事,整個丞相府誰也逃不了。
窗外的冷風吹得書籍翻過幾頁,降香忙伸手將窗戶關了。
卷丹悠悠地道︰「皇上迎娶小姐還得有一陣子,全公公要我轉告說立後需準備的事宜多,最快也得要十日後了。」
我點點頭,忽而聞得男子朗朗笑聲傳至︰「朕也想著快一些,但又怕從簡就委屈了你,沒辦法,只得等一等了。」
他突然到來,竟得我險些就將手中的茶盞也打翻了。他倒是眼疾手快過來接住,茶水輕濺在他的手背上,他也不在意,輕輕拭去,湊近我,面若清風道︰「見了朕竟這般激動嗎?」
雖說要嫁給他,可我似乎仍然無法適應這個身份,尤其這屋子里還有別人在。
我有些窘迫得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已經捉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出去。
「去哪?」我急著問他。
他微微側臉,笑容沐著暖暖日光,道︰「帶你去外頭逛一逛。」
我這才發現他今日未著龍袍,只一襲納白雲錦長袍,他的步履輕快,拉著我便往門外走。
我遲疑著問︰「為何要去外頭?」
他的眸瞳璀璨似星辰,凝著我笑道︰「成了朕的女人日後可就難出來了,難道你不想趁此機會好好享受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