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深處,是一個的洞窟,洞窟四周坑密布,中間,一條綠色的暗河汩汩流淌。
「嘩啦!」水花飛濺,蕭心妍從天而降,落入河中。的撞擊感讓她覺得自己不是落在水中,而是撞在了鐵板上,眼楮一翻,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心妍睜開雙眼,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頭頂上那巴掌大小奠空,不經意還以為是一輪滿月。她翻了,一股熱流涌入口鼻,這才發現自己仍漂在河中。
河水溫暖細膩,像情人的手心,撫模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
蕭心妍劃著水,向岸邊游去,感覺腳下很沉,仿佛有人拉扯她的腳。
水鬼!蕭心妍看著綠油油的、氣泡翻騰的水面,瞬間想起恐怖片中常見的情節,一張俏臉嚇得慘白,更加用力的劃著水,一邊游一邊高喊——「救、救、救命啊!」
「你醒了?」有人向岸邊走來。
洞中昏暗,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身影,但聲音卻是李林無誤。李林的出現對蕭心妍而言,恰如黑暗燃起一盞明燈,她驚慌的伸出手︰「快快,快把我拉上去!」
李林探著身子,抓住蕭心妍伸起的手,一把將她拉出水面。
「哇……」蕭心妍雙手緊緊抱住李林,再也壓抑不住,大哭起來。
「你哭什麼?」李林皺了皺眉。
「鬼,鬼……」蕭心妍說著看向腳下,愣住了。沒有一雙泡到發爛的手,會感覺勒痛是因為腳腕綁了一根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則系著一塊大石頭。
「這,什麼情況?」蕭心妍有些模不著頭腦,隨即羞怒的問道︰「這是誰干的?」
「我。」李林回答道。
「你,你綁著我干什麼?」
「河水浮力太大,不綁著你,你會漂起來。」李林解釋著,問道︰「你不冷嗎?」
「嘶……」蕭心妍這時才感覺到寒冷,渾身上下爬滿了雞皮疙瘩。她的視線順著雙腳一點點向上移動,身體瞬間僵直,天啊,我竟然沒穿衣服!蕭心妍的眼楮越睜越大,突然尖叫起來︰「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邵飛跑了過來,看到蕭心妍和李林曖昧的姿勢,尷尬的咳嗽向後退去︰「咳咳,你們忙,你們繼續……」
「繼續你個頭啊!」蕭心妍罵著,像條大白魚般嘩啦一聲跳回水里,沖李林催促道︰「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給我把衣服拿來!」
過了一會兒,李林抱著一堆衣服走了回來。
「放邊上就行了,你轉過身去,不準偷看!」
蕭心妍見李林轉過身去,輕手輕腳的爬上河岸,冷風襲來,凍得瑟瑟發抖。沒有毛巾,蕭心妍撿起內褲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七手八腳的將連身絨衣套在身上,這才感覺好些。
「咦,我的上衣和褲子呢?」蕭心妍踩著靴子,伸手去撿衣褲,卻抓了個空,地面上除了一條濕漉漉的內褲,再沒有一件衣服。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根拴石頭的繩子——「你拿我的衣服和褲子搓的繩子?」
「是啊。」李林理所當然的答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蕭心妍惱火的問︰「那我穿什麼?」
「穿在你身上的不是?」李林反問道。
「你竟然敢偷看——」蕭心妍視線與李林相交,驚呼一聲,搖著頭自言自語道︰「不不不,這不是重點,現在的關鍵是,我穿的是內衣!」
「很冷?」
「喂!這不是冷不冷的問題,內衣是穿在里面的,怎麼能露在外面?」
「我看挺好啊。」李林轉過身,上下打量著蕭心妍,乳白色的連身絨衣緊貼皮膚,將她青春健美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飽滿的胸前,兩粒凸起清晰可見。
「你還看!」蕭心妍抱緊胸口,感覺比赤身露體更加不好意思︰「為什麼不拿你自己的衣服搓繩子?」
「你如果死了,衣服還有什麼用,也沒人能穿得上。」
「誰要死啦?這話怎麼那麼難听?」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
「什麼意思……先找件衣服來!」沒戴,胸前的讓蕭心妍非常難堪。
「女人就是麻煩。」李林月兌下上衣,丟給蕭心妍︰「上衣給你,褲子找邵飛要。」
李林上衣里面什麼也沒穿,的胸膛上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胳膊上扎著繃帶,用的是他的內衣撕成的布條。
蕭心妍裹緊衣服,終于不再尷尬,問道︰「你冷不冷?」
「這話有意義?」李林反問道。
「我關心一下你啊,小氣鬼!」蕭心妍哼了一聲,說道︰「你要是求我,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把衣服還給你。」
「不用。」
傲嬌的男人!蕭心妍撇了撇嘴,自然的摟起李林的胳膊︰「邵飛呢?」
「誰在叫我?」邵飛從一個不起眼的洞中鑽出來,頭頂上沾滿白色粉末,像患上了白化病。
「這是條死胡同,」邵飛攤了攤手,對李林說道︰「還有一個洞沒有探,估計也不會有驚喜,看來只好照你說的做了。」
「先吃點東西再說吧。」李林說道。
「這種地方還能找到吃的?」蕭心妍驚奇不已。
「誰能想到雪原的地下卻有條熱河,這麼離奇的事都發生了,能找到吃的東西有什麼好奇怪的?」邵飛回答道︰「總之,比你想象的更難吃就是了。」
三人走進不遠處岩壁上的一個較小的洞窟中。
洞窟里籠罩在一片迷蒙的色彩中。
光源,來自一種奇異蒂蔓植物。這種奇異蒂蔓植物大約兩指粗細,乍看上去就像一條條生滿斑點的大蛇,從洞窟周圍的石縫中鑽出,縱橫交錯爬滿岩壁。植株上的斑點閃爍著淡紫色的熒光,仿佛呼吸般忽明忽暗,將洞窟照亮,看上去如同置身幻境。
「哇,真美!」蕭心妍看著這種從發現過的奇特物種,忍不住驚呼道。
她是個生物學家,也是個女人,無論從哪點來看,她的反應都不奇怪。
「你的相機還能用嗎?」蕭心妍問邵飛。
「沒進水,不過不好說能不能用。」
「給我們拍張照片唄?」蕭心妍一把攬住李林的脖子,站在岩壁前,擺了個造型。
「試試看吧。」邵飛打開從不離身的相機包,取出相機,擺弄了兩下,竟然順利開機,一邊感慨著卡萊的過硬質量,一面端起相機︰「來,笑一笑!」
拍完照,蕭心妍連哄帶騙的搶來邵飛的外褲穿上,心滿意足的找了塊干淨點的地方坐下,問道︰「吃的呢?」
李林扯下一截藤曼,丟給蕭心妍︰「只有這個,隨便你從哪兒吃起。」
邵飛也扯下一截藤蔓,強忍著將它丟掉的沖動,苦著臉對蕭心妍說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這里除了這玩意,什麼都沒有。」他真的很怕蛇,這種奇怪蒂蔓不但長得像蛇,就連觸感都十分接近,滑膩且冰涼。
蕭心妍昏迷了不知多久,早已餓壞了,顧不得挑三揀四,用力咬了下去。
「……你們確定這個真能吃?」蕭心妍瞪著手里蒂蔓,問道。
這藤蔓簡直像尼龍繩一樣,一口咬下連個牙印都沒有,她突然想到什麼,瞪著李林︰「既然有這東西,干嘛還用我的衣服搓繩子?」
「昨天剛發現,」李林反問道︰「事先誰能想到?」
「我們一開始想做根繩子爬上去,你的衣服材質最結實。」邵飛解釋道。
「算了,不提這些了。」蕭心妍大度的擺擺手,晃著手里蒂蔓,「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東西怎麼吃?」
李林撿起靠在牆上的長刀,丟給蕭心妍︰「切片、切絲、舌忝著、含著,隨便你。」
蕭心妍蹲在地上,拿著刀沖藤蔓比劃著,臉色古怪的問道︰「你確定你說這話的時候腦子里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你要願意那麼想也隨便你。」
蕭心妍看向邵飛,指著腦袋問道︰「這家伙這里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要願意這麼想也隨便你。」邵飛無奈彈了攤手,用李林的話回答她道︰「腦子似乎開竅了,起碼會說笑了。」
「真的?」蕭心妍沖李林喊道︰「嘿,帥哥,給姐姐笑一個!」
「我看病的不輕的是你吧。」李林走過來,接過蕭心妍手里的刀,唰唰唰將藤蔓切成薄片,「趕緊吃吧,吃完好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走。」
「真的變了耶!」蕭心妍驚訝道︰「石頭開竅了?你什麼時候也會關心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切菜的姿勢很帥?穿上廚師裝絕對能迷倒一大群小姑娘……」
李林不再搭理喋喋不休的蕭心妍,靠著石壁坐下,用力的咬著藤蔓,吮吸著里面酸澀的汁液,靈魂仿佛掙月兌了軀殼,神游物外。
我真的變了嗎?也許吧。也許是在撈起那個昏迷不醒卻仍在呼喚著自己名字的女孩的時候,也許是在邵飛一臉擔憂的將自己搖醒的時候,也許還要更早,在哥哥的劍向自己刺來的時候……也許談不上改變。人,不是石頭,都有一顆的心,都有豐富的情感,區別只在于你是將它禁錮,還是放開罷了。
李林蘇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哥哥的尸體。沒有找到,連伊蓮娜的尸體都消失了,這固然叫人擔心,卻更叫人安心。
洶涌的火海都沒有殺死他,李林相信這一次他也不會死,只要不死,總會有再見的一天。雖然哥哥身上神秘的變化令人擔憂,但是只要知道他活著,就足夠了。李林相信他還會跟那個「組織」產生交集,也一定會揭開所有謎團。
「如果哥哥的變化是人為造成的……」李林一口咬斷堅韌蒂蔓,仿佛在啃噬著敵人的血肉——
「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作者分身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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