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的水管清潔工程開展順利,唯一的困難,來自巨藤光滑的,在垂直向上挖掘的過程中,落腳點很不好找,好在李林很快想出了辦法,在後面的挖掘中,有意保留了一些糾纏蒂睫。
紫藤能承受的拉力很大,是天然的攀緣繩索,但因為單根長度較短,纏繞也不緊密,每隔一段距離,都需要人為加固,盡管如此,挖掘速度還是大幅提高。
大約上升了數百米距離,巨藤的走向開始變得平緩,直觀感覺就像一個壓緊的巨型彈簧,又像一座巨塔的內部走廊,呈現出螺旋上升趨勢。
不再直上直下,受力點更多,前進速度進一步加快。
隨著不斷向上推進,巨藤的內部空間不斷變大,到了後來,僅僅巨藤的空心部分就能滿足李林和鯊的通行。
不用繼續挖掘,李林松了口氣,他不可能將巨藤內部徹底挖空,如果那樣做的話,挖開的果凍組織也沒辦法運走。盡管如此,為了判斷巨藤直徑,同時也為了尋找出路,每隔一千步,李林會挖開一個一人來寬的「天井」,看看巨藤外面是什麼,結果無一例外,都是堅硬的岩層。
當巨藤的直徑達到數十米的時候,轉機終于出現了。
李林看著巨藤滴落的綠液,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高興,是因為他看見。
沒有鯊幫忙照亮,能讓他肉眼看見汁液流淌,是因為藤蔓外面透進了光。
李林將刀插入夾縫一側,一只手抓著露出來的紫藤,一只手拿起兩團黏在身上的「果凍」,塞住雙耳,摘下龍蟒手槍,頂在透著蒙蒙綠光的上,扣下了扳機。
「砰!」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狹窄的空間中回蕩,龍蟒手槍的後坐力將李林將李林瞬間砸了下去。
「呸!」李林吐了口唾沫,從粘稠滑膩的果凍組織中爬起來,再次向天井上端爬去。
……
「你們听見什麼聲音了嗎?」布萊特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後面的人沒有意識到他會突然轉身,跟他撞了個滿懷。
「我說,你要停下先說一聲啊!」範升沒好氣的說道。
「別打岔,有人听到響聲嗎?」布萊特又問,見沒人回答,自言自語道︰「奇怪,難道我听錯了?」
「不,你沒听錯。」趴在「地」上的秦漢爬起身,抖掉黏在身上的植物碎塊,說道︰「是槍聲,剛剛又開了一槍。」
「不愧為鷹犬二人組的鷹,果然敏銳。」布萊特稱贊著,說道︰「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了,他們果然是從這里離開的。」
「出乎意料又理所當然。」隊列後面的高盛說道,「我們最好加快速度,爭取盡早追上他們。」
眾人現在正處于巨藤內部李林挖掘出的管道中。在布萊特的精確計算和秦漢提供的高效**的幫助下,他們順利打通了坍塌的隧道,卻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卻發現巨藤內部被挖成了空心,于是一致決定爬上去看看。
人多力量大,又無需重新開路,除了直上直下的困難路段耽誤了一些時間,後面的路段,一行人的前進速度始終很快。
蕭心妍本以為很快就能追上李林,但是隊伍整整走了一天時間,踫到了卻是迎面而來的鯊。
「你怎麼回來了?」布萊特問道。
「他,叫我,回去。」鯊回答道。
「他,指的是李林?」高盛雖然對幾乎導致隊伍全滅的鯊十分畏懼,依然忍不住問道。
布萊特替鯊回答道︰「應該是了,不過他為什麼讓鯊回來?」
「難道前方有危險?」範升緊張的問,見鯊隨手抓起一塊「果凍」放在嘴里,問道︰「這東西能吃?」
「你最好別吃。」布萊特阻止道︰「里面可能有毒素。」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他?」範升指著鯊問道。
「他和你們不一樣。」布萊特不耐煩的對他擺擺手,說道︰「別打岔,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不清楚這條路的盡頭有什麼,李林肯定知道,但他讓鯊回來,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前方有出路,他讓鯊回來喊我們;二是,前方有危險。兩個選擇,一是前進,二是後退,選哪個?」
「李林顯然不知道我們打通了隧道,」秦漢補充道,「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隧道坍塌的事,如果是的話,他叫這個家伙回去,也聯系不上你們……」
「毫無疑問,肯定是前面有危險,」陳鵬打斷秦漢的話,說道︰「如果不是因為被困住了,他怎麼可能搞得這麼麻煩?」
「你什麼時候變聰明了?」範升冷嘲熱諷道︰「安全、危險,更佔一半,誰願意去賭那百分之五十?反正我建議馬上退回去,不是說救援隊很快就到了嗎,我們沒必要冒險,至少到布萊特說的那個什麼迎仙閣等著就好了!」
「雖然你說的都是屁話,但是我表示同意。」陳鵬附和道。
「其他人呢?」布萊特回頭問道。
「不管怎樣,我都要去看看。」蕭心妍堅決的說道。
「我跟著她。」納拉水兒說道,娜娜不用算,肯定也跟著她。
「二對二了。」布萊特宣布。
「我選擇前進,退回去就安全,如果遇到鬼女,還不是一樣危險?」邵飛說道。
邵飛的話讓本已決定退出的高盛等人再次猶豫起來,是啊,退回去,鬼女也是致命威脅,不是每次都能走狗屎運的。
「另外,你們想過沒有,」邵飛繼續說道︰「就算救援隊會按照迎仙閣的坐標開展搜救,但是除非有空中支援,否則的話,誰能爬的上去?你們不知道,那可是山頂。」
「空中支援肯定會有的,」吳楚猶豫著,說道︰「但是從空中離開,難免會踫到你們所說的飛龍……」
「照你們這麼說,我們沒得選擇了?」高盛攤手問道。
「知足吧,這里可是詛咒之地,能活到現在已經夠幸運了。」查爾斯倒是看得開,哪邊支持者更多,他就跟著哪邊走。
「說道詛咒……」高盛總覺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忘記了,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那就這樣吧,」秦漢說道︰「我們先去前面看看,提高警惕,如果發現異常,就馬上退回去。」
「我沒意見,但是你不能拿鯊來衡量危險程度。」布萊特好嗅醒道,他很清楚秦漢的想法,對方一定覺得既然鯊能全身而退,想必危險不會太大。不過看起來,秦漢完全沒有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隊伍再次前行,秦漢走在隊伍最前方,吳楚殿後,自信憑借他們的實力,即便有突發情況,也能及時應對。
布萊特本來想讓鯊去開道的,但是秦漢卻覺得他在看輕自己,布萊特只好讓鯊走在自己前面,暗暗鄙視秦漢的自己為是。
這里沒有見識過鯊的實力的只有秦漢和吳楚兩人,他們對高盛等人的描述不以為然,認為是夸大其詞,在他們看來,布萊特和那個叫李林的家伙反而更值得引起重視,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鷹犬二人組,畢竟是張子文手下有數的頂尖高手,會如此自信也無可厚非。
路,終于走到了盡頭。
「有光!」秦漢抬頭看著天井上方投下的光,眯起的雙眼被刺激的流出淚來。不是那種病態的紫光,而是明亮自然但陽光。「到地面了?」秦漢驚喜不已。
布萊特揉著酸疼的眼楮,一本正經的說︰「根據光譜分析的結果,應該是這樣。」
「呵呵,你到這時候還不忘開玩笑。」經過一段時間接觸,秦漢對布萊特的表現已經見怪不怪。
「到底忘了什麼呢?」隊伍都停下了,高盛仍在悶頭苦想,一不小心撞在了前面的範升身上。
範升被撞了一個趔趄,回頭罵道︰「你怎麼走道呢?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小心!」
「抱歉,」高盛趕忙道歉,突然眼前一亮︰「這麼大人……人,」他臉色一變,突然大聲對秦漢問道︰「秦哥,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了?」秦漢听到高盛跟他說話,轉過身,說道︰「你是問年齡?按照聯邦時間計算的話,我今年剛好四十,怎麼了?」
「你已經四十了?看上去不像啊!」蕭心妍反應比較慢,笑著說道,話音剛落,突然想到了李林口中的詛咒,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們都是怎麼了?」布萊特見眾人看著秦漢的表情十分詭異,忍不住問道。
「鯊沒有告訴過你,詛咒之地對年齡有要求嗎?」蕭心妍問道。
「年齡?他沒說過,你覺得像他這樣,會是愛說話的人嗎?」
「呃……能問一下你的年齡嗎?」蕭心妍小心問道。
「我,大概三十五六歲吧,老實說這種無聊的事情我很少去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年齡怎麼了?」
「李林說過,超過三十歲的人,詛咒之地必死無疑。」邵飛解釋道。
「無稽之談!」布萊特還沒開口,秦漢已經冷笑起來︰「虧你們還是聯邦人,居然會相信這種無聊的東西。」
「可是……」
「可是什麼?」秦漢咄咄逼人的問道︰「這話是那個叫李林的家伙說的?他之前有來過這里?道听途說,何必當真!」
「好了好了,何必沖小姑娘發火。」布萊特攔住秦漢,回頭對蕭心妍說道︰「他說的有道理,李林又沒來過……」
「但是,是他哥哥,就是你身邊的鯊,告訴他的。」蕭心妍反駁道。
「鯊?」
「李林說過,鯊以前來過這里,詛咒的事都是鯊告訴他的。」
「見鬼!」布萊特轉向鯊,問道︰「這些重要情報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見鯊毫無反應,他拍了拍腦袋,「噢,我忘了,你不是個腦子正常的家伙。」
「嘿,你不會相信了吧?」秦漢不高興的問布萊特︰「這里只有我和吳楚,還有你,年齡超過三十,憑我們三個人的實力,其他人死光了都輪到我們,你擔心什麼?」
「希望是擔心過度了……」
布萊特話音剛落,就听見範升驚恐的叫聲︰「喂……我們的人數,好像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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