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喝了酒,人也有些困倦,回到家里,胡亂沖洗了一下,吳晨就躺到床上,卻左右睡不著,腦海中不停的冒出各種想法。
折騰了一會,他干脆爬起來,拿出那本筆記,小心翼翼的看了起來。
之前,因為缺少了後面那一塊,吳晨只是把前面的路線,給整理了出來,大致知道其線路貫穿了地圖上幾個重要的山峰,而最要緊的部分,也就是那一撥人最終的鳳凰山之行,卻是還沒有看到。
翻開酥脆破爛的紙張,很快吳晨就看了進去。這一看不要緊,他立馬就發現,這後面部分的描述,跟之前那種寥寥數筆的風格,大有不同,很詳細的記載了他們鳳凰山之行,甚至還有些爭論的細節在里面。
雖然整體看起來,有點像流水賬,但是相比之下,這部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微小說了。
日記的主人,依然沒有提及人名,涉及到自己的地方,也都用「余」自稱,在那個時代,其實就是我的意思,跟作者的姓名無關,全篇看下來,竟然沒有發現一個人名!
這就奇怪了,這伙人是什麼來頭?從前面跟張博士的探討內容來看,這些人應該是跟考古或者生物有關的學者,畢竟在那個時代,這種人層出不窮,盡管國家處于烽火動蕩之中,但仍有那麼一些真正的學者,活躍在自己的領域,甚至還取得不錯的成績!
不過,如果是一般的考古學者,似乎不會這麼刻意隱藏自己的姓名,但如果是需要保密的團體,又為何要記錄這個筆記?這個看似純粹是私人記錄的行程,並非正式的科考筆記。
而且,根據日記里加載,那一伙人並不多,大概只有七八個,但是來頭應該不小,從偶爾出現在記載中的一些裝備來看,算是那個時期比較好的,一般的人,還真弄不到這些。
這伙人在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根據種種線索,最後找到鳳凰山天池,在那里安營扎寨,利用已經掌握好的線索,鎖定方位,在搜索了三天三夜之後,終于讓他們在一個大樹根部,找到了一個樹洞。
通過這個樹洞,進到了一個地下洞穴中,那里似乎不是單一洞穴,而是存在一個地**系。他們沿著甬道而走,這個甬道是以一定的角度上斜,看似通往主峰。
不過他們並沒有到達終點,途中極度凶險,完全出乎意料。他們一路往上,遇到了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人員損失殆盡,日記本的主人能夠存活下來,卻不是因為他身手最厲害,而是其他人的舍身相護。
地**系?極度凶險?吳晨一時間,沒法理解這個詞語,只能想象著,應該是很多個洞穴組成吧,難道是跟自己之前掉落進去的那個地方相似?但是在那種地方,並沒有什麼生物的跡象啊,唯一跟生物扯上邊的,就是那具死而不爛的尸體了。
一想到那種伸手不見五指、陰森恐怖的感覺,吳晨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種地方,處處透著邪氣,難道自己又要再去鑽這種地洞?
他心里打著退堂鼓,干脆合起本子,關了燈躺下來,看著窗外。
此刻靜月如水,從窗台縫中探了進來,冷幽幽的月光,怎麼有些滲人,一時間,小時候听到的各種鬼故事,紛紛涌上腦海中,再看窗外,就覺得樹影婆娑,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一種恐懼感籠罩了上來,吳晨趕緊裹上被子,把頭都蒙了進去。
去,還是不去?
聞著自己粗重的鼻息,吳晨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按照他目前的情況,只要沒有意外,利用眼楮異化的能力,悶聲發大財,一輩子無憂無慮,自然是毫無問題的,何必再去冒這種莫名其妙的險呢?就算真有藏寶,那有如何?完全可以通過其它途徑來合理的取得。
但是,終究他還是架不住內心的好奇,先不管這些了,看看又不會死!
他掀開被子,拉亮了電燈,打開筆記,就著昏黃的燈光看了起來。
本子上的字跡,原本就有些模糊,再加上有些地方還被蟲子啃出一些洞來,看起來,內容就斷斷續續的,只提到他們到過一個祭祀台,當時欣喜若狂,以為所找尋的物件就在里面。
祭祀台?他娘的怎麼這麼熟悉?吳晨想起那個拜火方國山洞里那個小祭台來,難道有什麼關聯?
再往下看,那伙人在里面搜尋了一邊,不但沒有發現什麼,而且還折損了兩個主力,至于怎麼折損的,里面並沒有提,似乎是主人不願意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在往後,剩下的人在一個洞道中,被困了幾天。等到糧食吃完後,就開始吃地上白色的水,又莫名其妙的死了三人!
最後只剩下他跟另外一個人,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只能在里面亂走亂竄!通過字里行間,吳晨都可以感覺到,日記主人在當時內心的恐懼跟慌亂!
他們到了一處岩洞,又踫到莫名的怪物!他的同伴在絕望之下,拉響了隨身的炸藥,他隨著沖擊波,似乎掉入到一個無底的深淵中。
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在三十多里外的另一處山坡,幸好還能行走,就趁著夜色,回到張博士處,養了很久才恢復過來!
在養傷的過程中,對于這段時間的經歷,那人及時做了梳理,特別是最後被沖出來的那一瞬間,記得很清楚,仿佛進入一個無底的深淵,時間特別的持久,四周都是五彩斑斕的光波。
那種失重的感覺,讓他恐懼到差點停止心跳。
張博士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覺得他這是昏迷前的幻覺。而且在昏迷後,出現在三十多里外的說法,也毫不可信。如果是炸彈的沖擊波,別說三十里,就是三米,都足夠讓他粉身碎骨的了。
兩人因此爭吵不休,持續了好幾天,誰也沒法說服誰,隨著身體的康復,那人越清晰的認定自己的遭遇,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真實的感覺,絕非幻覺,只是苦于沒有任何的依據,甚至理論上也說不通。
到了日記的最後一頁,提到那人要北上,至于去處,卻沒有說到,後面就沒有內容。至于那人後來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而這本日記,為什麼會留在張博士處,也讓人困惑,是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