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忙忙碌碌的過了兩天,上班依然一堆事務,不斷有領導「重視」一下,搞得他壓力很大,加之每天不停有人以電話、拜訪等為由來騷擾,雖然大部分的來訪跟宴請都由領導出面,跟他無關,也搞得他煩不勝煩,心里感概,跟徐志飛相互發了幾通牢騷。
到了周三晚上,見領導都去打球了,吳晨也準時收拾東西回家。
正煮著粥,接到林榛的電話,沒說什麼事,只說讓他陪著出去一趟。吳晨趕緊關了火,屁顛屁顛的趕到林榛說好的地方,就見她一身牛仔褲搭悠閑上裝,拎著一大包東西俏生生的站在商場前。
林榛正等得不耐煩,見了吳晨也不多話,知道他沒吃,先遞給他一包M記漢堡,邊看著他蹲在路邊吃,邊把那天在酒吧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听說張軍被酒吧解雇了,想上門謝謝他,畢竟是因為她害得人家丟了工作,一個女生不方便,就叫上吳晨當苦力。
吳晨邊啃著漢堡,邊听她嘮叨,也不在意,這種事在夜場多的是,又沒鬧出什麼人命來,能開酒吧的老板多少都有點勢力,保安其實就是他們養著的馬仔,一般情況下,老板都會護著這些手下的,否則誰跟他混啊。♀
至于林榛說的那個王佑榮,吳晨也不知道是誰,等听說是王元良的兒子,才真正驚訝了,這可有點麻煩!難怪那酒吧老板惹不起,能把張軍給開了,已經算是顧念舊情,也算幫他擔了些責,回頭王佑榮找不到人,怕不找酒吧老板的麻煩!
兩人按照張軍給林榛發的地址,在一處出租屋找到了張軍。沒辦法,听說王佑榮到處找自己,原來那個地方不能住了,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平時也不怎麼開電話了,正愁著是不是回鄉下算了。張軍腦子比較單純直接,踫到這種情況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好。
他倒是不後悔,再來一次只怕還是會這麼做,打架他是不怕,只是打架不能生活啊,正在發愁。也沒想到那個女孩子會找到自己。
吳晨見那張軍比自己大了幾歲的模樣,長得听精干的,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峻的氣質,不像是那街面混混起來的,就遞給他一支煙,問起他的經歷來。
听說張軍是特種兵出身,頓時大生好感,對于他這樣曾經的憤青而言,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當過兵,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想想「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的氣概,怎一個爽字了得!當下跟張軍越發親熱起來,兩人抽煙喝茶,搭把臭屁,聊得不亦樂乎,把林榛給冷落一邊了。
林榛心里有些不爽,看這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打得火熱,一副熱血實則狗血的模樣,她實在是搞不清楚,戰斗啊訓練啊流血啊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看這兩人沒完沒了的樣,就咳嗽了一聲,提醒說還是想想現在怎麼辦吧。這一聲頓時把兩個熱血沸騰的青年給打回原形,也是,一個窮絲跟一個落魄男,扯啥蛋啊!
「我看你先回老家,好好陪陪父母,回頭我也幫著看看,有什麼工作能幫你介紹的。」冷靜下來的吳晨想了想,還是替張軍擔心,身在體制內,他自然知道那位姓王的領導的能量,身為本地政壇威名赫赫的派別年輕一代的扛旗人,沒幾年從一個局級升到省府市委主要領導,加之為人霸道高調,一般人哪里惹得起。
他見張軍是條漢子,不想他有什麼意外,也擔心他誤入歧途,一般像他這樣十幾歲進部隊,一直在軍營里生活的人,一旦回到社會,發現那麼多的不公與不解,難免有些迷茫,如果有些極端事件的誘發,很容易走極端,害人害己,所以委婉的勸他先回鄉下呆著,回頭再找機會吧。
張軍沉默了一會,也只能如此了,想想自己一身本事,卻沒有用武之地,不禁有些黯然。吳晨跟林榛又安慰了一通,這才道別出來。
臨走時,吳晨到外面ATM取了五千元,說是給張軍做路費。張軍再三推辭,他對吳晨也是很有好感,讓人看著就覺得踏實!能來看自己,陪自己聊聊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能拿他的錢。
兩人推到最後,吳晨留下了一千元,說是給家里老人買點禮物,這心意不能不拿。又記了張軍電話,說好走的時候告知自己一聲,也好相送。
張軍心里好生感激,除了部隊戰友外,到了這城市里,還真沒有人這樣對自己,何況是剛剛認識!想說些感謝的話,卻說不出口,抱著吳晨的肩膀用力摟了兩下,吳晨差點當場憋過去,心想,這哥們也太實在了吧!俺這小身邊可扛不住他這麼折騰。
出了小巷子,沿著徐徐的暖風,兩人慢慢的散著步,林榛歪著腦袋看著吳晨,調皮的說道︰「看不出你個豬頭,還挺會來事啊!今天是找你當苦力的,你倒成了主力。」她見吳晨把自己的事當他自己的事,心里還是挺美的,靠近去挎著吳晨一只手,感覺也蠻舒服的嘛。
吳晨半邊身子頓時酥麻了起來,不舍得睜開,走路就有些別扭,嘴里應著︰「大家都不容易。」自己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窮則獨善其身嘛,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林榛想想也是,就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對吳晨說︰「你就不該做公務員,要不辭職出來吧。」
別的不說,自己公司那些中層能力就能比得上吳晨,拿的年薪卻是吳晨的好幾倍,沒事還能罵罵政府跟這些公務員,何必做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呢。
關于這個問題,吳晨卻是認真想過的,有人就有江湖,到哪里都一樣,充滿各種潛規則,企業的辦公室政治一點不比政府部門差,在沿海發達地區,大企業的官僚習氣甚至要遠高于政府部門,以自己的性子,到哪都很難如魚得水,至少應酬交際這方面的能力自己就差得遠,還不如背靠大樹好乘涼,至少暫時看來不會失業。
自己何嘗不知道這樣混吃等死,日子拮據的狀況不是正道,只是不知道如何改變,除非有特殊的意外吧。林榛見吳晨臉色黯淡,知道說不動他,心里有些不高興,可拿這個老同學沒有辦法。
兩個人就這樣無言走了一段,到了外面大路,打了個的,先送了林榛回去,吳晨再轉公交回宿舍,雖然心里很是不舍,不過今晚也算有「親密接觸」,心里就麻酥酥的,想起陳歪嘴的話,要是自己膽子大一點,是不是會進一步呢?比如抱一抱,親個嘴什麼?吳晨邊想邊埋怨自己,弄得有些燥熱起來。作者言吾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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