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傷傷心心的哭了好一陣子,中午都過了,才收拾心情,一起坐著轎子往宮里行去。
此時的兩人,心里都是那麼的迷茫,尤其是雲逸,她看不見希望,甚至不知道爺爺出殯之後,她該怎麼辦。
按著爹爹的計劃,等著曹柯下葬之後,曹家就要開始分批次的往府山搬遷了,然後在撫山上船,出海,這需要不短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不知道是否一切都能順利。
她此刻已經在心里想好了,無論如何也要跟著爹爹一起走,反正張文不在了,爺爺不在了,爹爹和哥哥也走了的話,這整個國家也就沒有甚麼值得她留戀的了,除了幾個姐姐,好在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好歸宿,根本就用不著自己操心。
是啊,自己又憑什麼去操心她們呢,他們都比自己過得快樂,就算是權勢,眼看著就要跟著爹爹交上公文而煙消雲散了。
父女兩在昌盛門外下了轎子,穿過大門進了外皇城,在繼續往承天門走的時候,都忍不住扭頭看向了左邊的精武殿。
那里現在空蕩蕩的,沒有人出沒,甚至連大門都關上了,曾幾何時,那里是那麼的熱鬧,就在那里,掌管著全國所有兵馬調動,任免的權力。而曹柯,就在那里坐了足足有二十多年之久。
雲逸忍不住又要落淚了,卻被曹垠一拉道︰「走了,你祖父的這一生已經輝煌過了,也值得了
他們繞過明察堂,來到承天門前時,黃立正好帶著一隊太監出來。
老太監明顯也憔悴了不少,甚至都沒多少精神,他把兩塊玉牌遞給曹垠他們,就帶著在前面走路了。
雲逸見黃立居然有些佝僂的背影,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記憶里,這太監雖然老了,好歹精神還不錯,甚至能給人一種紅光滿面的感覺。
她知道,肯定是穆厥這陣子沒休息好,黃立便跟著又焦又愁的,憔悴了也是正常。
穆厥沒在勤政殿,而是躲在了旁邊的一個偏殿里,看著堆成山的公文。
父女兩人進去時,他抬起頭來時,甚至把兩人嚇了一跳,因為此時的穆厥,明顯的精神很差,雙眼甚至布滿了血絲。
雲逸忍不住輕輕的叫了一聲。
曹垠的視線在滿桌子的公文上匆匆的看了一遍,就恭恭敬敬的跪下,將那本忠奸譜舉過頭頂道︰「啟稟吾皇,微臣曹垠,身為國家部郎,卻無力為皇上分憂,罪該萬死,今日特獻上忠奸譜一份,望皇上英明聖武,透過層層偽裝,看清天下,給天下黎民一個朗朗乾坤
穆厥的狀態有些失神,腦子似乎都不太好使了,他愣了愣,才讓黃立把曹垠手里的忠奸譜拿過去。
可當那一疊紙張被握在了他手里之後,他隨便的翻了一下,就突然來了精神,然後飛快的朝後面翻了好多,最後,居然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這,這……是愛卿你寫的?」
曹垠匍匐在地上︰「回皇上的話,確實是臣傾心所寫,雖然不保證完全正確,但至少在微臣看來,也該能幫得上皇上一些忙
穆厥突然哭了起來,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他拿著忠奸譜,來到曹垠的面前,親手將他扶了起來道︰「愛卿,你才是朕的好愛卿啊!」他說著退後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衫,居然就要行跪拜的大禮。
這可把曹垠嚇壞了,他慌忙又跪在地上道︰「皇上,這都是臣的本分,萬萬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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