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雖然不大,畢竟是在初春,還是顯得很寒冷,尤其是樹林里面,雨水散發成水霧,顯得無處不在。
芸兒蜷縮在一顆大樹下,雙手緊緊的抱著身體,雲錦霞衣的法術已經失效了,早晨的寒風伴著從樹葉間偶爾掉落的雨滴時不時的打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昨天夜里連著跑了一夜,她開始還堅持想要知道壯漢到底是誰,可到後來跑累了,餓了,疲憊得只想立刻躺在地上睡過去,就再沒心思去追究了,後來她實在沒力氣在走下去了,便和男人在這里停了下來。
身體上的疲憊和心理上強烈的落差讓她覺得這好像就是一場夢,說不定這時候真正的自己還躺在靈隱寺山下的行宮中,就等著天亮了好上山齋戒,也許自己應該幫太後祈福,因為她是一個好人。
可現實讓她失望了,迷迷糊糊的靠在樹下睡了一會兒,她就被一陣寒意給凍醒了,醒來之後天已經蒙蒙亮了,可是四周除了無盡的樹木雜草,和若有若無的鳥鳴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了,極度的靜匿中,甚至能听見從上下掉落的水滴打在身邊草葉上的響動。
芸兒心中一陣驚慌,想要立刻站起來看看男人跑哪里去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丟下自己一個人,那麼她就死定了,與其一個人迷失在這茂密而恐怖的森林里,即便他是個壞人,她也不在乎了。
可是她剛剛伸出手扶住樹干想要站起來,腳下卻一軟,又跌坐了回去。
她這才發覺自己渾身的難受,腦袋昏沉沉的,呼吸也困難,而一雙腿好像煮熟的面條一樣軟得毫無力氣,
她不得不用雙手支撐著地面,才沒讓自己直接躺到地上去。
這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了過來,在芸兒迷迷糊糊的那點意識中,那個魁梧的男人,左手拿著一張難看短弓,右手提著一只兔子出現了。
她心里默默的一松,至少,自己沒有輕易被拋下,不用擔心這麼快就死了,死了?好奇怪的感覺,養尊處優的丞相府千金,十幾年來第一次想到了這個從來不曾考慮到的問題。
壯漢看見芸兒的樣子,慌張的丟下了弓和兔子,幾步沖了上來將她抱住,雲錦霞衣的法術失效了,他輕易的踫到了她,甚至實實在在的接觸到了她的肌-膚,可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慌忙的伸手在她的額頭模了一下,然後四周看了看,大清早的,到處都是濕漉漉一片,甚至就連雲錦霞衣也沾上了露水。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直接背起了她,抓起弓和兔子,就繼續往森林里走去了。
她的腦袋本來就昏昏沉沉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也越來越遲鈍,她努力的想要讓一團漿糊的腦袋搞清楚自己的狀況,男人要把自己帶到哪里去,又要怎樣,可是她發覺這時的腦袋里面裝著的好像只是一團泥一般,轉都轉不動,她只能感覺到他背上熱乎乎的氣息,然後就在晃晃悠悠的顛簸中,在周圍越來越模糊的景色中,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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