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感覺心中突然一陣絞痛,她在害怕,害怕這個男人在騙她,她不畏懼敵人的刀光劍影,不恐懼他拒絕自己的表白,可是她卻害怕他在騙她,尤其是拿師傅的事情來欺騙她,這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和原諒的刺痛,她見張文沒有說話,于是自己尖叫了起來︰「回答我!」
張文猛烈的咳嗽了一聲,劇烈的氣息撲打在芸兒的臉上,飛濺的唾液甚至帶著一絲腥味,張文這才慌忙說道︰「我們正在逃命,你二哥肯定已經殺了陳一金了,至于我們,不逃的話也難逃一死!」
芸兒沒有去擦掉臉上的唾沫星子,而是慌張的搖著頭道︰「不,不會的!二哥不是那樣的人,他都答應過要獎賞你們的
張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張了張嘴想說,卻沒有說出來。這時,康立人已經放慢了馬速,和張文他們並行在一起,他在旁邊大聲的替張文說道︰「那些士兵你二哥肯定會獎賞的,甚至黃安君他們也有可能,可他不會放過我們主僕,因為陳一金一旦被殺,我們就成了知道內情最多的人了
張文猛吸了一口氣道︰「是的,你二哥不會放過……我們
听著張文說話都已經很吃力了,芸兒著實有些心痛,可她怎麼也不相信二哥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天上的雨繼續下著,淅淅瀝瀝的帶著冰冷的味道,芸兒的頭發和衣服又被打濕了,尤其是大家逃命,所以馬跑得很快,讓迎面的風很大,芸兒冷得有些瑟瑟發抖了,在這漆黑而寒冷的早春夜里,只有身後張文的呼吸是灼熱的,還有就是他的懷抱,依然是溫暖的。
四周都顯得黑漆漆的,只有官道泛著極弱的淡白色,除此之外便甚麼也看不見了,甚至連旁邊的蘭江也融進了夜色,只有岸邊孤零零的幾盞船燈標示著它的存在。
芸兒將懷里的小狐狸緊了緊,哆哆嗦嗦的張嘴說道︰「你們打算往哪里跑?」
張文的呼吸越來越劇烈,輕輕的哼了一聲,看樣子是在忍著身上的劇痛,然後還是咬著牙說道︰「現在還不知道,再走一會兒你就下馬吧,他們會接你回去的
「那……那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嗎?」芸兒沒時間去追究他的薄情和魯莽,她回頭想要看清他的臉,可是漆黑一片中,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就看不清他的樣子了,即便他們離得是如此之近。
張文明顯沒有和芸兒對視,他抬頭看著前面若隱若現的淡白色官道,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道︰「應該會吧,只要有緣他說著突然痛哼了一聲,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往前撲過來。
芸兒嚇得不輕,慌忙丟開手里的小狐狸,想要去支撐住張文。
可是張文的身材相對于她來說還是太高大了一點,好在張文自己拼命的咬著牙終于堅持了下來,卻不得不放慢了馬的速度。
這時,康立人從後面趕了上來,他沉聲問道︰「二爺,你還好吧?」
在他們身後,水師的人已經舉著火把,騎著馬遙遙的趕了上來,好在這些人常年在水上飄蕩,大多數人都不會騎馬,即便會騎的也騎得不怎麼樣,這才丟下這麼長的距離,可是隨著張文的馬速度放慢下來,他們只會越來越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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