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似乎就有監獄,地下基地也不例外。
說監獄或許有袖張了,其實也就是幾間監禁室,用來囚禁關押違反組織和基地紀律的人員。但為了防止高階的龍語者逃月兌,這幾間監禁室都是用高能合金建成,而且還配置了各式各樣的刑具,哪怕是b+級龍語者被關押在里面,也只有老老實實的直至釋放為止。一旦有什麼不軌的跡象,立刻就會遭到高壓電擊甚至是激光攻擊。而死在這里的龍語者也不少,甚至一進來就似乎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最里面一間陰暗的監禁室里,一個女人垂著頭被固定在一把椅子上,因為垂下來的頭發遮擋,看不起她的模樣,但從她破爛不堪的衣服和在外面的身體上布滿的大大小小的傷痕,就知道她曾經受到過非人的拷打和折磨。這些傷口新新舊舊疊在一起,有些血跡已經干涸,還有些仍在向外滲著血。如果不是身子還微微有所起伏,讓人很難相信她的身體里還有生機。
在她面前,站在一個面容陰沉的高瘦男人,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臉色陰晴不定,過了半晌之後,才一把扯起女人的頭發,將她的的頭重重拉扯了起來,露出了一張布滿了蜈蚣般傷痕的臉,有些傷口已經結疤,有的還向外翻著,看上去極為恐怖。許多傷口是用激光劃破的,在當前的醫療技術下根本就沒有修復的可能。
對于一個漂亮女孩兒來說,毀容的確是一件令人生不如死的事。
「凱瑟琳,你真打算給馬健堯殉葬嗎?」男子冷冷的說道:「你可要想清楚,為這麼一個男人值不值得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可還年輕！」
凱瑟琳勉強睜開眼楮,有氣無力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呸的一聲,向他吐出一口帶血的痰,沙啞著嗓子虛弱的說道:「詹寧斯,你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等界主回來,一定饒不了你們！」
詹寧斯臉色一滯,卻又哈哈笑了起來:「界主?你以為界主知道了你和馬健堯的事之後還會護著你嗎?說不定他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別天真了,只有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合作?是利用才對吧?」凱瑟琳帶著一絲譏嘲的笑容,說道:「你別忘了我是干什麼的?你們的算計能瞞得過我嗎?我沒那麼笨！」
詹寧斯笑了起來,伸出手去輕輕撫模著凱瑟琳的臉蛋,獰笑著說道:「我們原本就沒想過要瞞著你。跟我們合作,你還能苟且偷生的活下去,不跟我們合作,那等待你的就只有生不如死！我收拾你的方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種,你確信你願意一種一種的挨著嘗試一遍?說實話,你真是個可人兒,我還真舍不得下這個手。」
他的手細女敕白皙,似乎比女孩兒的手還要秀氣,可偏偏被他撫模過的地方,就出現了一道道猶如蜘蛛網般的口子,血頓時就溢了出來。劇烈的疼痛讓凱瑟琳渾身猛的繃緊,然後顫抖。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甚至把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渾然不覺。
當詹寧斯的手離開凱瑟琳的臉後,凱瑟琳臉上幾乎已經找不出一塊兒完整的地方,甚至血多傷口疊加在一起,看上去極為恐怖。她劇烈地喘息著,為了讓自己不叫出聲來,她幾乎耗盡了全身僅余的力氣,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她抬起魔鬼般的臉,勉強擠出笑容,斷斷續續地笑著,說:「翻來覆去就這麼幾招,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花樣?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以後我一定會把你千刀萬剮,哈哈哈！」
詹寧斯當然不會為她這幾句話所激,而是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能夠嘴硬到什麼時候。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對了,你還沒機會照鏡子吧?你說那些曾經喜歡你,視你為女神的男人看到你現在的這副尊容會做何感想?」
凱瑟琳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又說道:「那又怎麼樣?毀容總比毀了良心好。對了,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和你談良心實在是對牛彈琴！」
「繼續說,隨便說。」詹寧斯卻是絲毫不在意凱瑟琳的冷嘲熱諷,冷笑著說道:「你害死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有數,現在卻來和我談良心了,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再沒有資格,也比你這個背主棄義,狼心狗肺的家伙強！」
「看來你今天精神還挺好。」詹寧斯冷笑著說道:「我應該再給你加點料！」說罷手輕輕一揚,幾點黑點就射入凱瑟琳全身各處關節內。劇痛的疼痛讓她的面容扭曲變形,但凱瑟琳只是悶哼了幾聲,沒有叫出來。
對于這星人的折磨,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能夠熬下來,似乎內心總有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馬健堯一定會來救她的。只可惜被詹寧斯用秘法禁錮住了自己的大腦意識,否則一定能夠將這些信息傳送出去,讓馬健堯知道。
射完這幾點黑點之後,詹寧斯看也不看凱瑟琳一眼,抬腳就往外走,邊走還邊說道:「你繼續慢慢享受,明天我再來看你。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主人已經請了一個a級龍語者來對付馬健堯,我想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什麼?」凱瑟琳猛的一驚,原本堅定的信念頓時就開始動搖起來。在她心目中,馬健堯雖然厲害,可戰力頂多也就達到了b級或是b+級,根本就不是a級龍語者的對手。一個a級龍語者要對付一個b級龍語者,就好比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去對付一個還不懂事的小毛孩兒一樣,那無疑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的事。
可很快她內心被破開的口子又縫補了起來,不屑的說道:「你們都太低估他了,看吧,他一定會帶給你們驚喜的。」
「驚喜?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詹寧斯話沒說完,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他一下子沒站穩,頭重重的磕在牆上,血頓時就冒了出來。詹寧斯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樣,猛的跳了起來,驚駭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來了……」凱瑟琳愣了一下,臉上隨即浮出幸福愉悅的笑意,就仿佛情竇初開的少女即將要面對暗戀的男孩兒一般。她的臉上雖然充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可笑起來的時候,卻依然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迷人風情。
「這不可能！」詹寧斯大聲驚叫道,血從頭上留下來,滿臉都是血,讓他原本就猙獰的表情顯得更猙獰。他絕不相信馬健堯敢回來自投羅網,可剛才的震動又是怎麼回事?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心里突然之間涌出了幾分莫名的忐忑和慌張,就像是噩運即將要降臨一般。
話音剛落,瞳孔猛的一縮,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不已,渾身竟然止不住的打起了擺子: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他著身子,渾身上下布滿了詭異的紋路,肌肉不算得粗壯健碩,卻充滿了爆發力和能量。更令人心駭的是那一雙明亮深邃的眼楮,仿佛能夠看穿人的內心,令人的靈魂都戰栗,連半分抵抗的心思都沒有。
「馬,馬健堯,你,你……」詹寧斯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落了。他下意識的想逃,可兩腿卻發軟,根本就挪不動半步。
馬健堯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慢慢的走了進來,步子像是經過精確測量,每一步的間距都是一模一樣,不會相差分毫。
詹寧斯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眼睜睜的看著馬健堯從自己身旁走過,仿佛壓根兒就沒看到自己一般。他心跳得很快,比平時至少增加了兩倍,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子,艱難的挪動著步子慢慢朝著門外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燃燒生命。可他現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快跑,離馬健堯越遠越好！
好不容易一只腳邁過了房門,詹寧斯心頭狂喜,仿佛跑出房間就能逃出生天一般。可就在此時,他的身體表面瞬間出現百余道細小裂口,每道裂口都在向外噴吐著細細血霧,從內到外,無以計數的疼痛傳遞而來,刺激著他的每一條神經和大腦。
詹寧斯很會折磨人,也知道怎樣才能帶給別人更劇烈的疼痛。可身上傳來的疼痛,卻像是被放大了一百倍似的,超乎了他所有能夠想象的極限,仿佛就連靈魂都在發生申吟。他想要大聲嘶喊,以發泄這非人所能承受的巨大痛楚,可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只是在喉嚨中滾動著野獸的低吼。劇烈的疼痛已然摧毀了他的意識,似乎世界已經遠去,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痛苦。
「你終于來了！」看著眼前的馬健堯,凱瑟琳強笑著說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也沒見馬健堯有什麼動作,固定著凱瑟琳的合金扣就自動解開。少了支撐,凱瑟琳的身子虛弱無力的往前一倒,正好倒在馬健堯的懷里。凱瑟琳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頓時松了下來,意識就陷入了沉眠之中,嘴里卻仍然呢喃道:「快,快去救江……教授……」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到你們！」馬健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許下一個要用生命來兌現的承諾。他輕輕抱起凱瑟琳,就像是在抱一個精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然後大步走了出去。剛走出去,整個房間忽然向四面倒去,然後粉碎、湮滅,瞬間就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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