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南嘴角顫了顫，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此時收斂得一干二淨，眉眼之間盡是沉重之色，煩躁地扒拉扒拉頭發，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榮蓉見他這樣，蹙眉，不禁加重了語氣︰「江離南……」
江離南抬眸，微不可聞地嘆了嘆氣，視線對上榮蓉，沉聲說︰「沒錯，這一年，我都和她保持著聯系。」
榮蓉臉色一白，氣憤地說︰「江離南，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聲音不由自主的揚高。
江離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緩地說︰「榮蓉，我知道你和柯以然很要好，難道你以為我不想告訴你嗎？」
榮蓉感覺她的呼吸頓時停滯，視線開始變得慌亂，抓著相冊的指尖用力地泛白，聲音顫抖地說︰「你的意思是……她不想你告訴我？」語氣是試探的，小心翼翼的，甚至帶了些不可思議。
江離南不忍地望著她，苦笑，沉沉地點了點頭。
榮蓉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走，一時沒站穩，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為什麼？……」在口中默默地念了幾聲，最後看向江離南，聲音沉沉地說︰「為什麼？難道我們的友誼變質了嗎？」聲音帶著失望。
江離南站起身，走向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榮蓉，我們大家都知道一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對柯以然來說，那是對她人生的否定，是她人生中的灰暗面，她恐懼，她排斥，她不肯見熟悉的人，怕看到那種瞧不起她的目光，她在逃避……」
榮蓉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說︰「那為什麼她會和你保持聯系？難道她就不恐懼你，不排斥你？江離南啊，根本說不通的。」
江離南沉重地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面色有些沉重，苦澀地說︰「你以為她就想面對我嗎？不，那是因為她無路可走……」指著相冊上的柯以然，手指用力地點著那相片，沉聲說，「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看看……」
榮蓉立即翻看著那些相片，每看一張，都會露出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急急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坐輪椅？」剛才她沒仔細看，只見了那些相片，而且陌生的是她眼中流露出的陌生的情感，那是迷茫的，滄桑的，這根本不像之前活力充足的她。
江離南說︰「她出了車禍，癱瘓……」
榮蓉一驚，不可置信地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江離南自嘲︰「雖說我與她保持聯系，但只是金錢聯系，一年卻不曾看過她，如果我沒有金錢在背後支撐著她，她一個癱瘓的人沒有金錢，怎麼在倫敦生活？怎麼會有人來照顧她？前幾天的倫敦之行，你猜她見了我之後，對我說的話是什麼嗎？」面對著榮蓉驚疑的目光，他笑，「她說，我不該來的，為什麼要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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