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碧琪神色恍惚地望著同樣不安的尚慕軻,嘴角勾了勾,苦澀地說︰「慕軻,你口口聲聲說愛的是柯以然,對不起柯以然,可是我呢?難道我活該被利用?活該被欺負?活該浪費這麼多年的青春在你身上?現在想想我歐碧琪的人生真是一大悲哀,活了大半輩子,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竟然移情別戀?尚慕軻,你知道嗎?我心里真的很不甘,很不甘。」
尚慕軻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極度不冷靜,面對他的拒絕,她的心里斷然是接受不了,但是他既然已經明了心中的感情,說他移情別戀也好,說他不知好歹也好,他是不會因為憐憫而放棄堅持,所以他現在能做的便是沉默。
面對尚慕軻的無言,歐碧琪自嘲的笑了笑︰「慕軻,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當初我就不會那麼堅持自己的事業,當初我就應該早點回來,也不至于失了先機。」便宜了柯以然,以至于最後讓自己黯然神傷。
她低頭嘲笑似地看著她的雙腳,兩年前,她韌帶拉傷離開歌劇團,此後與她的事業離得越來越遠,現如今她做舞蹈老師,如果早知是這種結果,她……
尚慕軻與她的眼神交匯,苦澀而無奈,早知道?有錢難買早知道,世上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尚慕軻默言良久,抬臂看了眼時間,眼光沉沉地看著對面哀傷的歐碧琪,柯以然一人在家還沒吃飯,該餓了吧,想到這兒,他擔心地望了眼歐碧琪,似是在斟酌該怎麼和她解釋。
歐碧琪抬眸看了眼坐立不安的尚慕軻,語氣諷刺地說︰「怎麼?一秒都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嗎?」
尚慕軻不是沒有听出她語氣的嘲諷,只是說︰「家里只有她一人,該吃飯了。」
歐碧琪垂頭望著餐桌上只動過一口,早已涼透了的牛排,落寞地笑了笑︰「吃飯?呵,你回去吧。」
「那你……」尚慕軻看著涼了的牛排,遲疑開口說。
歐碧琪打斷他說出的話︰「慕軻,別讓我後悔,別讓我後悔親手把你推向她的身邊。」她怕,她怕會控制不住,挽留他,可是,能留得住嗎?縱使留住了他的人,那是否能留得住他的心?
尚慕軻目光沉沉地望著神色淒涼的歐碧琪,說了聲再見,便離開座位,離開了酒店。
歐碧琪望著窗外他的賓利像離弦的箭一樣眨眼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望著剛才他還坐在她對面的座位,望著她只吃過一口他為她切的牛排,拿起叉子將剩下的牛排放入口中,盡管早已涼透,盡管如此味同嚼蠟,盡管如此難以下咽,她一一將它吃完,含著眼淚,喝著橙汁,繼續吃著牛排,只因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為她切牛排了吧,她……不能浪費,她……怎麼舍得浪費?她……怎麼可以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