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仙器而來,剛到附近便發現這處仙雲繚繞,特意過來會會諸位道友
「我也為仙器而來,剛剛到附近便看到這里寶光沖天,原來是蜀山穆姑娘在晾曬寶貝,大開眼界呀
霽月師太訝道︰「貧道听說兗州寶光出現也不過近兩三天的事,諸位三山五岳、千里之外,難道這麼快便知道消息了?」
眾人也訝道︰「兗州即將有寶物出世的消息早一個月前就已流傳開,難道真人不知道?」
霽月師太搖頭道︰「貧道離山數月,尚未接到門中這方面的訊息,並不知道這個消息
蜀山派是仙道界正派的領袖,這麼大的事按說應當比別的門派知道得更早,何況霽月師太是天機閣掌院的身份,這話說出來不少人都不相信。
丁柔雲道︰「穆家血案昨晚才發生,所知者亦止廖廖數人,怎麼會傳到兗州城去了?莫非有人閑著沒事盡傳謠言?」一邊說一邊不屑地掃過昆侖派諸人。
裴龍氣呼呼地道︰「你看我做甚?我們才到這里不久,還沒進過兗州城
霽月師太將丁柔雲叫到一旁︰「真兒,你馬上與你丈夫聯絡,英兒到兗州後跟他見過面,也許他知道她的聯系方法
丁柔雲應了一聲,閉上眼默立片刻,睜開眼搖著頭道︰「他說師姐身上帶有他新煉制的欹碧簪,只恐怕連仙界神仙也算不出她的下落,除非她打開通靈玉墜,他還建議說何不從盧徽風身上著手
霽月師太點點頭︰「是呀,我差點疏忽了
遠處忽響起尖嘯聲,師徒兩人皆是一懍,這是蜀山派特有的緊急傳訊之聲,其後必有飛柬。
霽月師太發出回應訊號,很快遠處天空飛來一點螢光,迅疾地落入她手中。
靈訣閃過,螢光化為紙箋,上寫道︰「兄奉掌門令旨抵兗,請速來晤落款是︰驚羽閣掌院度厄真人。
驚羽閣是蜀山派專門負責應對凡界重大劫難的要害部門,度厄真人據說是蜀山「八真」中實力僅次于掌門白眉真人的高手,連他也出馬了說明事情必定萬分棘手。
霽月師太收起信箋,神色凝重,輕輕地道︰「真兒,我們馬上出發
郁長天的蹤跡從荒郊一路扎進一座人煙稠密的城市。
顧、盧兩人追到城市,不禁暗暗叫苦,凡人欲念多則易入魔,普通百姓誰個沒有見不得光的**邪念,一時過度便離魔道不遠,要是執念至迷就入了魔道,雖不至馬上變成魔,到底染上一分半分氣息,人數多時魔氣倒也蔚為可觀,郁長天受重創之後身上魔氣轉淡,混進其中毫不起眼,便是昊天鏡也一時難以快速厘清。
「清怡,此城怕有幾萬人,我們不如分頭搜索,互相呼應如何?」
「也好,要是大肆搜捕反而驚了凡人顧月英輕輕頷首,忽又道︰「盧兄,清怡是我的道號
盧徽風面露喜色,趕緊問︰「姑娘的芳名可否賜告呢?」
他知道蜀山派有個規矩,正式列入門牆的女弟子在入門之初都要經主管星像卜筮的天機閣批命,命中沒有姻緣者可獲賜道號、頒度牒入道教成為內宗弟子中的一員,姻緣在門派之外的仍用俗家姓名歸入內門弟子。
內宗弟子是蜀山派核心成員,能夠學習最精深的功法,有機會參與門派內核心機密,內門弟子稍次一等,畢竟任何一個門派都不願意本門的核心機密泄漏出去,哪怕只是一種可能性。
「我正式獲賜度牒只在早晚之間,況且心已入道,俗家的姓名譬如煙塵,已然消散了
盧徽風面色一黯,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被澆滅,這才明白原來她在委婉地表示不滿,他不敢再用親近的稱呼,欠身道︰「盧某失禮,姑娘切勿見怪
顧月英稍稍變化容貌自西門入城,城西集中百工百業,下層百姓聚居于此,尤其街道髒亂無比,各家各戶污水污物大多直接往門前路上扔,來往路人牽的牲口也是隨地便溺,稀松的黃土稍一有風便揚得滿天都是,過往的人畜汗臭夾雜于其中,空氣渾濁不堪。
修仙者最喜干淨清幽、靈氣充沛之所,似這般環境實乃大忌,她天性喜潔自不堪忍受如此污濁,施了個小法術用罡氣護身,將塵土、濁氣盡皆擋在身外半尺,靠近的人都不知不覺繞開她。
顧月英一路仔細用昊天鏡結合尋仙石搜索和分辨郁長天的蹤跡,因城中魚龍混雜、人口稠密,氣息更加混亂,急切間難得要領,她只好看到哪里有魔氣濃郁便走過去查證。
才走出不到百丈,忽然從旁邊的巷子里沖出來一個小叫花子,後面有十個人緊追出來,呼喝叱罵聲不絕。
小叫花子早被追急了,鑽出巷子也沒減速,正好一頭撞進顧月英懷里。
顧月英先是吃了一驚,她用的護身罡氣雖談不上牢不可破,可也不是尋常凡人能撞破的。
小叫花子年紀甚稚,發似亂草,滿身黑泥,身上稀疏的布條連要害部位也遮不全,臉上、身上盡是瘀痕,頭上腫起了數個大包,鼻中、耳中、眼角、嘴角淌出絲絲鮮血。
她伸手抓住小叫花胳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護住,暗暗將護身罡氣範圍張大到三尺,後面的追兵撞到罡氣上似撞上了一個涂了油的的大球,收不住勢,紛紛往兩旁跌倒,頓時罵聲不絕。
顧月英朗聲道︰「諸位都是八尺漢子,為何要窮追一個孩童?」
這十個一身健肉的壯漢,面相凶惡,站穩身子後便罵道︰「這小鬼崽子到我們好運來賭坊偷錢,不給他點教訓,以後指不定偷什麼,你是哪來的臭婊子,是不是插癢了找插……」
他們話音未落,只覺眼前一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接著听到「啪」的聲音,頭暈目眩、不由自主地橫摔到地上,臉上、身上火燒火燎地痛,這時才意識到被人扇了耳光。
顧月英惱這些人說話太下流難听,上手便給了他們一人一耳光,她不願髒了自己手,拉著小叫花的手打的,打畢冷冷地道︰「這是罰你們嘴里不干不淨,這小孩偷了你們多少錢?」
十個壯漢的臉已腫得老高,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眼前這個美貌的小道姑是塊踢不得的鐵板,當下不敢再逞強,捂著臉道︰「倒也不多,二兩銀子
「哼,你們自己說這小孩身上何處藏得下二兩銀子?便算他真拿了你們二兩錢銀子,至于惹得你們十個壯漢毆打一個垂髫幼童嗎?虧你們下得了手顧月英憐憫地低頭看了小叫花子一眼,抬頭怒道︰「人你們也打了,那些銀子做湯藥費還不夠,此事算作兩訖,你們快走吧,免得貧道動怒
十人互相看了一眼,爬起身悻悻走了。
小叫花子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勁來,睜大了兩只眼楮道︰「你是天上的仙女姐姐下凡嗎?」
「呵呵,姐姐不是仙女,他們打了你吧?痛嗎?」
「早就習慣了,不痛
「你叫什麼名字?真的偷了賭坊的錢嗎?」
「我名叫杜習嚴,我沒偷他們的錢,只是到里面討錢,他們說我帶了晦氣進去,趕我出來,我不服,又偷偷地溜進去,他們便打了我一頓,我一生氣扔了塊狗屎到他們的招牌上,他們就追出來了
「你為什麼要到那里討錢?」
「爺爺病了,要好多好多錢才能請大夫看病,街上的其他乞丐不準我在街邊討錢,說我搶了他們的生意,就把我趕到賭坊里去了
「習嚴,你爺爺在哪里?帶姐姐去看看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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