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14
一夜苦練,清晨醒來時神清氣爽,朱炎轉頭看到穆尋真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嚇了一跳︰「你……你有什麼事?」
穆尋真冷冷的問︰「你練的什麼功?很是奇特
朱炎支吾道︰「我練的心法傳自蕭兄,不過幾年前,我有幸遇到貴派一位高人,承蒙他抬愛,指點了一點益壽養氣的功法罷了
穆尋真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是不是蜀山派的高人?誰?」
朱炎也就只好把入雲子搬了出來,穆尋真這才將信將疑道︰「原來是入雲子師兄,只是他怎麼會指點一個凡人?對了,你是怎麼跟入雲子師兄認識的?」
「這個麼,說來話長朱炎將話題引開︰「現在天光大亮了,龍靈走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洗漱一番,吃飽肚子,趕緊上路
穆尋真見他不肯講,居然沒有勉強。
兩人收拾好,重新上路,穆尋真運功將身體拉高一寸,扮成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朱炎扮成三十歲上下,又在穆尋真的幫助下將身高也拉高半寸,恐怕就算是朱銘當面也認他不出。
兩人一路打听,到縣衙門前差不多已經巳時,衙門前站著兩名衙役,懶洋洋地半倚在門框上閑聊著。
朱炎對其中一人道︰「勞駕,在下有事想要求見縣官大老爺,煩請通稟一聲
兩個衙役拿眼楮上下打量兩人一番,看見他二人膚色白皙、穿著光鮮,便堆起笑臉問︰「不知二位如何稱呼?我也好向太爺回稟
朱炎答道︰「你就說京城里來的客人
兩個衙役一听,行動馬上麻利許多,其中一人轉身往後堂跑去,很快,那衙役跑出來,臉上推著笑彎腰行禮︰「兩位請,太爺在後堂等候
兩人跟著衙役進入後堂,看見一人穿著官服站在堂階上,知道是要找的知縣大人,緊走了兩步向他拱手施禮。
知縣四十歲出頭,形容清瘦,留著三綹胡須,模樣倒也和藹,看到兩人後一愣,臉上似乎有些許不快,狠狠瞪了帶路的衙役一眼,方才微微拱手還了一禮︰「恕本官眼拙,不知道二位高姓大名?從京城到本縣有何事務?」
朱炎介紹道︰「我姓張,這位吳道長是聖上御封的得道高人
知縣連忙起身對穆尋真深施一禮︰「下官不知仙長身份,剛才多有失禮,請仙長原諒
穆尋真心里好笑,臉上擺出一副傲慢的神情來,只對知縣輕輕擺擺手︰「罷了,大人不必如此客氣,這點小事貧道並未放在心上
知縣稍稍寬了心,重新坐下來,不過卻將身子坐直了,不敢再靠在椅背上。
朱炎接著道︰「前陣子血河邪教鬧得挺凶,想必朝廷也有所耳聞吧?」
「不錯,下官的確听說過,好在本縣境內沒有血河邪教侵擾的跡象
朱炎冷聲笑道︰「大人的話也不必講得這麼絕對,在下和吳道長回京經過貴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樁奇事
知縣大吃一驚,「不知兩位所指的是哪件事?」
「我們昨天在運河邊看到貴縣差役拘捕一個昏迷的兒童,好奇心驅使下就湊過去看看
穆尋真接過話頭︰「貧道看那個孩童是中了邪魔,所用的手段跟血河邪教的妖術一般無二
知縣又是一驚︰「原來兩位指的是二狗子的案子,這樁案子發生得突然,我已經請過三清觀的蒼松道長看過,蒼松道長說是妖邪附體,已經到了妖化的階段,若不盡快處置遲早會蛻變成妖怪,所以我已經將他判處火刑,只等蒼松道長需要的幾樣法器煉好後就行刑,要不是吳仙長指出來,我還真沒想到竟然是血河邪教妖術所致,不知此妖術是否可有解法?」
「此等微末妖術對貧道而言,對付起來最是簡單不過,只需午時妖邪發作之時,即可施術制之
听了穆尋真的話,知縣心頭大喜,「如此,敢請仙長大展神通,以仙法破除妖術,為百姓除去一害
朱炎代答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吳道長本來就有這個意思
穆尋真接道︰「不錯,昨天我已經在這附近仔細搜索了一番,發現了血河邪教妖人在後山山洞里留下的一個法壇,貧道已經出手將那其破掉,附在二狗子身上的妖邪沒了本體,收伏起是簡單
知縣有些吃驚︰「仙長已經破去了妖法壇嗎?血河邪教竟然敢在本縣境內設此陰毒的法壇?他們到底意欲何為?」
朱炎答道︰「在下以為,血河邪教在貴縣設妖壇,無非是想借此嚇唬無知百姓,借機吸引他們入教,以圖謀不軌
知縣被朱炎的話嚇住,失神地呆了半天才回過神,道︰「如此說來,二狗子的事就要勞請兩位費心了,不知吳仙長施法要不要布置起法壇,需要些什麼法器,我親自去做安排
穆尋真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法壇,不過不想表現得特殊,就隨便讓知縣去做準備,知縣將兩人安排在後堂上休息,告聲罪後離開了。
午時初刻一過,趙知縣走進來道︰「兩位,二堂大廳里已經備好了法壇,二狗子也已經押到,請吳仙長升壇施法吧
兩人起身跟隨知縣走進二堂,四周里已經布置了三十幾個衙役守住各處通道,瘋婦人也被帶到堂下,看著法壇中昏迷的二狗子,默默垂淚。
朱炎不解地問︰「趙大人,怎麼布置了這麼多衙役?」
「哦,公子有所不知,吳仙長作法驅邪的事不知怎麼傳出去了,附近的百姓都要過來看,我怕人多沖撞仙長施法,所以安排人手布下兩道警戒,正堂的人主要防止百姓闖入,二堂的人主要是幫助吳仙長施法,防止妖邪逃跑
穆尋真皺皺眉頭,看著朱炎好象要說什麼,卻見坐在法壇里的二狗子突然間慘叫起來。
眾人看過去,二狗子瘦小的身體上滲出一縷縷黑煙,很快將整個身體包在里面,此時雖然快到午時三刻,他的身體四周數丈之內卻寒如冰窖,連太陽的光線也黯淡了許多。
緊接著二狗子身上, 哩叭啦響成一片,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黑煙不斷翻滾變幻。
穆尋真不敢怠慢,迅速跳到法壇後隔空抓起黃紙,右手抓朱筆飛快地畫下了九道黃符,用中指一一在符上點下,然後全部往二狗子的身旁扔去。
九道黃符有靈性地在空中組成一個九宮陣型,懸在二狗子頭頂,穆尋真又閃電般地畫了一張黃符,用桃木劍穿起就著蠟燭點燃,左手拈訣放出一道法雷,劍上燃燒的黃符分成九份,飛射過去將九道靈符引燃。
不過,九道黃符並沒有被真正點燃,而是符紙被火焰包圍,隨著穆尋真口中喚一聲「疾」,九道火焰陡然間劇盛,然後轉眼間火焰和靈符都消失不見。
二狗子身上的黑氣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兩丈徑圍的淡黑色的圓球,隨著他的呼吸一張一弛地變化。
他身上被一層黑色的、松針似的長毛所覆蓋,眼楮赤紅,耳朵和鼻子變得又尖又長,手掌上長起厚厚的繭,又厚又尖的指甲足足有三寸長,兩顆獠牙伸出嘴外四五寸,模樣十分恐怖。
衙役們大多見識過二狗子的妖化異變,並且其中有不少人,前幾天為制服他而吃過苦頭,所以看到他形貌上的變化,心里不免害怕,眾人不知不覺間往後退一步,緊緊地抓住手中的兵器。
變化後的二狗子,已經跟妖怪沒有多大區別,在穆尋真法術的禁錮之下,沒有如前幾天一樣跳起來沖進人叢中肆虐逞凶,每當他想要挪動身體的時候,四周就會憑空里現出一個半透明的金色薄壁,把他擋了回去。
妖物沖了幾次,變得焦躁起來,開始仰天長嘯,隨著淒厲的聲音,它的身體上生起了一圈圈的黑色波紋,波紋沖擊到金色薄壁上之後,立即引發金光大盛,一片低沉的雷鳴聲不絕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