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點的是肉類料理,但因為肉質頗硬,而且用來當作餐盤的木框及小鐵板尺寸似乎不太合,小鐵板不斷動來動去,沒辦法好好把肉切開。一方通行的動作停止了一秒鐘,接著他伸出左手將小鐵板牢牢地抓住,令剛好走在旁邊的女服務生大驚失色。一方通行能夠將非必要的熱量全部反射,根本不可能燙傷。
在旁人眼中看來,真是一幕詭異的用餐景象。
「唔終于吃飽了,等一下就勞煩你幫忙付一下賬,接下來我就要帶著這個小家伙離開了。」擦了擦滿是油污的嘴,塔塔米享受般的說道。
「雖然知道我可能多嘴了,但是你為何如此執著于這個小家伙呢?」一方通行看了一眼塔塔米,少見的跟塔塔米搭起了話。
「我也不知道。」塔塔米听了一方通行的話,微微愣了一下,「其實我也大可不去管這個小家伙,甚至是之前實驗中的妹妹,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這些事在發生,如果我不去阻止的話,總感覺心里會很過意不去,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天塌下來了,如果我們這些個高的不去頂上,那還能指望誰呢?」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嗎」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一方通行通紅的眸子中出現了某種名為迷茫的神情。
他回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
被大家稱為一方通行的這個人,過去也有個有人味的名字。姓是兩個字,名是三個字。非常像日本人的名字,非常平凡無奇的名字。
他並非從一開始就位居學園都市最強的地位。
一開始,大家只是認為他比周圍的人強一點而已。
然而,樹大招風。
而對他來說最大的災厄,是他的能力比他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強得多。
朝著他沖過來的同年齡少年們在一踫到他的瞬間,骨頭就折斷了。
教師過來阻止,教師的骨頭也斷了。
大人們對他群起圍攻,結果也是全滅。到最後,警衛及風紀委員緊急趕來,彷佛正對抗著銀行強盜,對著這個當時才十歲的孩子以各種超能力及新世代兵器展開攻擊。但是,這些人也一樣全滅。
而他,只是感到恐懼。
害怕遭到暴力對待的他驚慌地舉起雙手亂揮,就只是這樣而已。
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這是極為理所當然的反應。
但是,卻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沒有窗戶的無人攻擊直升機在空中來回盤旋,穿著機械鐘甲如同機器人般的增援警衛,為了保護受傷的同僚而死守崗位。簡直像是電視上常播出的怪獸電影情節。他就像一只被眾人所害怕的丑陋怪獸。
于是他察覺到了。他那幼小的心靈開始察覺到。自己的指尖一踫,人們就會受傷。自己心中有點不耐煩,人們可能就會送命。這場騷動如果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後整個學園都市、甚至整個世界都將與自己為敵,最後可能一切都會毀滅。
為了避免毀滅,他必須將感情封鎖在心中,不對任何人展現。壞的感情固然危險,好的感情有時也會帶來忌妒,產生攻擊性。
不傷害任何人的方法,就是成為一個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對待皆能不動如山的人。心中的一點點不耐煩就可能讓他人送命,所以不能有任何感情起伏。唯有成為一個像冰一樣的人,才能避免自己的力量失控,危及他人。
但是,幼小的孩子在這時,就已經犯下一個極大的錯誤。
因為他的做法相反地也讓他變成像冰一樣不管他人死活的人。一個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對待,也能完全不發一句怨言的人,一定是個對他人的人生完全不感興趣的人。
他就在沒有察覺到錯誤的情況下,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就這樣,他勉強地避免了毀滅。
同時,他也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力量,他不止一次去想,如果他只是個異能力者甚至是無能力者的話,自己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這麼強大的力量,就算他有心舍去,也非常無力,因為他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能力消除掉,所以,他選擇了另一條路,由最強通往無敵的罪孽之路。
等一方通行從回憶之中蘇醒時,才發現塔塔米居然像抱著洋女圭女圭一樣抱著最後之作窩在餐廳的座位之上睡著了。
嘆了一口氣,一方通行已經沒有再繼續吃下去的**了,他叫來服務生,結了賬,並多掏了一些錢囑咐店員讓塔塔米和最後之作在這里多待一會兒,這才站起身離開了餐廳。
一方通行獨自走在馬路上。
像那種和聖母一樣的事情,果然還是要交給那家伙才行,他的能力代表著創造和守護,而我只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罪人而已。
一方通行走在馬路上,漫不經心地思考著。何況再怎麼說,自己的個性也不適合出手幫忙。自己所存在的世界並不是那樣的世界。
無論他做什麼、如何選擇,總是會傷害到別人。像這樣的一個人如今竟然想幫助別人,這樣的念頭本身就已經不合道理。
他走在馬路上,橫越斑馬線,走過便利商店,進入百貨公司附近的小路,在小巷子內前進,通過學生宿舍的旁邊,走著,不停的走著,似乎是漫無目的的游蕩,又像是早已制定了目標。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一方通行拾起頭來。
「為什麼我會來到這種地方?」
矗立在他眼前的,是一間研究所。
訂定實驗計劃,大量制造妹妹們的研究所。如果是這里的話,多少應該還殘留著制造量產型能力者的培養器。利用這些培養器,或許可以對最後之作未完成的**進行調整。
在那個地方,有著塔塔米保護最後之作,他什麼忙也幫不上,所以他離開了那個地方。
為了找出自己能做的事情,他來到了這里。
一方通行朝研究所的用地內踏進了一步。
他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嘗試想要做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合道理。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想拯救那個少女。
和最後之作相遇時,最後之作的請求仍然在他耳邊回蕩著。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如果那個家伙沒辦法幫你找到培養器的話,那麼或許我可能會幫到你一些忙呢,臭小鬼」
白色少年默默的喃喃著,進入了研究所。
ps:腦袋好混亂,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總感覺很累,難道我讓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