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厲先生是他的執職所在,哪怕是生命,他都會奉上。
顧涼寂顯然是不懂他所說的話,看得出來,他是掏心掏肺的對待厲東臣。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在大門口,黑鷹把火熄了,轉頭問道:「厲先生沒醒吧?」
「還沒有顧涼寂低頭看了眼,回答。
就在她想要把顧涼寂叫醒的時候,黑鷹的聲音響起來:「不要吵醒他
接著,引擎了車子,往花園里開去。
瞬間,顧涼寂明白過來了,笑了。
黑鷹只想讓厲東臣再睡久一點而已,圍著花園繞圈圈。
真是個好的方法。
結果,睡到最後的是自己。
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厲東臣家里的。
忽然,一聲「嘎吱」的響聲,很不巧把顧涼寂吵醒了。
「誰」她疑惑的問。
听這開門的聲音不像是厲東臣的,反倒像個賊似的。
下一秒,顧涼寂發現一只小爪子正撩開抓上了她的手臂……
揉了揉眼楮,認真一看,那是一雙小孩的手,肉嘟嘟的,手背上有些幾個小小的漩渦。
「小寂子……」那張可愛的小臉蛋,拿著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她,弱弱的開口。
听到這三個字,就已經知道是誰,只有許涼耀才會叫她這樣的外號,因為他說這樣比較親切。
小寂子,听起來頭像是太監。
顧涼寂伸出手來,模了模他的小腦門,擔心的問道:「許涼耀,怎麼了?」
他怎麼一副想哭的模樣呢,眼楮里擠滿了晶瑩的淚水,不停的晃動,卻怎麼不肯掉下來。
「你騙人……」許涼耀死死的盯著她,小嘴一扁,委屈的開口。
顧涼寂聞言呆住,措愕不已的看著他,滿臉疑惑。
見她沒有反應,許涼耀又加了一句:「你說過,要教我玩游戲的
這個新游戲一直吊著他的胃口,都一個多月了。
又是在騙三歲小孩子。
「額……」顧涼寂恍然大悟,模著他的腦門笑道:「你確定你想玩嗎?」
據她而言,那個游戲簡直悶透了,他不會是想玩的。當時,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有想到這小家伙還當真了。
許涼耀立即滿臉崇拜的說道:「想
他要是不想的話,又每天都惦記著干嘛呢。
在幼兒園里的老師說的那些游戲,簡直就是三歲小孩子玩的,一點兒都沒有興趣。
「先讓我起床她笑道,這小家伙誠心是來搗亂的。
然後,在許涼耀的注視下,她終是不敢怠慢。
她懷疑自己要真的不教,肯定會被他的眼神給虐死。
所謂的新游戲就是顧涼寂用來騙小孩子的一套,測試反應能力。
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些圖片,還有幾本書。
她一手指著那張圖片,開口問道:「你要用最短的時間回答我問的問題,是關于這張圖片的,要是回答不出來,或者時間過了,就罰你吃最難吃的水果
話完,她指著桌子上的榴蓮,大笑起來。
榴蓮是她最討厭的一種水果,每次一經過賣榴蓮的水果攤時,聞著那味道,就超級想抱個垃圾桶呢。
許涼耀微微的看了眼她,又溜著眼楮,看著桌子上的榴蓮,半信半疑的點頭:「沒問題
他答應的原因是有兩個,一個是他很喜歡吃榴蓮,二是,他想看看那個游戲是怎麼玩的。他心里無比的糾結著,就兩張圖片而已,能怎麼玩呢。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種玩法比起那些老師的,好多了。
顧涼寂手里舉著一張畫著小狗狗的圖片,賊賊的笑著:「听好了,你在這張圖片上看到了什麼?」
「開始計時,一分鐘
她低頭看著手上的計時器,賊賊的笑著。
這小家伙的臉上果然出現了迷茫的表情,有趣。
許涼耀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怔怔的看著那張圖片,心里的想法冒出來了:有那麼簡單嗎?圖片上畫著那麼大的一只狗狗。
這個女人,搞那麼簡單嗎?
哪有這麼容易的啊?
「30秒過去了顧涼寂從嘴里吐出一句話,臉上仍是那樣的表情。
這孩子,城府可比一般的小孩子深呢。
從那張小小的臉蛋上就看到了,有些猶豫,卻寫著不能輸。
許涼耀听到她說的時間,小臉上的溫度慢慢的升高了些,看著圖片的眼楮微微的黯淡了下。
他還在想:不要被表面迷惑了,這是厲哥哥經常教他的。
表面上是一只狗狗,在圖片里找不到任何的東西了。
真正是也是狗狗嗎?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就在顧涼寂準備開口時,許涼耀一把搶先說道:「我看到一只不是活的小狗蹲在草地上
顧涼寂捂嘴大笑,看到他那個模樣,實在是太有趣了。
「許涼耀,你真聰明
不過,這只是鼓勵的一種方法而已,並不代表什麼。
換來的是許涼耀拿著狠狠的眼楮瞪著她,說道:「很好玩啊?」
她一愣,放下手的圖片,望著眼前的小家伙,疑惑不解。
「很好玩啊許涼耀小臉上一片無力,明顯的是些厭惡。
顧涼寂伸手,卻被他用力的拍掉,滿臉厭惡的瞪著她。
她不明白,剛才好好的,現在怎麼變了,變得那個樣子。
她沒做錯吧?貌似把這小祖宗給弄哭了。
她咬咬唇,硬道:「你不玩的話,我走了
話完,挪著腳步,走到房門時,許涼耀哇的一身大哭起來。
顧涼寂听著這哭聲,心疼的要命,轉身,走過去,一把將正咆然大哭的他,抱著懷里。
真不明白,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哭起來,可以那麼大聲,嗓門有那麼大嗎?
「你走開…我討厭你…」許涼耀一只小手不停地推著她,嗚咽著。
顧涼寂嘆了口氣,伸出手,模著他的腦門,動作輕柔。
雖然不知道小家伙哭什麼,也許在鬧脾氣吧。
似乎來說,小孩子從來都不做作,從不掩飾自己心里的想法,一受到委屈的話,絕不隱藏自己的情緒。
「你個騙子……」他扯著嗓門大吼起來,極力的忍著自己的哭聲,怎麼知道,他越是忍著,哭聲就越來越大。
「我是騙子……」
她無奈的附和著,奇怪,自己怎麼就成了騙子了。
許涼耀一听,小小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嘴里含著哭聲罵道:「我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嗚嗚……你這個騙子……」
「小寂子不已經來了嗎?」顧涼寂滿臉黑線,眼里滿是疑惑。
怎麼都是圍繞騙子而展開的。自己有騙他嗎?冤枉啊,雖然自己騙過很多人,也撒過許多謊,但是沒有騙過小孩子啊。
「我等了你一個多月,虧我想了那麼久,你就像他們那樣,都不來看我,不管我死活……」
他那兩只肉嘟嘟的小手,緊緊地抓著顧涼寂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使勁擦著。
「小寂子怎麼會不管你呢她心疼的開口。
從許涼耀的聲音里听來,一顆幼小的心靈,被哪個混蛋無情的給摧殘了。
這些,有那麼一點兒像自己,從小就沒有人照顧。
「你就隨便忽悠忽悠我而已,我不信聲音越來越小了,只闕起嘴巴,滿臉不信。
「那要怎麼才肯相信小寂子呢?」
許涼耀伸出手,掙扎出她的懷抱,眼楮不停地轉動著,從褲袋里拿出一一支鋼筆,塞到她手里:「錄下音,我就相信你
顧涼寂看著手里的鋼筆,嘴角都抽了,這是錄音筆?
「錄什麼音?」她疑惑的問道。
許涼耀拍手,滿臉不樂意:「留下證據,我就相信你了
「趕緊發誓他沖著她不耐煩的喊道。
要是有證據在手里了,他不怕她騙自己。
顧涼寂哭笑不得,沖著他問道:「那要我發怎樣的誓言呢?」
許涼耀努了努小嘴巴,眯著眼楮,作思考狀,許久才開口說道:「現在起,沒有經過許涼耀的允許,不得失蹤一個月,超過一個月的,賠償一千塊一次,以此類推下去
顧涼寂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這是不平等的合約呢,只有虧沒有賺錢的份。
她都窮得要命,一個月呢,太高價錢了。
「錢能不能少一點啊?」她弱弱的問了句。
許涼耀聞言,皺著眉頭,扁起了小嘴,卻大聲叫道:「別跟我討價還價的
一千塊一個月已經夠少了,都不夠他的精神損失費呢。本來還想說是兩千塊的,可是,看她應該不像厲哥哥那麼有錢,所以就放過她先。
見顧涼寂還沒有錄音,他一張臉上又是可憐兮兮的模樣,皺眉底氣不足的叫道:「我說你錄不錄的?」
「錄,我錄……」
「這還差不多許涼耀揚起一個笑,接著道:「鋼筆頭那邊有個按鈕按下,就自動錄音的
顧涼寂低頭看著這小小的錄音筆,輕輕地按下按鈕,將許涼耀剛才說的話,都一一重復了一遍。
完畢後,許涼耀伸出一爪子,攤開來:「給我
顧涼寂把鋼筆遞給了他,好奇的看著他,倒地要干什麼。
他拿過鋼筆,指頭動了動,那支剛才慢慢的發出了顧涼寂的聲音:
「現在起,我顧涼寂要出門遠行,一定要告訴許涼耀,否則,超過一個月罰一千塊人民幣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鋼筆,放在了褲子的口袋里,還把扣子緊緊地扣上,滿意的笑了。
「小寂子,帶我出去玩吧
話音還沒有落地,門口便傳來一聲爆喝。
「功課沒做完,就想出去玩
厲東臣推開房門,目光冰寒的瞪著那小小的身影。
然而,許涼耀一看見厲東臣那張溫怒的臉,瞬間低下了腦袋,底氣不足的說道:「可是今天不用上課
「不用上課就不用做了,那你也不用吃飯了他開口,神色里閃著一些暗紅色的火焰。
這個臭小子,再敢說一句,吊起來再教訓。
「……」許涼耀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那警告的眼神,扭頭,看著顧涼寂,滿臉祈求。那眼神,好像在求救。
「厲東臣,我帶他去逛逛,你要不要去啊?」顧涼寂將他抱起來,詢問他的意見。
這年頭的小孩子,不能那樣強迫他的,也是最調皮的年齡。不然,會對他們的成長有礙。
許涼耀小臉上滿是高興,摟著顧涼寂的脖子,大聲叫道:「耶……厲哥哥,你也一起去吧
本來他不想厲哥哥跟著的,生怕他動不動就罵人,可是看厲哥哥這個月最可憐,心里就大方的叫上他。
跟上她的腳步,眼楮瞪了一眼那臭小子,那只魔爪,放哪兒去了。
隨後,便往停車場走去。
「許涼耀,想去哪里玩?」顧涼寂踏出大門時,就把懷里的小家伙放下,有些接不上氣的問道。
這小家伙真重,才抱著走了一小段路而已,就猶如跑了八百米似的。再抱著走的話,估計手臂都不能用了。
「我……」
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被突擊其來的一幕嚇到了。
眼前,顧涼寂那嬌小的身軀在許涼耀看來就已經像是很高的,忽的就猶如風箏似的,往地上倒去。
只听見 的一聲,顧涼寂整個人都躺在地上,許涼耀頓時就慌了手腳。
他那只肉嘟嘟的小手緊緊的抓上她的手,搖晃著,大聲的哭喊著︰「小寂子,別躺地上,很髒的…」
不知道怎麼辦,只知道,穆哥哥說過,不能躺在地上的。
「小寂子…醒醒啊,我不出去玩了…」聲音極力的容忍著,可眼前的景象,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似的,將他小小身子一一包席起來。
遙遠的記憶里,似曾有那些畫面,他亦是親眼的看見倒在他眼前的媽咪。
「不…」他努力的爬起來,小步的朝著停車場跑去。
厲東臣一見到他那個模樣,只听得他說︰「救小寂子…」
許涼耀一張蒼白無色的小臉上滿是害怕,滿是恐懼。
厲東臣一听到這名字,心一驚,拔腿。
在一片白色的籠罩下,修長挺拔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黑色的服裝與醫院顯得格格不入。
厲東臣一手撐著額頭,眼里閃過一道精光,幾分疼痛︰「這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倒下呢?
中午的那一幕,一直在腦海中環繞不去,就像長在腦里的腫瘤般,一直在提醒著著他。
那抹嬌小的身子,在他懷里極其的脆弱,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猶如末日般的恐懼,將他那顆心,久久的侵佔,慢慢的腐蝕著。
眼前的人,輕輕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無奈的口吻︰「顧小姐她….」
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一種病例,那種病例只是傳聞中的會有,從來沒有過患者。
「說…」只一個字,冒著冰寒的氣息。
「她體內有一種病毒是納米微機…」秦一神色凝重,這一種病毒不是一般的病毒,不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侵入大腦,復制細胞將大腦里的神經一點一點的侵透,直至大腦癱瘓,最後死亡。
這一種病毒,目前只有秘密基地組織才會有,一般是用來當為生化武器。
顧小姐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注射那麼毒的液體。
厲東臣聞言,一只拳頭瞬間就捏的緊緊的,眼里滿是一片凶狠的光芒,像是在判斷,像是在擇決。
納米微機,很好。
「厲先生,我建議你最好先讓歐陽小姐休息為好秦一勸道。
納米微機只要找到抗裂體就能解除,在沒有找到抗裂體的時候,必須采用極端的方法,來防止病毒侵佔腦中神經。
「我知道他抬頭,面色沉重。
腦海里閃過那幾條觸目驚心的傷疤,瞬間,便有了絲頭緒。
那是在美國而留下的,肯定有人對她動了手腳。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看著病床上的人,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
秦一說,這一種病毒,一天的睡眠時間是五分之四,一到體質極為虛弱的時候,就會慢慢的睡著,更為嚴重的是睡著的時候,脈搏是停止的。
那只大手慢慢的覆上那只冰冷的小手,感覺不到那跳動,輕微的都沒有,他滿臉心疼,滿臉自責。
誰若傷害你,就必須得到嚴重的下場。
顏青扶著看不見的林天翰走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人,嘴里嗚咽著,像是自責。
要不是她的話,顧涼寂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要不是自己膽小懦弱的話,逃避自己的感情,又怎麼會讓那些壞人要挾呢。
林天翰一手模著她的腦門,輕聲的安慰︰「她會沒事的
「你們來了,不要吵到她厲東臣從嘴角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幾分蒼白。
她不喜歡嘈雜的地方。
「是黑手黨嗎?」林天翰緊緊繃著一張臉,嚴肅的問道。
「不是厲東臣搖著頭,否定。
「這一種病毒,不是很多產家有,僅僅那麼兩家林天翰開口,對于納米微機,他曾經接觸過,在美國的紐約街區上,被命名為原子殺手。
「不要告訴她厲東臣答非所問,一只手輕輕地撫模上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顏青看著她,肩膀不停地顫抖著,那個可愛的女孩,竟然躺在醫院里。
記得她說過,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要是她現在醒來的話,立馬會嚷著出院。
她說過,寧願死在家里,都不情願是在冰冷的醫院里。
可想而知,她的厭惡感到了何種地步。
顧涼寂你要趕緊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參加我的婚禮,你還要祝福我的。你要親手送我進教堂的,親眼看著我帶上戒指的。
你不能言而無信的,我最討厭那些說到卻做不到的人,所以,你別讓我討厭。
林天翰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拉著顏青,雖然眼楮看不到,可是他能感覺到于厲東臣的那種心痛,還有顏青的無言的顫抖。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一直都是厲東臣在身後支撐著他,現在,是時候是他為厲東臣做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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