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心里好不痛快,頃刻間把老天爺的所有親戚都問候了個遍,直至霍祛病面色沉重地走了出來,他才停止了心中的咒罵。
「呵呵呵,還有希望嗎?」左忠堂單刀直入,朝著霍祛病發問。
霍祛病看著左忠堂,面色由沉重轉變為復雜,不置可否稻道︰「我在醫科大學呆了十多年,雖然搞的不是臨床醫學,但耳濡目染之余,也見過了許多疑難雜癥,唉,像你這樣連最著名的專家都給不出答案的病癥,我他媽的還真是第一會遇到!」
也許真是出于迫切地表達,霍祛病竟然在左忠堂面前第一次說了髒話。
左忠堂心中還是有點糊涂,追問道︰「干爹您把話說明白點,對于我這種腦殘來說,您剛才的話太深奧了。」
「嗯,是這麼回事,剛才不止一個專家看了你腦CT片子,經過會診之後,大家的意見最終也沒有達到一致。不得已之下,閱片室的人就把神經內、外科的專家也請了來,可還是沒有結果。大家爭論的焦點都是集中在你松果體那個病灶的性質上,按著常理來說,病灶一旦經造影劑處理了,顯示了密度增強,這就提示是惡性腫瘤。然而你的卻有些不同,病灶強化是強化了,不過,強化地別均勻,並有著腺瘤一樣光滑的邊緣,而且密度接近于骨頭的密度,如此情況和以往他們所見過的病例截然不同,所以大家討論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統一定論。」霍祛病這一段話說完,左忠堂倒是稍稍輕松了一些。
他嘆道︰「如此看來,一時半會兒的用不著手術了。嗯,老天對我總體來說,也並不老是陰天的嘛!」
左忠堂說到這里,耳朵旁邊忽然隱約響起了昨晚章智棟的話︰看來這事情啊,就是不能躲,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他不禁一激靈,心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唉,愛咋咋地吧,過哪河月兌哪鞋,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好,至于明天會怎樣,只有老天才知道。
霍祛病阿看到左忠堂臉色陰晴不定,知道他心中一個勁兒的犯合計,于是說道︰「干兒子,其實你也不必為此太過于煩惱,那麼多專家都沒能確定你松果體到底是不是長了腫瘤,也許真的就不是。」
隨即,他又露出笑容,嘆道︰「備不住你也和一些高僧一樣,常年冥想練氣,結果開了天眼,等到百年之後,往爐子里一扔,煉出個舍利子來。」
左忠堂怔怔的看著霍祛病,嘆道︰「哪有你這樣當干爹的,自己還沒怎麼樣呢,先把干兒子百年的事情都想好了。」說罷,連連搖頭,神態間大不以為然。
霍祛病最後告訴左忠堂,盡管這一次沒有具體的定論,但是專家的一致意見,仍是讓他每半年復查一回CT,以防止急性惡變。
左忠堂答應之後,一邊算計著再做檢查得找誰來抗住CT的費用,一邊跟著霍祛病前往章智棟的病房。
章智棟的母親昨天後半夜就到了中州市,並且接替了章奎看護章智棟,由于章奎身份比較特殊,轉而離開了醫院,回到了中州軍區。
霍祛病和章奎之間是老相識,他之所以看望章智棟,實際上是想見一見老朋友,沒想到事與願違,失之交臂之下,霍祛病也離開了醫院。♀
左忠堂見到章智棟在母親的服侍下,幸福的跟個待哺的小鳥一般,便在章智棟母親連番的夸獎和感謝之後,匆匆離開了章智棟的病房。
他下樓的過程中,途經婦科病區,本想就此離去,但轉念一想,自己終究擔當過曾玉梅的生命綠色通道,如果就這般過門而不入,實有些不合情理,于是他朝著曾玉梅的病房而來。
站在病房門外,他猶豫了一下,正想打退堂鼓的時候,忽然門一開,其他病人的陪護走了出來。
透過門縫,他正好迎上一雙清澈的眸子,一顆心沒來由的打了幾下鼓之後,只好硬著腦瓜皮進到了病房。
曾玉梅雖然面色有點蒼白,不過精神頭還挺好,她一直盯著走進來的左忠堂,見他有點靦腆,便轉過頭朝著旁邊一位中年婦女笑了笑,說道︰「他來了。」
一句他來了,說的無比自然,而且里面透著羞澀,直听得左忠堂心中一蕩,也正因如此,他變得更加木訥了起來。
他知道中年婦女名叫左妍,乃是曾玉梅的母親。
左妍為人出了名的和善,並且她的業務水平也同樣是名聲在外,作為心內科的主任醫師,她承擔著攻堅的醫療科研任務,中州市為了給予她獎勵,每年都要給她特殊的政府津貼。
見到了左忠堂,又听到女兒的話,左妍笑吟吟的迎了過來,說道︰「忠堂,昨天真的要謝謝你了!呵呵呵,客氣話阿姨就不說了,等玉梅好了,讓她好好的請你吃大餐,屆時你千萬別客氣,一定要狠狠的宰她一頓。」
左忠堂听了左妍略帶吳儂語調的話之後,頓時松緩了神經,朝著左妍笑了笑,說道︰「宰她倒是可以,不過,就怕阿姨到時候雄!」
「你倆在那說什麼呢?一口一個宰我,哼,我又不是魚腩,怎麼能隨便就被人宰啊?」曾玉梅听了很不服氣,盡管很虛弱,但在眼波流轉之間,還是強撐著嬌嗔了一番。
「醫生讓你吃東西了嗎?」左忠堂走到床頭,朝著曾玉梅問道。
曾玉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凸顯的,一絲羞澀讓她的臉蛋紅潤不少,她眼中閃過一絲溫暖,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那個呢,醫生不讓吃東西!」
「不就是沒排氣嗎?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虧你還是學醫的。」左妍從另一側床頭湊了過來,一語道破曾玉梅話中的關鍵。
「媽——!」曾玉梅臉如霞染,白了一眼左妍,嗔怪她說話太直白。
左忠堂知道曾玉梅面女敕,于是錯開話題,問道︰「醫生說你多少天可以出院?」
「嗯,如果切口沒問題的話,大約一周多一點就行了。哦,你今天是來醫院辦事嗎?」曾玉梅眼神清澈,里面藏著玄機。
左忠堂隨口答道︰「有點事,不過,主要還是想來看看你!」
一種幸福的神色在曾玉梅的眸子里逐漸的擴散開來,她笑容潔淨而青春,不過卻沒有繼續說話,倒是左妍蹙著眉問道︰「听說你們寢室的小章昨天也病了,你去看過他了嗎?」
左忠堂點了點頭,瞄著曾玉梅嘆道︰「我們老大那個人啊,雖然生得瘦弱一點,不過,十足的是個古道熱腸,昨天看到你病成那樣,他一著急,嘿,這下倒好,左面肺子里的那個大泡爆了,虧得送到醫院及時,要不然……」
他是故意說出這番話的,心道︰老大對你的心意可是貨真價實,既然他不肯說,我這個當兄弟的只好代勞了。
曾玉梅原本歡歡喜喜,可一听了左忠堂剛才禿嚕出來的話,臉上頓時蒙上一層陰霾,她下意識的又往上拉了拉被子,嘴巴動了動,最終仍是保持了緘默。
「唉,小章這孩子,平時我就挺喜歡,穩穩重重又很熱情,沒想到他竟然有肺大泡的毛病?嗯,這一次雖然遭點罪,不過挺過去了,也算扔掉了一個定時炸彈。等一會兒,我去看看他,順便問一問他有什麼需要,如果能夠幫上忙,我這當老師的一定不會吝惜。」左妍似乎看出了她女兒的窘狀,及時墊她解了圍。
看到了曾玉梅的神情變化,左忠堂心中暗自嘆息,深感章智棟的一番相思,只怕真的要付之東流。
「阿姨如果真的這樣做了,章智棟一定會很高興的。哦,玉梅剛做完手術,很需要休息,我就不在此打攪了。」
「你要走嗎?」曾玉梅有點不舍。
左忠堂笑了笑,忽然說道︰「你做了手術,咱們同學一場,我來看你卻是兩手空空,像我這樣愛面子的奇愛面子的人,怎好意思再待下去啊?」
他差一點就因為玩笑而把「奇才」兩個字說出去,結果瞄到了左妍,出于對市政府重點人才的敬畏,他生生改了口頭語。
曾玉梅何等聰明,怎能不知道他話中的噱頭,見他少有的變換了說法,不禁將剛才的不愉快甩在了腦後,臉上又露出了海棠般的笑容。您看完了,作者還有話要說哦!趕快看看作者的推薦作品《皇裔戰神》睡秋︰野鶴的書惡搞中頗有內涵,可以品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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