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心里素質極好,剛才的羞愧轉眼就被他拋在了九霄雲外,他並不在意身後像只攝像機的王老師,而是繼續自己的工作。
到了這時,左忠堂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病患一定出在了大腸上,于是他目光如炬,更加仔細的繼續探查。
果然,在距離回盲部約一米遠的結腸上,左忠堂發現了異常。
這處腸壁有著一層膿苔,而在膿苔的中間,則有一個三角形的裂孔,左忠堂輕輕一壓附近的腸管,一些米湯樣的液體便從這個裂孔中冒了出來。
左忠堂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如果此時摘掉口罩,別人一定會發現,他的嘴巴已經咧到了耳根。
「嘿???嘿嘿???嘿!」無意間自得的笑聲,猛地從他嘴巴中溜了出來。
「嗯,不錯,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呵呵呵,這種病患的處理辦法,在你的實習進程中好像還沒有涉及到哦!」王老師眼楮里盡是贊揚,不過嘴上卻是給他潑了冷水。
「哎呀,不用你提醒,老子知道???哦,sorry王老師,我太入神了!」左忠堂無比尷尬,說出口誤之後,連忙回頭向著王老師道歉。
「小王八蛋,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捶你了!」似乎受到了左忠堂的感染,王老師也有點口不擇言了。
左忠堂伸了伸舌頭,回過頭來開始手術。
他並沒有怎麼思索,而是先把裂孔處的膿苔清理干淨,然後用手捏了捏破損的腸管,接著再用碘伏進行了消毒,最後拿塊濕紗布把這段腸管包好,放到了一邊。
王老師看到了他的處理步驟,暗自點了點頭,眼楮里燃燒著一把火。
左忠堂拿起吸引器,把狗月復腔內的米湯樣的液體盡數吸除干淨,然後開始四處踅模,王老師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什麼?」
左忠堂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王老師能不能屈尊當一回巡台護士,給我倒一些鹽水?」
王老師竟然十分听話,十分麻利的滿足了左忠堂的要求。
而在這時候,已經有做完手術的同學也湊了過來,王老師看看他們,並沒有反對,也沒有去檢查他們術後的情況,仍然繼續關注左忠堂。
左忠堂把鹽水到狗的月復腔,手指頭開始輕柔的滑動,盡可能的把月復腔清洗干淨,然後又把鹽水吸除。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人越聚越多,仍是聚jing會神的干著自己的事情。
左忠堂在距離回盲部約半米遠的地方拿起狗的結腸,仔細的看了看此處結腸的系膜,然後放下結腸,翻開保護巾,顯露出消完毒的狗肚皮,略微思索了一下。
外人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王老師見他如此,已經知道他下一步將要做什麼,不覺間竟是心ch o澎湃,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結腸造瘺的術式?」
沒想到他的發問,也許是聲音太小,左忠堂竟然沒有回答,于是,王老師清了清嗓子,又問了一遍。
「噢,我經常去外科急診,曾經見過一個月復部刀刺傷的患者,結果跟進手術室一看,那名患者竟然被刺穿了乙狀結腸,當時手術的老師就給他做了結腸造瘺,我看得一清二楚這一回左忠堂听到了,他暗自把眼珠轉了轉,頭也不回的一邊忙活著,一邊故作平淡的答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就知道現在狗的情形也需要做結腸造瘺術呢?」王老師窮追不舍,像這樣的問話,對于他這樣沉默慣了的人,極為少見。
左忠堂忽然停止了手中的活計,轉過頭對著王老師燦爛一笑,說道︰「我這人有個毛病,一旦遇到感興趣的事情,就非得追究到極致。那次遇到結腸被刺破的病例對于我來說,印象尤為深刻,所以,在看完結腸造樓手術之後,我翻閱了一些書籍,已經把結腸造瘺的相關適應癥掌握的一清二楚,嗯,現在我為什麼會這樣做,王老師應該很清楚的
他說完之後,不再理會王老師,回過頭拿起止血鉗,開始游離選好的結腸系膜。
不過,他一邊忙活著,一邊在心里合計︰呵呵呵,如果老子把真相告訴了你,那你不說老子是個神經病才怪。
王老師忽然嘆道︰「這樣的手術本應該是三個人完成……」
隨後,他提高聲音正s 道︰「你一個人做,就算是奇才,只怕也捉襟見肘,呵呵呵,就讓我來充當你的第一助手!」
「還有誰願意當第二助手?」他臨上手術台之前,最後問了一遍周圍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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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左忠堂蹲在了鐵籠子前面,看著腦袋如西瓜般大小的巨犬,得意的神情像火焰一般燃燒著他整個臉龐。
「還有兩個月我就放假了,呵呵呵,王老師,看來這只狗後續的閉瘺手術得由你來完成了他對著站在旁邊的王老師囑咐道。
王老師也少有的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回應道︰「可以,呵呵呵,對于一個奇才沒有完成的爛攤子,王老師當仁不讓
「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那結腸造瘺術做的多漂亮啊!你看這只狗,只要一運氣,肚皮上就往外擠著狗屎,呵呵呵,由此可見,那瘺造的多通暢啊!就算它ri後不用肛門排便,保管也憋不死它,如此手術怎可用爛攤子形容?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左忠堂一邊站起來,一邊雞蛋里挑骨頭,毫不客氣的駁斥王老師的說法。
王老師沒有像他一樣,予以批駁,而是神情凝重的看著他,說道︰「忠堂,你真的很有外科醫生的天賦,不僅理論扎實,而且膽大心細,並且手技又好,嗯,你答應王老師,一定不要把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天賦浪費了!」
「哈哈哈,我就說我是一個奇??????,噢,放心吧,王老師,你的話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他剛想自得地說兩句,但一遇到王老師那種期盼的眼神,趕緊制止住了狂妄,虛心的說出了心里話。
左忠堂離開附屬醫院,回到了基礎部,剛一進宿舍,已經氣胸痊愈的老大章智棟便遞給他三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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