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擺了擺手,他此時的胸腔里如同橫架著一個板子,讓他這口氣既上不來,又咽不下去,憋在里面的煩躁,幾乎讓他難過yu死。
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原本以為的情人相聚,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人家來此的目的,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然後一走了之,多半就此便能求個心安理得。
「那個行李箱是他搬上來的?」左忠堂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眼楮里藏著濃濃的悲傷。
周穎點了點頭,面s 有幾分迷離,眼神也變得神秘莫測,她盯著左忠堂徐徐的說道︰「不是我變了,而是環境變了,希望你能夠明白
「他不會明白點的!」章智棟已經模清了點苗頭,打抱不平的說道。
「就是,二哥腦子笨,有些事如果不說明白點,他會糊涂一輩子的!」「像說啞謎似的,誰能明白啊!」還有兩個也跟著起哄。
「你們都跟著瞎嚷嚷什麼啊?管你們鳥事,該睡覺的睡覺!」左忠堂在控制著自己,盡量的不發邪火。
「看來我該走了,那個行李箱請你不要丟掉。里面有許多換季的衣服,還有一些錢???????」似乎一種悲傷襲上了周穎的眼眸,它們已經有些濕潤。
「嗯,我就不留你了,別讓下面那人等著急了!」左忠堂淡淡的說道。
周穎離開之後,左忠堂一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好半天不說一句話。
「咦,還是開車來的呢,那個給她開車門的男人好高大啊!」老三文海披著衣服,站在窗戶前不知好歹的說道。
左忠堂一上午都沒有出去,他不時的擺弄著自己的金屬球,裝模作樣的在研究著。
為了顯示自己的無所謂,他已經打算好了,一定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妥,大丈夫窮則窮已,一定要有志氣。更何況像他這麼有才的人,何患無妻啊!
然而,等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實在忍受不住了,一言不發的出了寢室,竟連章智棟的呼喊也沒听到。
走到了街上,看著來來往往踏著初雪的行人,左忠堂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寥。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來到了中州的北湖公園,穿過無人把守的大門,直接進到了公園內部。
昨晚的一場雪下的還真不小,原本湖邊蔥郁的松樹,在積雪的重力下,大多彎下了枝頭。
湖面上微風拂過,刮起一層層微小的漣漪,使得空蕩蕩的水面,變得更加讓人生出寂寥。
左忠堂心中郁悶之極,剛想朝著湖面大喊幾聲,沒料到幾個初中生走了過來,男女混雜,談笑的聲音刺激著左忠堂的神經。
算了吧,別把人嚇著!左忠堂暗暗思忖道。
既然此處無法一抒情懷,那老子就找一個可以解千愁的地方。
左忠堂最終下定了決心。
返回學校,他徑直來到了于老六的小飯館。
一進屋,正看見于老六在擦桌子,左忠堂和他打聲招呼,便一坐在了角落里。
這是自從那次的黑道屠殺事件之後,左忠堂第一次來到于老六的飯店。
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于老六見他進來之後,竟然是滿臉的笑容,擦了擦手之後,走過來問他吃什麼。
左忠堂心思煩躁,只想喝酒解愁,便告訴他,隨便簡單弄點什麼,只要能下酒就行。
疑惑代替了笑容,于老六看著左忠堂忽然說道︰「忠堂,你不用擔心錢的事,不管吃什麼,都有人給你買單
「哦,隨便弄點就行了,用不著那麼麻煩!」左忠堂滿肚子委屈,根本就沒听他說些什麼。
于老六也看出左忠堂一肚子心事,索xing不再問他,自行下到廚房準備去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于老六端過來兩盤菜,一個是清烹鱍魚條,另一個是宮保雞丁。
聞著香味,左忠堂也沒什麼食yu,朝著于老六說道︰「六叔,給我拿一瓶二鍋頭
「你能喝了嗎?那酒可沖!」
「沒事?????」左忠堂滿臉的衰樣,嘆了口氣說道︰「今天心情很不好,就想喝點酒,您甭管了!」
「喔,年紀輕輕就心事重重!呵呵呵,煙酒不分家,反正我一個人喝著也無聊,來吧兄弟,咱倆並個桌從于老六唯一的一個單間里抻出個腦袋,朝著左忠堂喊道。
左忠堂看了看那人,見其長得倒有幾分威武,不過,自己卻並不認識,便強擠出一點笑容,擺了擺手,說道︰「謝了大哥,兄弟酒量大,並且酒德也不好,怕連累了你!」
那人也不勉強,「哈哈」一笑,把腦袋縮了回去。
左忠堂自斟自飲,不覺間已經喝掉了大半瓶二鍋頭,也許真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這些酒下肚,他竟然一點醉的感覺都沒有,而且還腦子越發的清明起來。
爹媽都能喝,看來我也差不到哪里去?左忠堂給了自己一個不醉的理由。
「忠堂,平時沒看出來,你還真能喝點酒啊?」于老六抱著胳膊拄在櫃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左忠堂。
「大概是我身體里面,轉化乙醇的黴比較活躍,所以才不容易醉吧!」左忠堂利用自己的生化知識解釋道。
一個人如果滿懷心事的時候,其實喝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頂多也就是喝到了一定時候,暫時的把不開心的事情轉移到了別處,以至于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可一旦醉酒醒來,人還是那個人,事情也依舊是那件事情。
一瓶酒在不知不覺中進了肚,左忠堂的腦子有點麻木了,他笑嘻嘻的把于老六叫了過來,開始和他談論一些學校里的見聞趣事,間或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隱然之中,大有忘掉情殤的架勢。
也不知什麼時候,獨自在雅間喝酒的那個人也湊了過來,陪著左忠堂繼續痛飲。倆人酒到酣處,不禁稱兄道弟,熱乎的了不得,直看得滴酒未沾的于老六,眼楮里全都是擔憂。
也不只喝了多少的酒,等到天黑了下來的時候,見到開始有學生陸陸續續的來吃飯,左忠堂感覺很心煩,于是也不管自己兜比臉都干淨,跟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個大漢說,不如再換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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