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羞的臉都快縮進脖子里,這才沒有繼續,他指著門口這對異常鮮亮的紅燈籠說道︰「你走的這些年,顏公一直認為女兒是會找到的,這麼多年也難為他對外一直都說女兒在外養病,旁人都快以為他瘋了。今日你回來,定能將那些不信的人好好瞧瞧
听到這里,心里忍不住有些難受,一個人如何承受住眾人的非議,堅持女兒可以找回來,這是多麼深的父愛。
季玉人又繼續說道︰「今日你歸來,顏公想來是歡喜得不得,只為掩人耳目,不得宣揚,便在這燈籠里多點了幾只蠟燭,引你歸家
難怪有風也不見燈籠搖晃,原是多點了幾只蠟。我莞爾一笑,心中愧意更深,我探頭向門內張望,嚴肅而刻板的父親,柔美華貴的母親,還有氣宇軒昂的哥哥喜笑顏開的看著我,一股暖意上了心頭。
幼時花燈節與家人走散,賣酒娘的一碗薄酒,把我拉向了他。放河燈的公子,撿到醉倒一塌糊涂的我。至此我依然記得第一眼見到他時的樣子。
醉眼惺忪,河面上的燈火,在我眼里蒙了紗,起了霧,忽明忽暗的河燈將他的臉照的煞是好看。
像補了蜜一樣。
醉後的嗓子眼兒又是干又是癢,想著這團大蜜糖一定解渴。
公子說,從沒講過哪個姑娘如我那般大膽,竟是一口咬在臉上,呢喃「好吃!」
我卻只能跳起來捂住燙紅的臉頰,「那時候不過三五歲,童行無忌!」
而每每此時,公子必定是笑的格外開懷。
那時我遇到了他,忘記了繁華人世,忘記了家人,忘記了自己是誰,只覺得如此伴一生便足以。
大約是在三個月前吧,外面的煙火渲染了整個除夕氣氛,他來來回回在我門前走了九十九遍。披衣開門,倒是嚇到了他。霜白的月光打在我與他身上,拉長了身形,原來我已經這般高了。
「有事?」我歪頭問道。
「你可想家?我送你回家好嗎?」
興許是那也的煙火味太濃嗆到了心里,听到家這個熟悉又陌生字時,翻滾出莫名的情緒,曾以為有公子的地方便是我家,公子便是我的家人,卻不知,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而已。亂撞的思緒壞了我的理智,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去往一個沒有公子的家。
等候多時的老父此時見我往前跨了兩步,已經不由自主邁出幾步相迎,微弱的燭火將他霜白鬢發照得越發雪白噌亮,突然很想知道里面有多少白發與我有關。
「不用數了,」季玉人上前為我拉緊斗篷,「全都是為你白的,你一共拒絕七十二次回家!」
我詫異,「這麼多?我怎麼只听到了一次?」
「嗯,那時候你與他好得不得了,又怎麼會回來?所以我都替你回了他答得慢條斯理,听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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