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門便見,九娘靠在微生宏朗,紅衣配白衫。微生宏朗,質深沉,氣若雪,真是雪山美男。曾經笑稱要一輩子給自己做新娘的九娘,有人相伴也不月兌下紅若嫁衣的裙衫。現下若是去問她為什麼,大約會說,諸如做微生宏朗一輩子的新娘的甜膩膩的話兒。一身紅衣靠在雪山美男身徬,不就想紅蓮開在雪山麼?
遠遠便听到他們似乎在談論我什麼,卻無心細听,只覺眼前這景象十分熟悉,像一副畫……紅蓮開在雪山的畫。
翼都有一條街專門開著各色書舍學堂畫舍,也是那群自詡才高八斗少年才子最愛逗留的地方。他們會在茶社摟著姑娘听小曲兒,在隔壁街的紅樓里對詩。
用公子的話說,是不落俗套但見傲骨。在我看來,分明就是有傷風化。在那種地方,凡是衣著大膽點姑娘出現在那條街我都覺得是冒犯了孔子,何況是茶社精聊。
公子曾帶我那邊走動過一次,卻因為無意間被畫舍里一副畫迷住了眼,險些走丟,急得公子找到我後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我,一層層折好的扇子落在我手心,清脆的響聲溶在壁畫里雪水里,我便只覺得手心被拍打後的熱燙感猶如被雪水凍過的熱燙感一樣,像要從肉里燒出來一樣。
我記住了那種疼痛,也自然記住了那畫中的雪山。陡峻的雪山壁涯上,嬌俏紅蓮傲然綻放。與我現在這幅景象,有著幾分神似。
「今宵別離後,還請長相憶十個字是那幅畫最後定格在我腦海的記憶,卻在現在顯得尤為明白。思及此,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感覺,為什麼那麼好看的畫兒會配上這麼不好的詞?為什麼我會覺得他們相似?為什麼我會記得?
甩甩頭,不去想太多,未雨綢繆對于我來說太難,過好當下便是顏扶雪的生活。
他們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自然都是如詩如畫的人兒,縱然是與畫相似,與詞相同,也不過是巧合,偏偏趕上九娘與宏朗這天造地設好情緣而已。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九娘,去哪兒?有馬車嗎?」我歪頭,扶著褪色的門框問道。
「東邊郊外,渭河邊……」微生宏朗信步走在前。
「你不是不喜歡乘馬車麼,這次我沒叫呢九娘接著說道。
沒有馬車?我心里沉了沉。名字我腿腳不便,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正在我打算做一番思想博弈,考慮去還不去的時候,又听聞九娘問道︰「需要馬車嗎?」
有代步工具,我肯定是要跟去的,連忙應道︰「要要要!」
「哦,那還是沒有,我不過隨便問問九娘攤開手,一臉無奈無奈。
我心里已經是淚如雨下,九娘你這是在逗我玩兒嗎?從後面到前院,再到側門,平日里不覺長的路,今天感覺尤為遠。腳踝有傷,更不能比正常人的腳程了,一面咧著嘴忍著微痛跟上,一面糾結。
不會真的要我這樣跟著走到東郊水邊吧……要不,我別去了吧。水邊這個時間又有什麼可玩兒賞的呢?要是人多的話也許會好玩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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