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全身緊繃,忍著心中的怒火,吩咐道︰「全部退下,眾人紛紛退下,這又才轉頭對宮飛鸞笑道,「見笑了,有點家事需要處理,讓這位小姐陪你在這院中逛逛
新君這是在順水推舟送人情。心里忍不住冷笑,政治上缺乏的決斷力,只能用在後宮女人身上了,誰誰都可以隨意指示。
疑惑的看向他,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拒絕吧。我猜度著。
滿目的期待,在迎向他的目光時,瞬間渙散。他的目光里溫暖如初,含笑冉冉,贊道︰「此舉甚好語氣一如當年哄我寫字般。
轉而再看向我的視線里便帶了幾絲曖昧、渴望。
「季慕白,你敢!」
在弱勢情形下,我與無雙只能互相保護,以求完退。無雙厲聲喝道,聲音里滿是怒火,堪堪將我護在身後,又說道︰「她要是有個好歹,我跟你……」
原來國君叫慕白啊,季慕白。好名字,只是人不怎樣,壞了這仿佛可羽化登仙的好名字。
無雙這樣當著眾人面與他難堪,就不怕會有事?很久後當我也處在類似情況里,才明白或許說出這句話時,本就是出乎自己預料的,又如何來得及思考後果。
「怎麼,夫人覺得我配不上這位小姐?」無雙在宮里沒有位份,他喚她一聲夫人是客氣,也是暗示,你憑什麼身份在這里說話。
便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把無雙逼進死胡同,果真是一點沒變,生氣時話只說三分,卻可以氣人十分。接著他又說︰「我以為與我陛下的交情,就算對她做了什麼,也是合理的
大氅被我抓的緊緊的,還是冷。寒意不斷滲入體內。
應著寂寥的深宮內院的冷清,又冷了幾分。
「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現在就跟我走語態親昵,語氣溫暖,就像是在說,走,帶你去看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是一台戲,一個戲園子你唱久了都無人願意听的戲。撲滿灰塵的舊桌,我趴在公子肩頭。昏暗的燈線,一陣驚鼓過後,便從門簾內跑出一個臉上紅白一片的戲子,踩在會咯吱作響的台上,輕移蓮步,唱到︰朝來個雨過嬌原,早蕩出晴光一片。東風軟,萬卉爭妍,山色青螺淺。故事便會開始了。可巧兒的是,無論我去听過多少遍,都會中途睡下,三個多時辰的戲文,可以唱出多少好詞,偏偏我只記得,「少年人乍識春風面,春風面扮演桃花扇,桃花扇輕扶垂楊柳」,甚合我意。
每每听完,在路上我便會央著公子再給講一遍,戲文里都唱了些什麼。他都會答︰「最後李亞仙與鄭元和便在了一起
戲的名字在我听來,甚是繞口,結局歡好,我便給它改為了一生一世。以為這便應是我與公子的結局。
可是公子走後,我催了無雙去听過那出戲,回來後她說,悲情哭戲,哭得我帕子都濕掉了。我便不再問,原來曲終人散才是我與他的結局。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味道,還有熟悉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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