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四人相對而坐。《》
本來女生之間應該有很多話的,可是冰冷的韓雪使得這種情況直接被扼殺。
見氣氛有些冷場,顧曉琪作為中間熟悉兩方的人自然做起了介紹,她點了點韓雪,朝方適閑他們道︰「韓雪,我的室友,經管系的。」頓了頓,她做了個無奈的動作,「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學校怎麼安排到兩個不同院系的學生住到一起了。可能是學校的系統看我們倆長得漂亮就自動安排的吧。」
說完後,顧曉琪還咯咯的傻笑了幾聲。
「韓雪,他們是我的同班同學,就是那兩個和我一起報名參加機師系機戰選拔賽的兩位。」
等到顧曉琪介紹韓雪的時候,韓雪才稍微點頭示意一下,其他時候都是如同千年的寒冰,表情和動作都一成不變。
這時,那位廚師兼老板,卻是兩手各托著一個擺滿了菜品的托盤過來。
他熟練的將一個托盤放到桌上空蕩的地方,然後把另外一個托盤上的菜逐一放好,等到擺放好所有的菜品後,他又靜悄悄的離開,期間一句話也沒說。
「二十四橋明月夜,芝麻鳳凰卷,七彩凍香糕,翡翠白玉湯,月中丹桂盞……」李建仁一一介紹了菜名,為了照顧女生,這些菜都是素食。
二十四橋明月,是被烹飪晶瑩剔透,形似彎彎小橋的白蘿卜,入口即化唇齒留香;芝麻鳳凰卷,卻不是一種小吃,而是切至薄如蟬翼的土豆片,自然彎曲成卷,很難想象是怎麼做到的,口感酥脆經久不忘;七彩凍香糕,如虹般七種色彩,精致至極;翡翠白玉湯,白菜豆腐白配綠,活色生香;月中丹桂盞,是一盅如同丹桂一般萬綠叢中一點紅道品。
「哇,沒想到這些菜這麼好看,我都舍不得吃了,怎麼辦?」顧曉琪驚呼一聲,然後招呼著韓雪道,「小雪,快看快看,實在太漂亮了。」
「呵呵,不僅好看,而且更好吃!」李建仁像得勝的將軍,「快吃吧,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話還完,那邊方適閑就開始風卷如雲。《》
……
飯飽茶香後,顧曉琪提出沿著大學路,走到海邊散散步,其他人也都沒意見,于是一行四人,便伴著落日的余暉,漫步在習習晚風中。
四人並排,兩位男生在兩側,顧曉琪和方適閑走在靠近路邊的一方,李建仁和韓雪走在里邊。
「你說,我們幾人組成一個戰隊,會怎樣?」顧曉琪突然提出。
「機戰?」李建仁對這個很,立馬回答道,「好像不錯的樣子,不過我們才3個人,一個戰隊至少需要5個人的吧?」
韓雪話少,她只是靜靜听著,沒有搭話。
但方適閑听得很認真,突然他想起什麼,忍不住問道︰「嗯,我記得顧曉琪昨天說過的,不過為什麼你想要打這個比賽呢?」
說完之後,方適閑看了顧曉琪一眼。
李建仁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顧曉琪這麼想參加這個比賽。
「你有夢想嗎?」顧曉琪沒有回答,只是轉頭問道。
方適閑一呆,‘夢想麼?’
這一刻他突然迷惑了,夢想是什麼?他有夢想麼?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雖然生活算不得富裕,但總歸衣食無憂。至于上大學之後的費用,就算不從機戰中賺取,靠勤工儉學也肯定沒問題。不過,他倒是希望父親不再咳嗽。但這個算是夢想嗎?
顧曉琪沒等他回答,自顧自的說,「其實從小到大我也沒有,只是跟隨哥哥的腳步,他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喜歡打網球我也打網球,他喜歡飆車我也飆車,他喜歡玩機戰我也玩機戰,他要拿聯邦高校聯賽的冠軍…,我…,」說到這,顧曉琪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我也要…,幫他拿到!」
「他…,現在不好麼?」方適閑輕聲問。
「他很好!」顧曉琪抬頭,看了看已經攀升起來的月牙白,眼角不禁濕潤。
這一刻,其他三人俱是猜到,顧曉琪說的哥哥,已經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遠到顧曉琪這個跟屁蟲無法再跟隨的地方。
「其實,有個夢想挺好的。」方適閑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
「以前看到一句話說,一個人總要在年輕的時候做點什麼,否則老了都沒什麼可以回憶的。我想,我現在找到一個小的夢想了吧,那就是在機戰的歷史,留下一個小小的印記。」
方適閑說完,自嘲的笑了笑,「可別嘲笑我剛剛才有的小夢想啊。」
其實,他還有個原因沒說︰下午在進行選拔賽,第四場休息的空當,他看到顧曉琪那個弱小的背影,就不由的想要幫她。有時候一些事是沒有理由的,方適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但說的時候卻又把這個隱藏起來。
「你們呢?」方適閑往前走了幾大步,看向李建仁。
李建仁剛剛不知道神游到什麼地方了,他詫異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啊?」
「我就簡單了啊,吃飽喝好睡足,最好還有一兩個紅顏自己相伴,那就最好不過了,哈哈哈……」
突然,冰冷的韓雪吐出一句話毫無起伏的話︰「豬…,還是發春的……」
「哈哈!」顧曉琪毫無形象的笑彎了腰,然後拖著韓雪往前跑去。
……
原來,已經到了海邊。
海浪卷起白花,再砸在沙灘上,發出刷刷的聲音,偶爾還有幾只不願歸去的海鳥,從海面上飛掠而過,間或發出幾聲清脆嘹亮的鳴叫。
在東萊市長大的方適閑和李建仁,對海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但前面的兩位女生顯得興致勃勃的樣子,尤其是顧曉琪,已經光著腳丫在細細的沙灘上奔跑起來,西斜的余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她用力的大聲歡呼著,似乎是一首歌,但卻只有曲調沒有歌詞。
韓雪似乎被顧曉琪感染了,她竟也月兌了鞋子,然後兩手提著,一步一步的重重的踩在沙灘上,然後回過頭,看看自己的腳印,再繼續大跨步向前,再回頭看腳印,如此重復,居然也津津有味的。
「嘿!」李建仁嘿嘿笑著,用肩膀靠了下方適閑,然後朝著韓雪瞟了瞟,「咋樣?你覺得我有戲麼?」
「說真話還是假話?」
方適閑模著下巴,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當然是真話。」
方適閑在他說完之後,就朝韓雪小跑過去,但還沒跑幾步,就被他攔下。
「你做什麼?」李建仁壓著嗓子問。
「去問韓雪有沒有戲啊。」
「閑哥,閑大爺,我是叫你分析,不是叫你去問她啊。」
「哦。那我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她。」
「你是故意的。」
「不是的。」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白痴,不理解我的意思。」
「好吧,我是故意的。但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當方適閑和李建仁兩個人在交頭接耳討論的時候,遠處來傳來一陣低沉的嗚嗚聲。
他們抬起頭看時,是一輛懸浮汽車從海平面上飛馳而過,卷起海浪滾滾,整個寧靜日落的傍晚,就像突然被闖入一千只鴨子。
「走,看看去!」
方適閑喊了一聲,便迅速朝顧曉琪跑去,因為顧曉琪更靠近海,而懸浮汽車車底噴涌出來的氣流,沖得海浪翻卷出一米多高的浪花。
顧曉琪被突如其來的懸浮汽車嚇了一跳,裙子也被拍打過來的海浪浸濕。韓雪看到突發狀況,迅速靠近她,半邊身體攔在她前面。
夕陽下的懸浮汽車,又極其囂張的繞著他們飛了一圈,然後停在了他們不遠處,方適閑趕到的時候,懸浮汽車上正走下幾位穿著鮮亮的年輕男女。
李建仁看到下來的人後,眼楮都圓瞪大了一圈,隨即,他便有些怒火中燒,幾個箭步就沖到方適閑他們三位面前,隔在了中間。
同時,方適閑也認出來領頭的那人。正是報名那天,被人擁簇的建築系機戰隊長,也是下一任校隊隊長的不二人選——劉一銀。
見來人是他,李建仁非常不客氣道,「劉YY,你不好好的去做你的暴發戶,來這干什麼?」
「你…」劉一銀臉色瞬間通紅,他最討厭別人拿他的名字開玩笑,但他也不不甘示弱,「賤人,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暴發戶…」
李建仁只是簡單的回復了三個字,但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屑。
「李建仁,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還不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富二代?」
劉一銀,開始暴跳如雷。
「暴發戶!」
方適閑的語氣淡淡的,但卻輕蔑至極。
「李建仁,你個賤人。」
劉一銀的臉上已經有脹紅,轉成豬肝色,已經不知道罵什麼了。
「暴發戶!」
這次李建仁扣了下指甲,似乎中間有什麼髒東西,然後朝劉一銀的方向彈了彈。
「你…,你…,你大爺的。」
但這時,劉一銀旁邊的一位長著鷹鉤鼻,眉毛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穿著仿古唐裝的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就瞬間靜了下來,只是臉上掛著陰寒的笑。
這邊,方適閑他們幾個听到李建仁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就讓那家伙暴跳如雷,就連寒冰一樣的韓雪也忍不住牽動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哼!」
劉一銀陰狠的哼了一聲,什麼狠話都沒說,轉身就準備上車離開。
但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方適閑,卻輕描淡寫的說一句。
「想來就來,就走就走,當我們好欺負的麼?如果……」方適閑指了指顧曉琪,「如果不對她道歉,你們誰也別想走。」
語氣之淡,如同朗誦一篇散文。說完,方適閑往前踏出一步。
但這一步,卻發出沉悶的聲音,這聲音如同在劉一銀等人的心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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