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同你出去?」蘇葵緊蹙著眉,「你當真無事可做,出了蘇府隨你去做什麼,你若再多做糾纏,我可就喊人過來了
「我這就出去辰三不懷好意地一笑,伸手握起她縴細的手臂,「但是咱們得一起出去
「來——唔,唔!」蘇葵見他如此,忙地開口喊人,但剛蹦出一個字來,便被他捂住了嘴巴。
辰三無奈地搖頭,「真是不安分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方手帕,強行塞進了蘇葵的嘴里。
蘇葵瞪著一雙眼楮,像是要將他戳出一個窟窿來。
辰三滿意地點著頭,「好了,現在咱們可以出去喝茶了
「」
蘇葵此刻只恨自己心軟,沒在一開始最有利的時機下手。
借著去竹林散步的幌子又偷跑出去‘玩耍’的小小花躡腳躡腳的回了棲芳院。
它沒發出任何聲響地進了房間,又細心的抬爪將門合上。
模黑走到了蘇葵的床邊,臥在了那張專為它準備的大毛毯上,還裝模作樣的打了幾個呼嚕,翻了幾個身,已表示自己一直都在。
可它眯了一會兒才發現了不對勁。
主人好像不在?
大許是去如廁了吧。
小小花沒去多想,眼皮越來越沉,睡了過去。
而蘇葵此刻,已被辰三帶到了一處極為眼生的地方。
一路上,蘇葵心中的驚愕越來越大。
蘇家的侍衛絕對不是吃白飯的,而辰三竟然能在‘夾帶’著她一個大活人的情況下施展輕功,輕而易舉,不被人察覺的出了蘇府。
辰三這才將她松開,又將那團手帕給取了下來。
蘇葵揉捏著臉頰,一邊思量著對策。
當然,她第一個想法便是——跑。
可這個想法顯然夠美好不夠現實。她跑不跑得了還且不談,就算辰三就這麼任她跑,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想到了這茬,蘇葵頓感無望。
也不再同他硬踫硬,免得自討苦吃,「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辰三扯著她的衣袖,指著前方一座燈火燎亮的酒樓道︰「去喝喝茶。咱們慢慢聊
話剛說完,便不理會蘇葵的反對,將人強制拖拽了過去。
蘇葵拗不過他的力氣,見雖是深夜,但還是有幾個人,不想招人耳目,便沒好氣地道︰「你松開我,我跟你走便是了
「早這樣配合多好辰三松開了她,負手朝著那酒樓而去。
是算準了蘇葵跑不了。
蘇葵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臨進門之前,她往上瞧了一眼,只見上頭赫然寫著臨月樓仨字。
倒是沒有听過。
蘇葵一皺眉——這該不是出了王城了吧?
辰三似乎是這里的常客,等她跟了進去的時候,正見他同掌櫃閑聊。
見她過來,辰三跟那掌櫃的介紹道︰「這就是我的堂妹小葵
蘇葵一陣惡寒。
堂妹?還小葵!
真虧他編的出口。
「哦!」那慈眉善目的掌櫃眼里含著笑意點頭,對蘇葵投來了一個贊許的目光,隨後對著辰三道︰「真不愧是辰公子的堂妹,果然貌美非常啊——」
蘇葵嘴角一抽。
辰三倒是謙虛,搖著頭道︰「哪里哪里。讓掌櫃的見笑了
二人又是一陣寒暄。
蘇葵在一旁听得直打哈欠。
最後還是那掌櫃的修為不夠。敗下陣來,他率先開口結束了這場寒暄,「辰公子、辰小姐快上樓上包間去吧,我這就吩咐伙計去泡茶!」
「好,麻煩掌櫃了辰三點頭道,對著蘇葵揮著手,「小葵。咱們走吧!」
蘇葵沖他甜甜地一笑,這笑讓辰三後背直寒,有種巨大的不安感朝著他襲來。
下一刻,蘇葵清靈而又響亮的聲音回蕩在了酒樓大堂中——「知道了,二狗哥!」
辰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
接收到掌櫃的和幾位伙計們打量的目光,辰三有些欲哭無淚。
他真的不叫二狗!
蘇葵笑著走近,一副乖巧的模樣,」二狗哥。咱們上去吧
辰三唯恐她再多說,急慌慌的將人拉上了樓。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一個長相黑壯的伙計才咕噥著道︰「這咋還跟俺的名字一樣啊?」
旁邊的一位調笑道︰「就是,可你瞧瞧人家,再瞅瞅你,都是二狗,差別卻這麼大!」
「說來真是怪——這辰公子衣著華貴,出手闊綽,家里應也是讀過書的,怎給起了這麼個名字?」
掌櫃的白了他們一眼,「你們難道都沒听過一句俗話嗎——賤名兒好養活!」
辰三此刻只痛恨自己是習武之人,听力太好,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听了進去。
一進了包間,辰三便沒好氣的道︰「二狗哥?也虧你叫得出口來!」
蘇葵見他憋氣,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大半夜的被強行擄出來,任誰也不樂意。
她找了張椅子坐下,透過半開的窗子,望向樓外的夜色,對他的話采取了三不政策——不理不睬不吭聲。
辰三明白她這是在有意氣他。
想起自己還真是有正事來的,而且日後還需要她幫大忙,所以,搞好關系那是必然的。
想到這,他臉色緩和了不少。
不就一句二狗哥嗎?他男子漢大丈夫的,還置于跟她一個小小女子置氣嗎?
辰三暗自給自己做著心理輔導工作。
端茶上來的,剛好是跟他‘同名’的黑壯伙計。
辰三一瞧見他就想起了二狗哥這茬,起身從他手中接過茶盤,道︰「好了,我自己來,你且先下去吧
「好 二狗應下,出了房間。
蘇葵見狀抿嘴偷笑。
這二狗哥不過是她隨口一說,沒想到當場還真有個叫二狗的。
辰三殷勤地替她倒了一杯茶。賠著笑道︰「喝杯茶消消氣
蘇葵打了個冷戰。
見過變臉的,就沒見過變臉這麼快的。
「說吧,要問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呢,听說蘇小姐的母親不是衛國人士,所以有幾件事情想請教請教蘇小姐辰三轉著手中袖珍玲瓏的茶碗,好聲好氣地說道,就連稱呼都從小啞巴直接晉升為了蘇小姐。
蘇葵听的卻是一驚。
蘇天漠稱交待過。他們一半是巫國人的血統不可為外人所知。
知道這件事情的,也沒幾個人,元盛帝一死,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辰三他是如何得知的?
辰三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保證道︰「你放心,我並無惡意,也不會將這件事情泄露給其他人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的確是知道不少事情。包括你是」辰三一頓,忽而笑出了聲來,「你想誆我——」
想借此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這樣小丫頭,可是比他想象中還要機靈。
「不是誆你蘇葵抬眼看他,「你既想從我這里得到消息,又什麼都不想說,這天下怎會有這樣的便宜事?」
辰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你說的對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反正你遲早也都會知道我的目的——我知道你娘的身份,也知道你是這一代的月族聖女
他竟然對月族秘史都了解的如此清楚!
這些隱秘的事情,只怕連元盛帝都不知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不重要辰三搖頭。「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需要合作
「合作?」蘇葵冷笑了一聲,「你想借此要挾我?——若真如此,你真的找錯人了
話雖如此,但她心里卻不是不擔心的。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小到他出去大喊別人都不懂更不信他在說什麼,大到。可以顛覆她的生活。
眼前忽然閃過,她初到這個時空里,在西磬江上的那個夜晚,月笙和那一男一女的對話和血腥的場面。
若真的傳到那個神秘而又可怕的巫國,到時候會牽扯到多少復雜的東西,她真的不敢確定。
「我說你這個小啞巴,心眼還真是多——」辰三笑嘆道︰「我方才已經跟你保證了,不會同外人泄露。又怎會拿這件事情要挾與你?」
蘇葵暗自松了一口氣,面上卻不作聲色。「那你所說的合作究竟是什麼意思?」
「既然說是合作,自然是各取所需辰三吹了一口熱茶,霧氣氤氳——
二人談了近半個時辰之後,擊掌為誓。
「就這麼說定了!」辰三顯得格外高興,以至于讓蘇葵覺得心里有些沒底——他所提的條件,真的像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但是,桃雲山客棧里住著的奇怪父子,她確確實實是听阿莊和秦嬸子說過。
且辰三也答應了,若最後真的沒有辦法,絕不勉強她。
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
想到這,蘇葵才放下了心。
「待會兒人就該來了辰三指了指門外的方向,對著蘇葵笑道。
「誰要過來?」
「是這麼回事,我待會兒還有事要辦,便臨時找了個人送你回府
「喂——」蘇葵不滿地抗議,「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深更半夜的,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你隨隨便便找了個人,靠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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