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卻沒空理會她們的表情,投身到了近乎大海撈針的幾率中去。*******$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這里也不愧是王城最大的玉器鋪,光是單放的花瓶便整整擺了十大架,每個架子又分八層,大大小小,各式各樣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這還僅僅只是單品。
半個時辰下來,蘇葵是沒找到半只相似的。
「小姐,您看那只瓶子!」
蘇葵聞言回了頭,見光萼滿臉驚喜的指著她身後。
蘇葵幾步走近,眼神頓時亮起。
依照她不怎麼專業的眼光來看,是有九分相似!
朵朵紅梅在白淨的瓶身上顯得妖嬈而又出塵。
蘇葵心下一喜,在手剛欲觸到那只瓶身之時,卻眼見著它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憑空握起。
「這方口圓身兒,倒是別致——」
蘇葵皺起了眉。
「蘇小姐?」明景山眼底閃過驚訝。
蘇葵見他反應倒不像是假裝,臉色這才松緩了下來。
「這花瓶我有急用,明公子可否讓給我?」
明景山聞言朗聲而笑,自打上次在棋社一別,他便再沒尋過蘇葵,想是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他打量著手中的梅花瓶,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蘇小姐都這麼說了,我自不會相爭
見他如此,蘇葵是打心眼里覺得他變了不少。
且看她的眼神比于之前,比于之前坦蕩了太多,似乎許多東西都沉澱了下來,在眼底積累成了許多無法用言辭來注解的情緒。
蘇葵接過,沖他頷首道︰「多謝明——」
話到一半卻被明景山伸手示意打斷,他眼里含著正正經經兒的笑。說道︰「咱們認識這麼久,也算是朋友了吧,不必如此客套,若真想謝我,倒不如請我喝杯茶水來的實際——」
蘇葵頷首一笑,「我今日出來實在是有要事。還等著回府,他日待明公子得閑,再喝這杯茶如何?」
明景山听出她口中的推辭,但卻還是假裝沒听出來,直接就將時間給定了下來︰「那咱們三日之後白記茶樓見
蘇葵一怔。
她本只是想客套客套罷了。
可話畢竟是她自個兒說的,委實不好反悔。只得點了頭——左右不過是請一杯茶的事情。
待蘇葵回到蘇府的時候,便被下人請去了蘇天漠那里。
蘇葵猜應該是蘇天漠發現花瓶不見了,想到昨晚她的‘異常表現’,已將她列入了頭號嫌疑人的行列中去。
模了模懷中的錦盒,蘇葵在心里琢磨著對策。
該怎麼解釋?
難道要跟蘇天漠說昨晚她突然覺得這花瓶很好看。于是拿回房間觀摩了一晚上?
蘇葵皺了皺眉,這樣蹩腳的理由怕是連二虎這麼單純的人都不會相信。
蘇葵繼而細細地想了幾番,可始終也沒想出一個十分適當的借口來。
直到她進了蘇天漠的書房里。
蘇天漠一臉的肅然之色,問她道︰「我房里的那只梅花瓶,可是你動了?」
蘇葵咽了口唾沫,先前想的各種辦法全拋到了一邊去,覺得還是坦白為好。
她走上前去,將懷中一大一小的兩個錦盒放到蘇天漠眼前的書案上。
「昨晚是我不小心將您的花瓶給打碎了」
「碎了?」蘇天漠聲音一提,嚇得她一縮脖子。
蘇葵將頭垂得更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見她如此。蘇天漠哪里還發得起火來,深嘆了一口氣,他搖頭道︰「爹不是怪你,只是那只花瓶——」
蘇葵聞言,上前將上頭的那個細長錦盒拆開,「爹,我今日出去找了個一樣的」
蘇天漠將那花瓶取了出來,只看了兩眼便搖了頭。
「哪里不一樣嗎?」蘇葵見他搖頭,忙地出聲問道。
蘇天漠笑嘆了口氣,「不是不一樣。只是原來那只是你娘生前最喜愛的,她那時,每日清早都會親自在後花園里采摘上幾朵時令的花,就養在那個梅花瓶里
蘇葵聞言一怔。
怪不得,蘇天漠會如此寶貝那個花瓶。
心里的愧疚感隨之增深了許多。
「爹,對不起
蘇天漠將那盛著碎片的盒子打開,用手撥了撥,笑道︰「好了,不用自責了,再怎樣也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
蘇葵知道蘇天漠這些話八成是在安慰她,目光跟著他手中的碎片移動著,忽然眼神一滯。
「這是什麼?」蘇葵往前傾了身子,捏起一塊碎片,細細地打量著。
蘇天漠看去,只見碎掉的瓶壁內竟有著凸出的‘奇怪字符’,因顏色跟別處也沒什麼區別,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用手去模,就會很清晰地感受到。
「這花瓶里怎會有此等奇怪的字符?」蘇天漠皺眉看了看,上面的字符儼然是他平生未見。
待看清楚了那一排字母之後,蘇葵眼神聚變。
這分明是英文!
據她所知,在這個時空里的人們似乎還未見過除卻中國人之外的異國人,更不必說接觸了,若她現在跟別人說這個世上
存在著黃頭發藍眼楮的人,只怕別人即使不把她當瘋子看也會覺得她是見了鬼。
所以,這里完全沒能任何可能會流入外國的制品。
那麼只有一種解釋了
這只梅花瓶跟她一樣——原本並不屬于這個世界。
她又找出了四塊帶有英文字母的碎片,拼湊起來之後,她覺得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urn.
蘇天漠見她按照縫隙將碎片拼成了一排臉色便慘白了起來,忙問道︰「怎麼了?這些奇怪的字符你見過?」
蘇葵怔怔地開口︰「爹,您可知道這只花瓶是怎麼來的?」
提起這個,蘇天漠的印象很深刻,「是一年燈湖節。在一個小攤上偶爾看到的——當時你娘一眼便喜歡上了
「那我娘可就是那一年懷得我?」
「這倒是記不清了,但算一算,不是那一年就是來年有的你——」蘇天漠皺了皺眉,「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蘇葵搖頭,笑得有些牽強,「隨口一問罷了
那句英文翻譯過來便是。此年得孕,為女,天命所歸。
天命所歸
蘇葵忽然響起無光之前跟她說過的話,心里越發驚異。
難道她來到這里,得到這個身體,真的是早就注定好的嗎
蘇天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道︰「好了,別多想了,爹真的沒生你的氣
蘇葵眼楮一熱,心中百般滋味交錯,也不知怎地便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爹,如果我不是您的女兒,您還會不會對我這麼好?還會不會讓我繼續呆在您身邊
蘇天漠怔愣了起來。
「傻丫頭他呵呵地笑著,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寵溺和慈愛,「你這輩子都是爹的好女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爹」蘇葵只覺鼻頭一酸,眼眶里注滿了淚花,她撲進蘇天漠的懷里,既堅定而固執地說道︰「這可是您自己說的,可不許反悔!」
蘇天漠聞言佯怒。嗔著她道︰「再說這樣的傻話,爹可就真的生氣了!」
蘇葵定定地點著頭,心口卻是暖極——
今日是小晴晴的生辰,三滿和小紅事先跟蘇葵打好了招呼,要她今日一定要過去吃頓飯,蘇天漠忙公務,這段時間還偶爾要兼顧軍營,月兌不開身。
收拾停當的王管家和秦廚娘在府門口等了會兒,便見蘇葵帶著兩個丫鬟走了出來,堆心和光萼每人都還提著一份禮。
王管家見狀忙道︰「這可怎麼使得。小姐能過去已是令老奴很感激了,還帶這麼重的禮——」
蘇葵笑著搖頭,石青色的短襟配著白色織花羅裙,顯得格外清逸︰「哪里是重禮了?不過是幾件普通的小孩子衣裳罷了
秦嬸子笑嘆了口氣,「又都沒有外人,就吃頓飯——小姐您下回可不許再備什麼禮了
「好好好,都听秦嬸子的蘇葵上前挽住了秦嬸子的胳膊,賣著乖道。
幾人這邊還來不及上馬車,便見由四人抬的一頂深藍色的軟轎靠近,在離蘇府大門約十來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辭?」蘇葵有些訝異,不辭是華顏的貼身丫鬟,現在華顏還被軟禁在宮里,不辭怎會隨人來了這里?
不辭神色有些慌張地走了過來。
俯身在蘇葵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
蘇葵大驚失色地問道︰「可有大礙?」
不辭搖了搖頭,「傷的不輕——不管奴婢怎麼勸也不願意喝藥,飯也不吃一口,就連陛下過去也沒用處,太醫說了,若再這樣只會加重傷勢,嚴重的話」
不辭沒再說下去,眉眼間都是焦急的神色︰「公主平素最听得進去的就是蘇小姐您的話了,這回無論如何也請蘇小姐勸一勸公主,奴婢求求您了!」
「我現在就隨你入宮蘇葵不敢耽擱,剛準備走,又回頭對王管家和秦嬸子抱歉地道︰「王叔,嬸子,今日我怕是去不了了,就讓堆心她們陪你們過去,,還要勞煩你們替我跟小紅三滿說一聲,改日我再去看他們!」
「小姐趕緊去吧!」王管家他們哪里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來,雖是沒听清不辭在蘇葵耳邊說了什麼,但想也知道宮里應是出了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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