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草長鶯飛。♀(姑娘最愛上的言情八,零,書,屋)
一個月前,宮中傳出旨意,皇帝親征汴州,洐王晉為洐親王代理朝事,由顧青雲為首的幾人在旁輔佐。
朝中身居要位之人都已被慕冬逐漸撤換掉,僅剩的幾位前朝元老也都沒了性子,規規矩矩的恪守本職,不該過問的也不再多言,朝中一時現出空前的和諧。
且慕冬臨走之前,還辦了一個人,工部尚書範芹。
據聞是因多名文臣聯名上書彈劾範芹,不止是去年修築壩堤克扣所需,更有紛至而來的貪污和收受賄賂的證據送入了宮中。
大理寺證實了這些證據句句屬實,又傳召了幾個有關聯的地方官員,證詞下來之後,詢問了宮中意見,次日便有旨意下達。
依據衛國新律,朝廷命官克扣工需收受賄賂,若牽扯數額巨大,按律抄家當斬。
後續事宜還有待抄家之後細細盤查,故範芹一家暫且收押天牢。
而因此事的影射之下,範明礫進宮的資格也被撤回。
蘇葵坐在前往汴州的馬車里,听堆心在她耳畔說起了範家的事情,心中有嘆息更有恍然。
原來,他一直沒忘。
沒忘對她的承諾。
當初選定範明礫進宮,他應早早就有了想查辦範芹的心思了。
她撩開了一側的車簾,看向前方帝王乘坐的車,心中升起了重重感動。
按照先前預算的日程來說,今晚便可抵達汴州。
一路上風景的變化蘇葵看在眼里,越往汴州靠近,沿途的風光便越發的蕭條了起來,從王城的青山綠水,百花爭艷到現在的平沙無垠,河水縈帶。
若說王城現在正值暖春。此處卻好似還未從蕭蕭冬日里恢復過來,矮丘之上草木枯黃。
越往西北方向行去,氣候便越發的干冷。
尤其是入夜之後,溫差極大。
「小姐這些日子可都受了一大圈兒。」堆心看著蘇葵的臉頰苦著臉說道,「這汴州的天氣可真是古怪,都三月了還跟大冬天似的,又干又冷的。讓人飯都吃不下去。」
這馬車一坐便是一個多月。蘇葵頭一次出這麼遠的門兒,再加上水土不服的緣故是消瘦了不少。
「哪兒有這麼嚴重。」蘇葵笑道了聲,將簾子放下,拾起了手邊的書。「早同你說不必跟來,可後悔了?」
「怎會——」堆心搖頭,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小姐不在府里奴婢還留下作甚,小姐都不怕苦,奴婢又怎會怕。」
「那不結了。」蘇葵翻開了手中的書,道︰「今夜就能抵達汴州城內了,到時讓你好好歇幾日休整休整。」
汴州城守早早接到消息,城門徹夜不關,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頂著寒風候著。等著迎接遠道而來的皇帝。
這位皇帝的威名他們是有耳聞。王城兵破允親王一戰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神秘偉岸的色彩,故這些人對這位即將要到來的皇帝,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大漠蠢蠢欲動,去年立冬之時便開始挑起了幾樁不大不小的戰事,大舉進攻是遲早的事情。汴州守軍雖久經沙場但寡不敵眾。
汴州太守梁友植擬書上諫朝廷,希望朝廷能夠派援軍前來。
卻不想,皇帝陛下會親臨汴州。
自古以來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是天子,最惜命的也是皇帝,若非必須絕不會御駕親征。
梁友植是個知情勢的人,這件事情他看在眼里,對這位還未有幸謀面的新帝又增添了幾分敬重。
之前風聞其尚為太子之時驕奢至極,如今看來卻是以訛傳訛。
梁友植思緒間,忽听得恢弘悠遠的馬蹄聲響起。
他心頭一震,便見前方有官差奔走了過來,高聲喊著「報!」
梁友植幾步上前,忙問道︰「可是到了?」
那探報的官差對著他行了一禮,才氣喘吁吁地道︰「啟稟太守大人,前方五里之外有大軍靠近,是衛軍旗!」口氣中帶著過分激動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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