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 069︰京韻茶館

作者 ︰ 非10

幾人從鴻運樓出來之後,因元盛帝這莫名的邀請,心下都有些不安,于是就商議著早些入宮,探一探這葫蘆里裝的什麼藥。

可宮宴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打發的,還得回蘇府換上朝服,梳洗一番。

蘇葵並未同他們一起回去,見天色還早便想四處走一走,蘇天漠倒也沒怎麼猶豫,囑咐一番之後便回了蘇府。

「小姐,咱們去哪兒啊?」

「就四處走一走吧,回去也是悶在房里

小紅指了指前方的茶館,體貼的道︰「奴婢听三滿說這家京韻茶館兒說書的先生,講的段子極有意思,現在日頭太曬,不若先去听會兒書,待日頭小些再逛一逛不遲

蘇葵點著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果見一座算不得大的茶館立在那里,隨風飄動的旗幟上一個朱紅色的正楷茶字。

呃,怎覺得這茶館有些眼熟?

「上回說到,王司徒巧使連環計,董太師大鬧鳳儀亭!董卓拾戟追趕呂布,董卓趕出園門,踫巧一人飛奔前來,與其胸膛相撞,董卓被撞倒在地。預知此人是誰,各位看官,且听我細說分曉!」

「好!」鼓掌聲一片嘩然。

耳畔傳來說書先生抑揚頓挫,引人入勝的聲音,蘇葵訝異了一瞬,這個時空里,沒有秦國,竟也是有三國的?

「喲,二位姑娘里邊兒請!」

望見眼前下巴處長了一顆大大的黑痣的小二,蘇葵這才恍然,這不正是上回自己為了躲開一干隨從,情急之下藏身的茶館嗎?

蘇葵見他並未認出自己,同小紅往里邊走去。

「二位姑娘瞅著眼生,應不是常客兒,今日這書才剛開始說,二位來的也巧,不知姑娘想喝什麼茶水?本店雖不大,但只要是姑娘想喝的,應短缺不了!」小二動作利落靈敏的將桌凳擦拭干淨,見人坐下,方開口詢問。

「就碧螺春便是,再來盤瓜子兒

「噯,姑娘您稍等片刻!」

蘇葵見立在一旁的小紅道︰「一同坐下,平素里說多少回了,沒什麼人的時候不必拘謹

小紅望了望四周幾乎滿座,連二樓也坐無虛席,不解的道︰「小姐,可這里好@黃色小說

蘇葵哭笑不得,平時小紅不也是挺機靈的?「我指的沒什麼人的時候,不是這個意思是指在非正式場合上

「小姐,非正式場合是什麼意思啊?」

蘇葵沉吟了一會兒,思量著該如同同她解釋這兒極具現代化氣息的詞。

「正式場合便是須得守著規矩的場合,懂了嗎?」

小紅似懂非懂的恩了一聲,也不再拘泥,坐在了蘇葵身旁,一副樂滋滋的模樣。

沒過多時,小二便托著一套茶具和一碟瓜子走了過來。

蘇葵打量著擺放在桌上的茶具,不僅感嘆京城就是不同于其它地方,連一家小茶館兒竟也如此講究。

一把紫砂陶壺,十分精致,兩只茶杯約莫巴掌大小,放在手心里很是玲瓏。

但凡稍詣茶道之人,都知用這樣的茶具泡出的茶當是最適宜不過。

兩只擱茶杯的茶盤,和大碗狀的放置茶壺的茶洗,當底都印著一個清晰的茶字。

小二熟稔地沖洗著茶具,滾燙的水落入杯中,茶香溢溢,白氣縈繞。

第一道自然是用來洗茶,待再用沸水沖泡第二道茶水之後,方蓋上了兩只茶蓋。

小二將茶杯各自推到二人面前,便恭敬的立在了一盤︰「二位姑娘若是需要添水,支會小的一聲便是,若是沒其它吩咐,小的便不打攪二位姑娘品茶了

「恩

蘇葵端起茶杯,望著杯中浮晃著的淡碧,嗅了一嗅,幾縷輕煙散著溫熱的怡人茶香順著鼻孔鑽入腦中,沁人心脾,使得在鴻運樓用飯時,生出的淡淡憂愁,消去了大半。

雖然相比與酒,蘇葵對于茶,只能說是略懂,但也能斷定這茶香絕不是劣質的茶葉能沖泡出的。

ps︰以下一小段為說書內容,熟讀三國演義的妹紙們若是覺得無趣,請跳章節哦~不過阿10覺得這個典故蠻有意思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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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曰︰‘呂布乃逆賊!調戲我的愛妾,我誓必殺之!’然李儒曰︰‘恩相差矣。昔楚莊王‘絕纓’之會,不究戲愛姬之蔣雄,後楚莊王為秦兵所困,便是得其死力相救。如今這貂蟬不過一女子,呂布卻是太師心月復猛將也。太師若就此機會,以貂蟬賜給呂布,他必感大恩,必以死報太師。太師請自三思。’董卓沈吟良久曰︰‘汝言亦是,我當思之

說書人說完這段,將手中折扇放下,端起茶水輕抿。

客人們也知規矩,說書雖是坐著,但極累嗓子,也都不催促,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在這個時空,三國演義遠遠不比二十一世紀時,是老少皆知的名著,在此時只是有零散記載,尚未有全本修纂,所以並無幾人會知曉太多的情節,所以被說書人整理一二,在茶館酒肆中講訴,也頗受歡迎。

「董卓當真會將貂蟬送與呂布?」

「我看未必」

「好了,咱們接著說!」說書人拍了拍醒木,堂下立馬安靜了下來。

「話說董卓入後堂,喚貂蟬問曰︰「你為何與呂布私通?」

貂蟬泣曰「妾在後園看花,呂布突至。妾方驚避,但呂布竟提戟趕妾至鳳儀亭。妾見其心不良,恐為所逼,欲投荷池自盡,卻備這廝抱住。正在生死之間,得太師來,救了性命

董卓曰︰「我今將你賜于呂布,何如?」

貂蟬大驚,哭曰︰「妾身已事貴人,今忽欲下賜家奴,妾寧死不屈!」遂擎壁間寶劍欲自刎。

董卓慌奪劍抱住貂蟬,貂蟬掩面大哭曰︰「此必李儒之計也!他與呂布交厚,故設此計;卻不顧惜太師體面與賤妾性命!」

董卓曰︰「吾也舍不得你啊!」

貂蟬曰︰「雖蒙太師憐愛,但恐此處不宜久居,必被呂布所害

董卓曰︰「吾明日和你歸酈塢去,同受快樂,慎勿憂慮

待到次日,李儒入見曰︰「今日良辰,可將貂蟬送與呂布

董卓笑了笑︰「呂布與我有父子的名分,不便賜與。我只不究其罪。汝傳我意,以好言慰他便可

李儒曰︰「太師不可為婦人所惑

董卓變色曰︰「汝之妻肯送與呂布與否?貂蟬之事,再勿多言;言則必斬!」

李儒出,仰天嘆曰︰「吾等皆死于婦人之手矣!」

董卓即日下令還酈塢,百官俱拜送。

貂蟬在車上,遙見呂布于稠人之間,眼望車中。貂蟬虛掩其面,如痛哭之狀。

車已去遠,呂布嘆惜痛恨。忽聞背後司徒王允問曰︰「你何不從太師去,乃在此遙望而發嘆?」

呂布道︰「還不是因為你的女兒而嘆息啊

王允佯驚曰︰「這麼久了,董卓竟未將貂蟬送與你也?」

呂布曰︰「老賊自寵幸久矣!」

王允仰面跌足,半晌不語,良久,乃言曰︰「不曾想到太師作此禽獸之行!」

呂布又將鳳儀亭相遇之事,細述一遍。

王允曰︰「太師騙走吾女,奪將軍之妻,誠為天下恥笑。然非笑太師,而是笑我與將軍你哪!可我又是年邁無能之輩;可惜將軍蓋世英雄,亦受此污辱也!」

呂布聞言更是怒氣沖天,拍案大叫︰「誓當殺此老賊,以雪吾恥!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附和著︰「以將軍之才,誠非董太師所可限制

呂布卻曰︰「吾欲殺此老賊,奈我又是他的義子,恐惹後人議論啊

王允微笑曰︰「將軍自姓呂,太師自姓董。他擲戟追將軍之時,豈有父子情耶?奪將軍之愛,焉又何如?」

呂布奮然曰︰「非你提醒我,呂布幾乎自誤!」

王允見其意已決,便說之曰︰「將軍若扶漢室,乃忠臣也,青史傳名,流芳百世;將軍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載之史筆,遺臭萬年布避席下拜曰︰「布意已決,司徒勿疑

說書人頓了頓道︰「此後呂布便一心扶漢,後王允幾人商議,「方今主上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酈塢請董卓議事,使伏甲兵于朝門之內,引董卓入誅之此上策也

最終呂布想到一人,乃是李肅,于是便勸道︰「昔日便是你說服我殺了丁建陽而投董卓的,可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靈,罪惡貫盈,人神共憤。你可以傳天子詔往酈塢,宣他入朝,伏兵誅之,力伏漢室,共作忠臣。尊意若何?」

李肅早已對董卓不遷其官,甚是懷怨,便曰︰「我亦欲除此賊久矣,恨無同心者而已。今將軍若此,是天賜也,肅豈敢有二心!」遂折箭為誓。

次日,李肅引十數騎,前到酈塢。人報天子有詔,董卓不疑,教喚入。

董卓曰︰「天子有何詔?」

李肅曰︰「天子病體新痊,欲會文武于未央殿,議將禪位于太師,故有此詔董卓大喜曰︰「王允之意若何?」

李肅曰︰「王司徒已命人築‘受禪台’,只等主公到來

董卓大笑曰︰「吾夜夢一龍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時哉不可失!」

便命心月復將李倔、郭汜、張濟、樊稠四人領飛熊軍三千守酈塢,自己即日排駕回京,入辭其母。

董卓曰︰「兒將往受漢禪,母親早晚為太後也!」

董母曰︰「吾近日肉顫心驚,恐非吉兆

董卓卻曰︰「將為國母,豈不預有驚報!」遂辭母而行。臨行,謂貂蟬曰︰「吾為天子,當立汝為貴妃貂蟬已明知就里,假作歡喜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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