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最新章節
近來蘇葵出入挽仙樓的次數很頻繁。
說沒察覺到挽仙樓的不同尋常之處那是說瞎話,但卻沒多過問。
宿根總是呆在最高的挽月樓,也不避諱蘇葵偷偷撇來探索的目光,翻看著一封封密報和請示。
蘇葵看的乏了,會趴在桌子上望天,打個哈欠,周遭只有沙沙的紙張響聲。
直到許多年後,這個畫面仍叫蘇葵覺得是她波折的人生中最難求的安好模樣。
宿根將事情全部處理完,見她這副發呆的模樣,道︰「怎不去找你黃大哥和金掌櫃解悶兒,非得陪我干坐著
蘇葵思緒此刻散的很,信口道,「我才不要做電燈泡——」
宿根聞言無奈的笑了一聲,一邊整理著手中的信報,「電燈泡?又是你那里的方言?是怎麼一個意思,跟我說一說
蘇葵這才扭頭望向他,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說著不著邊際的廢話,「三日後便大年初一了吧?」
宿根輕笑了一聲,「大年初一怎麼礙著你了?」
蘇葵望他臉色不錯,腦中回響著華顏的話,皇上又吐血了,身子見差
想起那一日在御書房中,那個帝王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個父親的悲涼,頓覺勇氣倍增,「此次宮宴,你還不回宮麼?」
宿根敏感的注意到她用的是「回」,而不是「進」。
手下動作一頓,半晌才抬眼望她,「小涼又同你說什麼了?」
「這跟她沒關系,是我自己想問的——」蘇葵見他似乎想轉移話題,固執的答道。
宿根忽而搖頭一笑,握住她微涼的手指,「進宮去做什麼。那麼多人無聊的很,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喜那種場合。除夕一同去護城河放天燈可好?」
蘇葵見他如此左右言他,垂了垂眼簾,「皇上他或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他為你所做的一切,已是他的極限了
宿根臉上笑意無存。
靜默半晌,他將視線投放到雲波之中,「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始終覺得沒辦法釋懷
「我娘親是被他強行帶入宮中的,而生下我。也非我娘親所願幼年里,我娘親對我十分不喜,常對我說。她根本不屬于這里,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遲早都要離去
說到此處,宿根神情現出嘲諷,「然後。她真的走了,走的時候她一臉的不舍,那是我唯一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除了厭惡和痛恨之外的其它表情」
蘇葵越听越覺得驚詫,竟沒想到宿根的娘親進宮竟然是被迫
而且他們母子二人的感情似乎也沒她猜想的那麼好。
宿根神色痛苦,似乎想起了更多不好的回憶。
蘇葵反握住他的手,有些愧疚。「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那宮宴不去也罷
各人有各人的過往,她不該自以為是想的簡單就貿貿然的試著調節他多年來的堅持
宿根知曉她的想法。平復了心緒,反去安慰她,「說出來覺得心里似乎好了許多,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是夜,允親王府燈火通亮。
璐璐自攸允書房中行了出來。懷中抱著銀雪。
蹙著一對好看的眉頭,小聲的道。「銀雪,你有沒有覺得允哥哥近來有些奇怪」
待她走遠之後,一個身形敏捷的黑影無聲的靠近了書房,輕聲叩門,听清房內的回音之後,方推門而入,書房兩側的守衛恍若未見,目光探查著每一處角落。
「塔蘭參加王爺
女子微微抬首,一雙碧眼幽亮璀璨,「不知王爺此次有何指示?」
臉上的笑意卻在攸允抬頭的瞬間僵住,「王爺——」
攸允一雙眼楮竟是漸漸浮現出暗紅的顏色,此般直直的盯著她,讓她不寒而栗。
近來急于求成修煉魂噬,體內陽火過剩,便使得瞳孔變色,方才有璐璐在,他動用了內力去壓制變了顏色的瞳孔,導致本就不穩的內息越發失調。
塔蘭是西域人,雖擅長旁門暗器,卻沒听過魂噬的名號,眼下得見他瞳色大異,未免吃驚。
攸允只覺越發燥熱,顧不得許多,幾步行至塔蘭面前,將人打橫抱起。
塔蘭一聲嬌呼,借勢環住他的脖子,受寵若驚卻又雀躍不已。
這還是王爺第一次主動抱她
本就是火一般熱情的女子,平素只是不敢越線,此際得了攸允的主動,自然不再掩飾。
雙腿借力攀上那精瘦的腰身,在他耳畔呵氣如蘭。
攸允一咬牙,低沉著聲音道,「妖精」
塔蘭聞言咯咯的笑,雙頰染上緋紅,任由攸允將她抱至內間。
這個廂房並不算大,房內只有一張留給攸允小憩的床榻。
攸允毫不憐惜的將人丟到榻上,翻身而上,便開始褪去她的里衣。
塔蘭伸手幫他寬衣,動作有些急切。
忽而,雙腿被粗魯的分開,猛然傳來羞人的痛楚——沒有任何前戲可言。
攸允在她身上大力的馳騁著,每一下都足以讓她戰栗。
從未有過的疼痛
「啊!王爺求您輕,輕一點塔蘭咬著下唇,呼吸有些困難,雙頰汗珠滾滾,伸手扶住他的腰兩側,企圖減小一些他的力度。
卻在攸允毫無理智的攻勢下毫無作用。
隱忍的呻-吟聲不斷,身下的錦被已被她抓破。
最終在攸允一聲低吼下,方叫她松了一口氣,抽出的那一瞬間,偏偏又失落無比。
攸允翻過身躺在她的身側,眸光漸漸褪去暗紅,變得正常了起來。
采陰補陽果然還是必要的。
塔蘭依偎在他的臂膀上,「王爺內力何以大亂?」
方才在情-欲之下。她自然無神去想這些,但此際冷靜下來一想,便推測出了緣由。
攸允怎會主動要她
「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聲音是一貫的冰冷。
塔蘭身子一僵,不知為何眼楮有些酸澀,她以為經過方才,他多多少少會對自己不那麼疏離至少一時半刻不會這麼疏離。
「是屬下逾越了
「知道就好——此次本王召你過來,是有要事交待與你,隨本王來說話間,他人已起了身。穿好了衣袍。
塔蘭理好衣衫隨他走到外間,神情還帶著幾許歡愛過後的迷離。
攸允並未看她,將一封信丟給她。道︰「心中密稱蘇家小姐原來是同六王爺兩情相悅——」
好一個蘇燁,竟是沒一句真話!
當初竟然是同他說蘇家小姐根本不情願嫁給六王爺
只怕有了這層關系,要蘇家站在他這邊幾乎是不可能了!
塔蘭匆匆將信看完,「王爺的意思是將蘇二小姐」
「不攸允抬手打斷她的話,臉上現出獰笑︰「這樣做豈非是告訴他們是本王意欲破壞而為之麼。說不定會弄巧成拙使蘇家恨上本王
「要讓他們結怨才好——不是兩情相悅麼,本王倒是像看看,是怎麼一個兩情相悅法兒,本王那六佷子可是一位眼楮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除夕之夜,蘇葵如願以償的去了護城河放天燈,同行的有宿根和華顏。
宿根近來忙于挽仙樓的事情。不再似之前那般空閑,今日陪她了一整天,事情想當然也是堆著沒有處理。
蘇葵賴皮也是分時間的。知曉挽仙樓的事情不能耽擱太久,便催促著回去。
宿根交待了她幾句,便返了挽仙樓。
華顏半是取笑的道了一句,「我六哥現在眼里心里可算是被你佔滿了,讓人好羨慕
蘇葵望了她一眼。將視線投放回了空中點點的光芒上,已分不清哪一個光點是她們方才放去的天燈。「听說歐陽啟的次子歐陽銘近來可是對你大獻殷勤,我曾見過一次,確是儀表堂堂,也不似他大哥歐陽雲開那般流連青樓之地,倒也是難尋的潔身自好
華顏嗤之以鼻的模樣,「五哥不知是抓到了歐陽家的什麼把柄,向來是擁護允親王的歐陽啟忽然轉了苗頭,對宮中百般示好——那歐陽銘想來也是父命難違,不然依我的惡名,他哪里有膽子敢接近我
「依我看不盡然,興許是人家果真對你有意,你可莫要因為對人家有成見,白白錯失了一段姻緣才好
華顏臉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你收了他什麼好處不成?一口一個人家的,倒是少見你為誰說過好話
蘇葵嘁了一聲,「我好心提醒你罷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華顏輕笑了幾聲,沒有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歐陽銘十五歲的時候對她表意,被其父揍的半死一事,她尚且記得清楚。
「明日宮宴過罷,你別急著回去,去我宮里說一說話兒吧
蘇葵下意識點頭,總覺得華顏近來似乎有些粘人,倒不是她覺得煩,而是覺得有些反常。
但見她臉色與往常無異,便只道許是自己多心了罷。
天燈越飛越高,消失在天際,與天邊的繁星融成了一片星芒。
華顏嘴角溢出笑意,「有人說天燈飛的越高願望實現的機會便越大,看來咱們的願望定要成真了
「恩,是有這麼一個說法——不過你許了什麼願望?」
華顏默了一默,「說出來怕嚇到你所以還是不告訴你了
「真的不說?」
「不說
「我還不樂意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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