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八十九章已經更改,明日更改這章,努力明天再更一章,爭取更到第九十一章哈,謝謝~~
日暖漸炎,一眨眼已是夏至。
前一日,蘇六爺遠隔重洋來了電話,就為听他閨女兒子道聲「爹爹快樂」。原因是,那天是美利堅人民的節日——父親節。好吧,錦歌向來從善如流,可以讓大家都高興的小舉動,自然樂意奉行。
只是蘇錦諾同學嘴太快,錦歌一個沒看住,他就跑到老太太跟前兒顯擺他爹送來的玩具,順嘴就把過節這事兒說了一嘴,正讓從門口兒往屋里進的蘇老太爺听了個正著,老爺子登時吹著胡子哼了一聲,一整天沒言語。到了晚晌,越洋電話再度響起,蘇六爺嚷嚷著要找他老兒子算賬。那一晚熱鬧的啊,嘖嘖嘖嘖……
「來來來,嘗嘗我做的麥粽和涼面!」豐忱托著食盤,邁步進來,一臉的喜氣。他手腳麻利的將食具擺好,伸手道︰「請用!這面可是江南的應景物兒!天太熱,吃碗涼身兒的,舒服!」
錦歌拿起筷子,故意猶疑的瞥他一眼︰「你做的?這輔菜倒是不少,可……能吃麼?」
豐忱「嘿」了一聲︰「我這個好心誒!我剛進院子,那諾小子就在門口兒劫走了一碗,待我這腿兒還沒往廳里邁呢,他又跑過來搶走一碗,你面前這碗保之不易的面,還是我專門兒留下來的呢!」
錦歌笑出了聲︰「真的假的啊?你有譜兒沒有!他一個小人兒能吃那麼快?」
豐忱壞笑道︰「小孩子就喜歡藏食,你看駱駝嘎 嘎 吃完,鐵不餓呢!它是這樣的……」
錦歌拍了一掌過去,笑道︰「胡說什麼呢!」
豐忱趁機一坐到錦歌身旁的位置,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袋兒來,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說︰「瞅見沒,這些是我親手做的。是我親手畫的樣子、親手刻的模子、親手熬的糖,還有這些個糖紙包的巧克力,都是我親手做的,明兒上考場時記得帶上啊!」
錦歌接過,倒出來一一模著看了一遍,那豐忱的得了便宜就賣乖︰「你這習慣啊,得了東西得全熟悉一遍,忒細致了……話說回來,你可不要太感動啊!對啦,你明兒考試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錦歌剝好糖紙含住巧克力珠。因嘴里有物,不好開言,只能頷首表示。
豐忱掰著指頭數物品。說一樣、錦歌點頭表示備好了一樣,直道數完,才滿意的點點頭︰「你明兒要考一天呢,我就在校門口兒的等你。今兒我在你們學校對面兒的西餐廳訂了位置,明兒中午請你吃飯。下午考完了,再帶你去溜新開的夜市,我跟你說啊,那里有一整條的小吃街,各地各國美食盡在其中,說是辦什麼美食節來著。明兒下午開張,正好晚上瞧個鮮兒去!」
提到美食,錦歌開始了期待。兩個吃貨腦袋湊到一齊,啾啾啾地興致勃勃的討論起各國的菜色來。
……
到了中午,吃了一肚子涼面和點心糖果的錦歌,根本不想動彈,和腆著圓滾滾的肚子的錦諾一起。躺在隔間兒的炕上打著盹兒。
「小姐,老太太院兒里的碧釵姐姐來了
錦歌的眼楮驀然睜開。全無一絲睡意,她皺著眉頭琢磨,這回改碧釵了?
她坐起身,讓冬和迎人,又令夏湘把錦諾抱回內室,這才下了炕榻,出到廳堂。
「十小姐,老太太請您去正院兒用餐
錦歌讓碧釵坐下用茶,自己眼珠兒一轉,笑道︰「可是府中來了喜事兒?」
碧釵滿臉是笑的恭維︰「怨不得老太太將您看成心里的寶兒呢,我尚未言及,您竟能猜到了
錦歌彎眯著眼楮,指著窗外的樹枝兒,笑道︰「是我一清早兒就听到枝頭上幾只喜鵲在叫,思及而來,定是老太爺老太太福佑府邸,澤被子孫,我那二伯回府啦?」
碧釵抬手掩嘴,起身而笑︰「到底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兒呢,咱們五小姐和您猜的一樣呢!既然十小姐知曉了,還煩親您半個時辰之後,到錦閣樓里用餐,老太太的話兒是給二老爺洗塵去惱,一大家子圓圓呼呼的團聚團聚
錦歌頷首︰「老太太最是慈善不過啦……那好,我拾掇片刻就過去
碧釵颯利的行過禮︰「那我就不打擾十小姐,先行一步了
「勞煩碧釵姐姐了,我這里都清楚了,也就不多耽擱你了……冬和,你去送一送錦歌側首向冬和使了個眼神兒,冬和立時領悟,親熱的挽著碧釵的胳膊,笑道︰「小姐自管放心,我一定將碧釵姐姐送好的
看著二人出了院子,錦歌踱步回到梳妝台前,若有所思。
蘇二爺蘇懷生終究被洗清了賣國的罪名,在蘇老太爺的周旋和數不清的銀元、黃金攻勢下,最終只是被免了一切職務,在府中受警方的監視,十年不許出京。
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一切只源于蘇錦衣遺落的那份日志冊,里面字字含恨、句句帶怨,錦歌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她,從她的生母那里講,情,有可原;從二伯蘇懷生那里論……錦歌覺得這個二伯純屬活該。可惜……天不收他——呃,這句是她爹的原話。
再多的嘆息,都隨著蘇錦衣的生死不知而飄散了;再多的瘋狂,都因那封良心未泯的焦灼和糾結而停頓,那封信,讓蘇懷生躲過了他原應收到的懲判。
「那個老外,他……讓人給滅了錦閣樓前,豐忱和錦歌不期而遇,他嘴型微動,含著音兒的跟錦歌來了那麼一句,錦歌一愣,瞬間腦海里竟浮現出那人的容貌,她咬了咬唇,問︰「那個老道士呢?」
豐忱正視著前方,低聲道︰「不知所蹤
又是不知所蹤,錦歌雙眉緊鎖,沉默著前行,豐忱也不開口,倆人很有默契的並肩而。就在上樓的那一瞬,錦歌忽然開口︰「那……百噸的黃金下落……算啦,當我沒說
啟口的剎那,錦歌便有些後悔,不知所措中夾雜著逃避,就像明明知道前方埋著地雷,她還偏偏要摘上面兒的花,花雖美,卻因地雷而刺激。到底是一貫冷靜的人,手剛剛踫觸到花枝,便立時收回了,只留下延遲的手影重重。
「沒落到他們手里……」豐忱看到錦歌眼中一閃而過的遲疑,一咬牙,說出這句話。
錦歌半垂著頭,「嗯」了一聲,低聲說︰「你少喝些酒,也少說話,多吃菜、多喝粥,我……我現上去了
豐忱臉上的笑容瞬時綻大,痛快的回道︰「哎~~!」
「呼~~這個壞人!」錦歌快步走上樓梯,忽視掉身後灼熱的目光,直到轉彎處,她進了內里的一間靜室,合上門,背倚著牆,大口的喘著氣。
豐忱那句有歧義的話,倒不是錦歌多想,純粹是那個壞小子故意而為的。錦歌模模自己有些發燙的面頰,糾結的繞著頭發,腦袋發蒙。這真不是錦歌羞的,實在是豐忱給的答案,信息量太大,她甚至于不敢去細想那些隱藏在猜測里的答案,她甚至于吃驚自己的草率,心里也隱隱的覺得,自己和豐忱還有得纏,不過不管如何,幾輩子里頭一回動心的感覺,太驚心了,那種不安和忐忑,錦歌根本不知所措。
「十妹妹在里面?」門外傳來蘇錦簫的聲音,到底是形勢逆轉了,她聲音里帶著一股子壓不住的興奮和喜悅。
錦歌立刻站好身形,整好形容,開門應聲。
不提她如何和幾個堂姐妹應對,也不提整個席面上觥籌交錯、杯盞相踫,但說錦歌俏面含笑的坐在老太太身旁,身邊兒上坐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錦諾,姐弟二人看著整個其樂融融的場面,相視一眼。錦諾見姐姐沖他眨了眨眼,天真的大眼楮也跟著眨了眨,接著一個大大的哈欠漲圓了他的小嘴兒。老太太見了,笑道︰「十丫頭,吃好了麼?若是吃好了,你就帶著小錦諾先回吧,你這些叔伯兄長們正喝到興頭上,沒有一個時辰怕是撤不得席面兒。你明兒還要考試,祖母就不留你在這里多呆了,去吧!」
錦歌應是,對著桌上的伯母嬸子以及眾姐妹行禮告退,這才輕緩的帶著弟弟從邊兒上離開。臨出門時,一個不經意的回頭,正見豐忱樂呵呵的給蘇二爺敬酒,許是他五感敏銳,喝著酒,眼楮也能看過來,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皆含著笑意,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回去的路上,錦諾邁著白胖的小腿,拉著姐姐的手,一臉迷惑的問︰「姐姐,二伯父是不是做了好大好大的好事?」
錦歌正想著心事,沒听清︰「嗯?小諾怎麼這樣說?」
錦諾歪著腦袋,神色努力的認真著︰「祖父、祖母,還有大伯、九叔、十叔對二伯父可好,大家都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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