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幾天的事情,讓顧修離再次回到很久以前的冷漠,甚至變得更為冷漠以後,這樣的他,讓他對這樣的話,這樣的異狀根本沒去多想。
可是,他不知為何,卻突然間右眼皮開始跳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顧修離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也為他傍晚時分的異狀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蘇染送蘇落回學校以後就直接拿起之前從女乃女乃家意外找到的照片和報紙看了看,最後微微一笑,眼角露出決絕的神情以後,她再次將照片和報紙放下,然後將報紙和照片放在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隨後,她直接開車前往報紙上寫的那個地址。
地址上的地點離女乃女乃家不遠,開車大約十五分鐘時間的樣子。因此,蘇染從學校開車過去就花了很長一段時間。
當蘇染抵達那邊的時候,正好剛剛過了下午下班的時間,因此,到現在還有不少人在這里進進出出。
也許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原本在過去比較起來非常豪華,也非常壯觀的一棟大樓,現在卻早已經變得破敗不堪了。
而這里,也因為曾經發生過悲劇事情,被人一度認為晦氣,很多有錢的老板都紛紛放棄租用這里。
正是因為如此,這棟樓也漸漸地被空置了下來。
一些不相信鬼神之說的老板,就一整層一整層地租下這里,然後用來做工廠基地,生產某些產品。
因為老板和工人的隨意使用,以及周圍整體大家都是這個模樣,因此附近很多同樣這樣的辦公樓外面都橫七豎八的掛著一些什麼雨布啊,簾子啊,電線啊,甚至還有專門隔出來用來做員工宿舍的一些房間外面還牽著一些專門晾衣服的鐵線。
蘇染望了望這只有十層樓高的房子,然後從外面走了進去。
迎面走出來幾個因為加班而緩緩走出的員工,蘇染逆著人流,緩緩走進了辦公大樓,然後坐著與大家相反方向的電梯上去頂樓。
再從頂樓的樓梯間,找到通往頂樓的小木門,然後推門上去。
因為早上帶蘇落去醫院的時候,蘇染就做好了準備,戴好了墨鏡和帽子,穿得很低調,還特地武裝了自己,因此,在剛才過去的那幾分鐘里,她沒有讓陸陸續續下班人發現。
到了頂樓以後,蘇染就開始一直坐在頂樓吹風。
這時候的,並沒有站的最邊緣去。
她不過是想感受一下當年她母親的心情。
或許,她母親當年就如同她現在一樣,絕望到了極點。
不過,她想,她母親應該會比她好。
雖然她和她母親同樣經歷了被男人拋棄,看著男人出軌的事情,但是,她母親還是比她幸運。
畢竟,她母親和她父親並不是兄妹,而她母親當年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叛逆逼死了自己的女乃女乃。
但是,她母親又是比她可憐可悲的。因為,她母親遇到的是一個人渣,竟然為了一個從沒愛過自己的男人死了。而她不一樣,至少曾經得到過那個人的愛情。
吹著風,她漸漸陷入了回憶。
從一開始她和顧修離見面到後來的相戀和分離,再到重逢以後的糾葛,戰爭,然後再舊情復燃……
點點滴滴,包裹很多小細節,她都沒舍得落下一個。
可如今想來,她的心卻漸漸一片疼痛與酸楚。
只可惜,他永遠都是這樣,不願意再一次給自己一個解釋機會。
因為他太過決絕與剛愎。
想著這些,她就漸漸地哭了出來。
或許是這段時間太過壓抑,或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壓得她根本連靜下心來來好好哭一場的時間都沒有。想起女乃女乃的去世,母親當年的悲劇,還有她和顧修離兄妹亂*倫,甚至最後顧修離還是因為誤會而拋棄她,與林玉柔重修舊好的時候,她就忍不住隱隱抽泣了起來。
或許在這個快節奏的物質時代,也只有這頂樓的這一片清淨才屬于她,才能讓她終于敢慢慢去卸下自己的偽裝,卸下自己這段時間的麻木不仁,然後終于徹底崩潰。
她從一開始的小聲抽泣,到後來的,埋頭大哭。
也許是因為夜深人靜的關系,也許是因為附近工廠一些機械設備的噪音,因此,根本沒有人發現蘇染在頂樓哭泣這件事。
蘇染哭著哭著,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晚上十點了。
發泄了一時情緒的她,終于稍稍好了點,但是一想到那上面的事情,她卻覺得更加委屈,更加難受,更加自責,更加怨恨老天爺了。
這時候,稍微好點的她,感覺到頭疼起來了。
甩了甩頭,不知道是因為吹了一晚上的風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抑郁癥又患了原因。
總之,這一刻的她,感覺十分難受。
像是喝醉酒一般,她開始了神志不清。
無意中又從口袋里掏出母親當年留下的照片,和最後留給人間那一則她現在的父親來說,可有可無的新聞的時候,她終于絕望地笑了起來。
帶著這樣絕望的心態與眼神,她緩緩走到大樓的最邊緣,在半尺見寬的水泥護欄上找了一個拐角的地方,曲腿坐了下來。
大樓邊緣的風很大,在這初夏的深夜,顯得格外的清冷,寒涼。
可蘇染吹著這樣的風,衣著單薄的她,卻渾然無覺。
隨後,她終于鼓起勇氣給顧修離打起了電話。
電話撥了好幾次以後,那邊才緩緩接起。
很明顯,對方號碼的主人不是很樂意接听她的電話。
「又怎麼了?」听這說話的口氣,很顯然,電話那邊的主人很不耐煩。
听著他這樣仿佛急著掛電話的聲音,蘇染立刻緊張地阻止道︰「你先別掛電話,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不知為何,顧修離感覺她的聲音有點兒沙啞,像是剛哭過一樣。
心底明明在心酸難受,但是他卻依舊嘴皮很硬,問道︰「到了這時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雖說如此,但是他卻不主動掛電話,似乎是真的在期待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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