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衣女子好似不會累一般,那鋒利的劍芒四處亂劈,周圍低矮的灌木早已慘遭毒手。
足足有半個時辰左右,她瘋狂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四處觀察了一圈,見毫無動靜,便越過了小土坡,提劍朝著前方追去。
鐘小蠍又在樹上待了許久,還緩了緩僵硬的身子,躍了下來。
靠著樹枝,她隨意的撕了一小塊布,將自己流血的耳垂擦拭干淨,用隨手撿起一團雪球,放在猶自流血的傷口。
冰冷刺骨的感覺,讓鐘小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已有幾分體力不支,犯不著為一個小小的傷口,耗費靈力啟用治愈術。拖著疲憊的身子,鐘小蠍悄無聲息的沿著橙衣女子遠去的小道,慢慢走著。
才不過走了幾步,她身子微微一滯,卻是極快的一個空翻。
避開了自身後而來的一道殺氣騰騰的劍氣。
該死,躲過一個又來一個。
鐘小蠍抬眸瞧去,來人一身藍色長裙,身形到與自己幾分相似。
「賤丫頭,你到是好耐力,如此冰冷的樹上,都能忍著躲這麼久她清亮的聲音響起,很顯然,在橙衣女子剛剛發泄的關頭,她一直都躲在後頭看好戲。
鐘小蠍心底閃過一絲訝異,這女子剛剛分明有極好的機會狙殺自己,卻不知為何竟不動手?
而她似乎比那橙衣女子,更是聰明。
連殺氣都隱藏的極好,跟在自己身後許久,自己竟毫無所絕。
鐘小蠍不開口,只是冷眼瞧著來人,眼底滿是戒備。
藍衣女子也不再廢話,提劍便朝著鐘小蠍刺去。
長劍瞬間化作無數道白光,鋪天蓋地的朝著鐘小蠍射來。
一時間,狂風大作,連頭頂上的月色,都似乎暗淡不少。
鐘小蠍不想與之力敵,只是靈活的躲閃,她手上唯有一把匕首,只能近身搏擊,如此情況,根本使不上力。
只見她腳下變幻萬千,小巧玲瓏的身子化為數道幻影,長劍滑過,卻一道道都是虛無。
藍衣女子見之,眸低常這樣一絲怒氣,劍上蘊藏的靈氣更為充沛,那鋒利的劍芒,幾乎要將這周遭的一切都毀的干干淨淨。
「喝……」藍衣女子一聲嬌喝,跟著身子一躍,長劍破空而過,似乎找準了一個方向,所有劍芒瞬間聚攏,狠狠的朝著同一個方向刺去。
「哧數道虛空的幻影中,只听到,劍鋒劃破肌膚時的青澀聲音。
藍衣女子的長劍,穿破厚實的裘皮披風,刺進了鐘小蠍的胸口。
瞬間,劇烈的疼痛襲來,讓身子早已傷痕累累的鐘小蠍幾乎當場暈厥。
鮮血隨著藍衣女子拔劍而出的動作,噴薄而出,落在瑩白無暇的雪地上。染紅了她的天藍色長裙,和這一方瑩白的雪地。
她貝齒緊咬,卻強撐著身子站在那兒。
劍鋒離心髒不到幾寸,只要稍一偏差,只怕今晚便要交代在這兒了。
鐘小蠍輕輕抬眸,瞧向藍衣女子的眼底,是黑的讓人膽寒的殺氣。
她鐘某人來到這個異世大陸,打過無數場的架,從來不曾輕易的認輸。
這一次,自然也不會。
袖口的匕首緊握,她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將敵人一刀斃命的機會。
「我不會放過你的她開口,語氣里是濃濃的恨意。
藍衣女子嬌笑,「都死到臨頭了, 什麼 啊,賤丫頭
鐘小蠍眼底閃過一絲狠厲,身子卻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緩緩到底。
藍衣女子瞧著她虛弱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死去了一般,半點生命的氣息都感受不到。
眼底滿是冷笑。
她輕快的走到鐘小蠍的身子,蹲下了身子,伸手拍了拍她冰涼的臉蛋。
「賤丫頭,竟然敢勾引離導師,破壞我們院長與離導師的美好姻緣,死一百次都不夠!就這麼一劍了結了你,實在太便宜你了
「我……」鐘小蠍忽然睜開了眸子,低啞著嗓子開口,一個我字,都喜歡費了她好大的力氣。
「呦,還沒死透嗎,要不要姑女乃女乃我給你補上一劍啊!」藍衣女子微微一愣,又立馬回神,嬌笑著說道。
「……」鐘小蠍開口,聲音極輕,藍衣女子離的如此近,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你莫非還有什麼臨終遺言要我帶給離導師?」藍衣女子眼里是明顯的奚落。
見著鐘小蠍不過僅存著一口氣,藍衣女子低頭側耳,想听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刺啦!」呼呼的風聲中,忽然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
「你……」藍衣女子滿臉的不置信,瞪大了眼楮瞧著鐘小蠍。
只見剛剛還只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的人,正好整以暇的單手撐地瞧著自己。
那一雙流光肆意的眸子深處,滿是笑意。
而藍衣女子的脖頸,此刻正汩汩留著鮮血,大動脈被殘忍的割開,那噴薄的鮮血比鐘小蠍的胸口那一劍,更是可怕。
她半蹲在那兒,雙目怒睜,只一個你字,便沒了下文。
削鐵如泥的匕首,要砍起人來,自然更為可怕。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要留什麼話給你嗎?」鐘小蠍半跪在那兒,瞧著鮮血四濺的藍衣女子,低聲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殺人這門功課,你還得好好學學
無視藍衣女子憤怒的目光,和僵直在那,不敢動彈的身子。
她當然不敢動,鐘小蠍下手極狠,她若是動一動,只怕腦袋搬家,沒了腦袋,只怕死後都是一縷亡魂,無處投胎。
鐘小蠍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冷眼掃過藍衣女子,只輕輕一腳,就將人踹入了萬丈懸崖。
人若是驕傲自大,便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她雖狂妄,卻從不驕傲。
不低估敵人,也不高估自己。
在她生活的社會,層出不窮的暗殺,比這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唯有她,總能安然躲過。她靠的自然不是自己毒王之王的名號,也不是她過人的古武。
是她從小被丟進森林瘋狂廝殺之後,訓練而成的,異乎常人的冷靜,淡然。
還有對敵人的殘忍,狠辣。
若不是如此,她早已死了千百次,哪里還會有命留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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