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51第五十一章 承乾情話

作者 ︰ 漱玉泠然

淑懿聞言,當即一喜,拖著笨拙的身子,意欲行禮,「福臨寬宏大量,實乃萬民之福,臣妾要向福臨坦陳一事,我覺得恪貴人可憐,就捎信給娘家人,叫臣妾的阿瑪找京城名醫,到寧古塔給她父親診治了。♀////還請陛下恕臣妾之罪!」

順治扶起她,軟語道︰「罷了,你就是心腸軟,這算是什麼錯?恪貴人的父親罪過再大,也是她的父親,你替她盡了孝道,也算是功德一件,朕怎麼會怪你呢?」

淑懿作勢又要行禮謝恩,順治將她攬在懷里,憐愛道︰「行了,在承乾宮里,就別講這些虛禮了!」

淑懿卻擠擠眼兒,撒嬌道︰「臣妾不敢廢了禮數,福臨方才說臣妾這里一頓素饌,叫你悟出了道理,卻不知昨兒福臨給臣妾送來的蜜桃,叫臣妾想起了一個典故,越想越是驚心呢!」

順治好奇道︰「哦?什麼典故?」

淑懿笑道︰「彌子瑕當年受寵時,與衛靈公同游桃園,偶爾嘗到桃子甘甜,就把桃子給了衛靈公,衛靈公就贊他,吃到甘甜的桃子,也不忘國君。後來彌子瑕失寵,衛靈公又想起分桃之事,就數落彌子瑕目無君威,把吃剩下的桃子給國君。可見色衰愛弛,同樣一件事情,受寵與失寵之間,竟有這樣大的差別……」

一語未了,順治按住淑懿柔唇,笑道︰「這都是你閑來無事,就坐在宮里胡思亂想,朕才不是那樣的人!」

淑懿撇嘴道︰「福臨怎能怪臣妾胡思亂想,是你幾日都不來承乾宮,叫臣妾擔心了!」

順治笑道︰「再也不會了!那日恰好恪貴人之事時,你也趕了過去——你是受了皇後的連累,朕知道錯了,淑懿還不肯放過朕麼?」說罷,捏著淑懿小巧的下巴,用乞憐的眼神瞧著她。

淑懿伏在他胸口上,「撲嗤」笑道︰「臣妾知道,所以臣妾也給福臨準備了一道新鮮水果,算是答謝昨兒那些蜜桃的情意罷!」

說著,拍拍雙手,皎月應聲進來,端出一盤鮮女敕碩大的李子,個個晶瑩飽滿,那薄薄的皮兒里,滲出幽幽的果香。

順治會意道︰「‘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淑懿這盤水果朕喜歡——朕這樣寵愛你,你就好生養胎,給朕生出一個健康的阿哥來,就是對朕‘報之以李’了。」

淑懿微笑著,拿過一個李子來,掰了一塊,放進順治嘴里,順治品了品,笑道︰「味道不錯!」忽而又想起一事來,鄭重道︰「還有一件事,朕想跟你商量,如今六宮主位多有懸缺,主位之下,只有一個恪貴人,算是位份高些的,其余都是些庶妃嬪御,使得中宮獨攬大權,朕想從庶妃中選出幾個人來,晉為貴人,也算是對皇後的掣肘。」

淑懿暗想,順治對博爾濟吉特氏把持後宮,不滿已久,卻又無力改變,眼下想到這個法子,恐怕也是醞釀很長時間了。能夠牽制皇後的勢力,當然是好事,只是提拔上來的人,不要太難纏才好,或者,就算是難纏,也讓她們去跟皇後糾纏。

想到這里,她溫順地問順治,道︰「福臨想選哪幾位妹妹呢?」

順治忖了忖,慎重道︰「朕想著,秋格格和瑞格格,論年紀資歷,最為合適,但秋格格雖然直爽,卻難免言多語失,怕她在禮數上失了分寸,瑞格格溫婉,卻不大愛說話,又怕撐不起場面。」

淑懿暗暗一想,這兩位在庶妃嬪御中,與自己還算走得近的,若是能晉為貴人,或許日後還可以扶持,成為臂膀。不過到底如何,還是得日久見人心。

淑懿點頭道︰「想必福臨也是思慮已久,才選了她們,臣妾倒是想著,秋格格和瑞格格到底還年輕,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可以慢慢礪練,先晉為貴人,讓她們感念皇家恩典,想必會更加謹言慎行。」

順治點頭道︰「既然淑懿也覺得可以,依著祖宗禮法,朕還是得把這件事,交給皇後去辦!」一提到皇後,順治的語氣不知不覺又摻了些冷然與不屑。

淑懿溫文笑道︰「其實皇後也有皇後的好處,在統馭六宮的事情上,向來嚴謹勤勉,臣妾听說,前幾日皇後為了端午家宴的事,幾乎廢寢忘食了呢!」

皇後為了準備端午家宴,確實花了不少心思,但她勤勉到「廢寢忘食」的程度,卻是做出樣子來,給旁人看的,不過是希望能傳到順治耳朵里,讓順治對她增加一些好感,可是她卻忘了,這樣的傳言,只會讓順治更加覺得,她是個一心只想著獨攬後宮大權,一心只為博爾濟吉特氏的家族利益的人。

憑淑懿前世今生對順治的了解,豈能不知道這個?她就如皇後所願的,把贊揚她「勵精圖治」的好話,傳給順治。

果然這副爛藥一下進去,就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順治立即警覺道︰「她是朕的嫡妻,不想著怎樣為朕操心,倒是肯在這些事上花工夫!朕就最不喜歡後宮嬪妃對朕三心二意,卻一心只想著權勢!」

淑懿突然笑道︰「若說宮里真心對福臨的,其實還有一人,只怕福臨不曾留意!」

順治驚異道︰「是誰?」

淑懿笑道︰「四貞格格呀!四貞格格可是拿福臨當親弟弟一樣關心呢!」

順治感慨道︰「朕與四貞姐姐的情誼,確實勝似姐弟,可是若說到男女之情上,朕確無此想,況且四貞姐姐年幼時還與朕耳鬢廝磨的,不分彼此,如今她人大心大,倒似對朕漸漸地冷淡下來了!」

淑懿暗忖道,真正沉浸在愛情里的女人,其實最小氣,小氣得連一草一木都容不下,只容得下那樣的一個人!四貞的心里現在只盛得下一個博果爾,哪里還能有旁人?

淑懿一心想著四貞和博果爾的事,不覺就呆住了,順治見她半日不說話,眉眼帶笑道︰「心肝兒,這麼出神想什麼呢?」

淑懿又不好說自己在想著旁人的事,只得撫著隆起的肚子,笑道︰「在想咱們的皇兒,不知生下來時,是什麼樣子的?」

順治幽然一笑,道︰「朕還以為你為著朕冊封嬪妃的事生氣了呢——你呀,如今就知道想兒子,心里#**小說

淑懿杏目一睜,道︰「哪有……」但剩下的話便皆被順治含在了嘴里,順治多日不沾淑懿身子,雖然斷不了其他嬪妃侍寢,卻總不及淑懿香膚清滑,柔若無骨,每次要接近時,都被淑懿以月復中皇嗣要緊為由,推開手來,此時他趁淑懿不妨,來了個出其不意,不過瞬間,唇齒便交纏在一起,緊接著便利落地解開淺紫素面宮裝上的盤花扣兒,伸進輕薄的中衣里去。那兩團酥軟因著有孕,比先前更加地豐滿了,順治再將中衣扯得開些,粉嘟嘟的肉尖越發可愛,便離了那烈烈紅唇,含住柔團兒,逗弄起來。

淑懿也是久未承歡了,只覺得小月復中一陣灼熱,卻惦著月復中皇子,不敢由著性子胡來,只嬌嗔著推她道︰「福臨……孩子……」

順治還哪里顧得上?只氣吁吁道︰「御醫也沒說過絕對不許,況且你現在胎象穩得很!那民間的夫婦,難道一懷了孩子,便要冷落丈夫十個月的?」

淑懿著急道︰「皇上你不是平民百姓,後宮這麼多嬪妃……」

順治道︰「這麼多嬪妃,朕只想要你……你放心,朕輕些就是……」淑懿早感到了他的灼熱,叫他忍耐到這時候,也真是難為他了。

順治抱著淑懿挪到榻上,赤金盤花帳鉤的輕輕一響,桃紅彈花帳子兜頭兜臉灑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迷蒙起來,只余□體的輕輕摩挲……

過了幾日,順治果然派人去查察恪貴人父親的案子,他父親本不是高官,那點罪名還不值得朝臣追著不放的,所以沒多久,順治也就從寬處置,將她父母兄弟從寧古塔接回,以待罪之身居于京城,待查明案情之後,再予以平反昭雪。

恪貴人父親在寧古塔,已被淑懿派去的郎中治得差不多了,如今回到京城,一開了心,更加好得快了。恪貴人從此把淑懿當作莫逆之交,自然不在話下。

然而順治覺得恪貴人戴著個罪臣之女的身份,在宮里的日子終究難過,便命吏部侍郎石申認她為義女,碧羅在石府多年,多承石申照顧,自然也無異議。從此宮中再無人提及碧羅曾在升平署作樂伎的事,只把她當作石申家的格格。

後來這事也就漸漸地平復下來了,在眾人即將淡忘宮里因為恪貴人所掀起的不大不小的風波時,翊坤宮里出了一件小事,恪貴人的大宮女曼珠侍候小主時不當心,將滾熱的沸水潑在了小主身上,致使恪貴人半條胳臂養了半個月才好,生生地褪了一層皮,曼珠就算是慈寧宮指過來的,也不過是奴才,出了這樣的事,也就無法在恪貴人身邊再待下去了,蘇嬤嬤便調她去奉先殿作粗使宮女去了。

淑懿听雲珠講了這事,只是默默含笑地喝著銀耳羹,心想恪貴人果然越來越上道了,先將內鬼清理了個干干淨淨。

秋格格和瑞格格,也都晉了貴人,居于儲秀宮後殿,宮中皆稱她們為秋貴人和瑞貴人。

時近端午,承乾宮里的兩株參天古木,枝葉愈長愈密,拱衛重重琉璃瓦檐,碧影搖搖,龍吟細細。如今是春末夏初之時,落紅滿地,女敕荷初生,輕盈靈巧的蜻蜓不時落于含苞欲放的粉白骨朵尖上。

這日淑懿正在把皎月從荷塘里折回來的荷花,一枝枝□青花廣口蝠壽瓶里,只見孔四貞無精打采地邁進了承乾宮,後面跟著同樣一臉肅穆的青縭。

四貞今日穿得素淨,一襲月色暗菊葉紋宮裝,無花無飾,烏發如雲,只別了一支赤金瓖珠簪子,遠遠看去,倒與蘇茉爾的衣飾沒什麼分別了。

淑懿見她垂頭喪氣,有意要哄她開心,遂戲謔道︰「格格可真是準備好了要過端午的,這一身衣裳,去汩羅江畔憑吊屈子,只怕也不嫌艷麗。」

四貞還沒說話,她身後的青縭忙不迭地向淑懿使眼色,淑懿知道四貞必是有疑難之事,忙住了口,這時四貞卻開了言,聲音平靜卻不失堅毅,「若是再逼我,我真的去投汩羅江去!」

此話一出,將淑懿嚇了一跳,她撐著腰站起來,拉過四貞的手,請她在青竹篾編的涼椅上坐下,關切道︰「格格是怎麼了,是誰逼格格了?格格快跟我說說,好歹替你寬寬心!」

雲珠端了香薷飲上來,因是消暑的涼物,淑懿素日是不敢喝的,顯是端給四貞消火的,四貞端起白瓷團花蓋碗,一飲而盡,順了順氣息,才道︰「太後要九弟納我入後宮——以前太後也提了許多回,我一直沒答應,昨兒九弟去慈寧宮請安,太後竟然一人拍板做了主,說端午家宴上,就當著皇室宗親的面兒,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淑懿心「怦」地一沉,看來這回孝莊是下了狠心了。向來也只有冊立皇後時,才須珍而重之地詔告皇室宗親,尋常添個妃嬪,縱然位份再高,也不過是妾室,是毋須通告宗室的,端午家宴雖非正式場合,可若是孝莊打算那時給順治和四貞定親,看來這形同副後的皇貴妃之位,是要給這位太後的義女——和碩格格了。

淑懿試探著問道︰「那麼皇上,他的意思如何?」

四貞雙目一闔,道︰「九弟起初看我似有不願,也是借故推托,說如今吳應熊已入京娶了建寧公主,西南的事也平復下了,我既不願嫁給孫延齡,在朝臣中選出類拔萃的人,配為額附,也未嘗不可,可太後卻堅持說,孫延齡到底是拖沙喇哈番,毀了我與他的婚約,若是日後他想起這奪妻之恨來,與大清做對怎麼辦?也只有皇上納我為妃,方可免此後患!九弟听她以國家大事相勸,也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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