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142第百四十二章 又現詭計

作者 ︰ 漱玉泠然

孝莊到底是經過風浪的人,明明山雨欲來的時刻,言語中卻仍帶著幾分鎮定從容,「哀家召你來,不為別的,只為了弄清三阿哥的事,哀家要為自己的孫兒討一個明白公道!」

饒是淑懿再強作鎮靜,此時身子都不由劇烈一顫,方才瞧見康妃,已隱隱覺得不祥,听太後這話,竟是自己不知為何攪進了三阿哥夭亡之事中去了,嬪妃之爭,太後和皇帝還會清楚明白地去分析來龍去脈,一旦嬪妃沾上了謀害皇嗣的嫌疑,就算皇上,也未必會時時心明眼亮,但淑懿還有一絲僥幸,她已經很久都沒出過承乾宮了,雲珠她們做事亦是謹慎小心,想必不會有什麼大的紕漏,只要事情糾結起來,不可開解,等到順治得了信兒,自會為她想法子的。《》

淑懿心念及此,聲音四平八穩地答道:「臣妾已有一月未踏出承乾宮,三阿哥病中,亦未有緣探望一回半回,臣妾不知三阿哥的不幸與臣妾會有什麼關系。」

孝莊語氣仍是平淡,道:「你是沒有見過三阿哥,但是給三阿哥安枕的紫玉如意,難道不是經由你的手,送到翊坤宮去的麼?」

淑懿眉心一跳,看來竟是那紫玉如意出了事,她對這事還不甚明了,因問道:「的確是臣妾遣人送去翊坤宮的不假,只因康妃遣人來取,說是見四阿哥用此物安枕,轉危為安,想要借去給三阿哥用,臣妾便叫人送去了。」

孝莊點頭笑道:「你倒是承認得痛快,那麼哀家問你,三阿哥用了紫玉如意之後,為何會水痘復發,竟至夭折?難道你沒在那如意上動什麼手腳麼?」

淑懿一頭霧水,然而隨即頭目一清,想明白了事實,想必是康妃見三阿哥即將不治,在紫玉如意上做了手腳,陷害自己的。

淑懿只覺得胸中無限惱恨,康妃害得四阿哥得了水痘,幸而博果爾的醫,令四阿哥好轉,她本想為四阿哥積福積德,不再與康妃計較,誰知康妃卻不依不饒,竟想出這樣的毒計陷害于她,淑懿覺得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康妃過高的與卑微的現實嚴重失衡,使她狂吠著撲向每一個她可以撲的人,而淑懿就不幸地成為了她的目標。

可是恨歸恨,事到臨頭,淑懿還是要慢慢尋求月兌身之法才是,于是她端然跪下,不瘟不火道:「紫玉如意是臣妾給的,但臣妾絕沒有在如意上動手腳,臣妾誠心可對天,望太後明察!」

孝莊尖尖的護甲輕輕劃過絲絨素緞的宮裝前襟,冰了語氣道:「你好歹是四阿哥的生母,後宮之中千嬌萬寵的皇貴妃,若無真憑實據,哀家也不會相信竟有這樣的事!」

真憑實據!不知康妃做了什麼手腳,竟能弄出真憑實據!

沒能淑懿理清頭緒,孝莊已經擊了兩下掌,只見王御醫應聲而出,孝莊沉聲道:「王御醫,你將方才驗得的結果對皇貴妃說一遍!」

王御醫是順治的貼身御醫,又時常奉順治之命,來為淑懿母子請脈診病,也算十分熟識,王御醫在太醫院混跡多年,什麼樣的宮廷陰私沒經過見過?這時見孝莊拉了自己出來,是不敢抗命,卻也不想得罪淑懿,所以態度和藹道:「臣奉太後之命查了三阿哥用過的紫玉如意,上面確有水痘殘留的余毒。」

言語之中,顯然想要將自己洗月兌干淨,這樣的稟報孝莊自然是不滿意的,又追問道:「那麼三阿哥的夭亡,是否與紫玉如意上的水痘余毒有關?」

「這個……」須發花白的王御醫,在心明眼亮的孝莊的追問下,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回道:「三阿哥直到大去,還一直在服用治療水痘的藥物,其亡故與紫玉如意麼……或許有關,或許無關,臣無用,請太後恕罪!」

孝莊焉能看不出王御醫的明哲保身,輕嗤一聲,道:「御醫好謹慎的人!也罷,不管有關無關,如意上出現了水痘的余毒是千真萬確的,皇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說?」

淑懿靜靜地跪在殿中,盡管胸中翻江倒海,數不清的憤恨委屈,但這個時候,稍稍一絲的慌亂都可能成為做賊心虛的罪證,因此她將那些恨海難填死死地咬住,只波瀾不驚道:「臣妾並未在玉如意上做過任何手腳,再說,那紫玉如意從承乾宮送至翊坤宮期間,經過數人之手,怎麼能一口咬定是臣妾所為呢?」

孝莊似乎對淑懿這一回答早有準備,只輕輕一笑道:「很好,哀家就叫你心服口服。康妃是三阿哥的生母,自然不可能害自己的兒子,剩下的,就只有你承乾宮的大宮女綠吟和翊坤宮的一個小宮女,接觸過那個玉如意,哀家若叫翊坤宮的人出來作證,你也必定不服,可如果是你承乾宮的人出來指證,那就再無可辯了!」

淑懿身子似墜上了千斤巨石,沉沉的跌入無底深淵,原來這才是康妃的底牌——綠吟。只在剎那之間,淑懿才將那日的種種不妥回想起來,雲珠和素篆極少同時不在宮中,為什麼偏偏康妃來求玉如意時,她們就都出去當差了?還有綠吟為何會主動請求去送玉如意,淑懿那時只當她是有意現弄,想想也是,自從淑懿入宮以來,皎月是董鄂府帶來的,受淑懿重用自不必說,雲珠是慈寧宮j□j出來的人,後來又被淑懿收為心月復,只有綠吟,在外頭只有個承乾宮大宮女的光鮮身份,卻並不為淑懿所重用,久而久之,她成了承乾宮里最閑的宮女,雖然淑懿也並未虧待于她,可是人心難測,綠吟當初入宮一年便升為大宮女,想必是個心高氣傲的,不受重用內心不服也是有的,只是淑懿沒想到綠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害她。

淑懿正陷入沉思之中,綠吟已經低著頭進來了,淑懿抬頭,見她還是素日一身粉色宮衣,衣袖和領口上皆牽絲攀藤地繡著許多花草,不由冷冷瞧了她一眼,這一眼並不銳利,只是落在綠吟眼里,卻是極其稀薄鋒利的,震得她不由瑟縮了一下。

皇後不失時機地淡然道:「太後問你什麼,只管如實回答便好,不必害怕!」

綠吟拿出做小俯低狀,唯唯道:「是。」

孝莊的肅然口氣中沁著絲絲涼意,靜靜道:「那日康妃遣人去向皇貴妃求玉如意,皇貴妃在拿出玉如意之前,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照實說,一句也不許落下!」

綠吟躬身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那日康妃來向皇貴妃求玉如意,皇貴妃引奴婢進入四阿哥所居的暖閣,言語中便怨怪康妃多事,說四阿哥貼身之物,卻要給三阿哥用,沒得添……」

綠吟小心地瞧了康妃一眼,孝莊道:「說!」

綠吟才敢繼續說下去,「皇貴妃說,三阿哥用了四阿哥的東西,是給四阿哥添晦氣,當時四阿哥的水痘雖然好轉,但胳膊腿上仍有膿水滲出,皇貴妃便將那些膿水沾到玉如意上,不仔細看,決計是看不出來的!」

淑懿氣得渾身發抖,喝道:「本宮何曾說過這樣的話,又何曾往玉如意上添過什麼東西,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綠吟含著一絲蔑然,道:「奴婢自娘娘入宮起就伺候娘娘,對娘娘也算赤膽忠心,但凡娘娘叫奴婢做的事,奴婢沒有不從命的,就算奴婢見娘娘行此不義之事,當時也未敢聲張,只因為奴婢還有家人在宮外,董鄂府權大勢大,娘娘又寵冠六宮,奴婢不敢得罪娘娘,只是後來奴婢听說三阿哥好好的竟夭亡了,奴婢實在是受不了良心折磨,夜夜都會夢見三阿哥……」說著,綠吟竟嚶嚶地啜泣起來。

淑懿胸口起伏不定,這分明就是精心設計的一個天羅地網,只等著她往里鑽,綠吟和康妃,她們是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她竟然沒有察覺,也許是這一陣子她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在四阿哥身上了,雲珠和素篆也是如此,所以承乾宮外的風雨,竟是無從關心。

只聞一側女子嬌柔一笑,道:「這丫頭倒是伶俐,不過說董鄂府權大勢大,董鄂府的姑女乃女乃就仗勢欺人,卻是錯了,若依你這般說法,天下再闊的豪門,誰又比得過愛新覺羅皇家?難道天家的公主,嫁到夫家都要飛揚跋扈的麼?」

殿中之人微微轉臉,卻見貞妃一面執著繡帕按按鼻翼上的粉,一面渾若無意地說了這一大篇兒話。

綠吟慌得低了頭,殿里的人個個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淑懿身上,因此竟誰也沒顧得上與貞妃論長短的。

淑懿雖然恨得眼楮出血,但這樣的情形下,她越是怒斥綠吟,倒越發顯得自己惱羞成怒,于是淑懿不慌不急地冷冷一笑,道:「凡事總有個因由,本宮已經貴為皇貴妃,本宮的兒子又深受皇恩,一出世即被封為和碩榮親王,我有必要與三阿哥過不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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