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也不跟唐葉平爭辯,興許到死那顧家人還在外飄著呢。
「我派人去調查過,明天給你妹妹捐腎的那孩子下葬,你過去安撫下,順便給筆錢,畢竟救了媛媛一條命。」
「我已經交給宋秘書處理。」想到那瘋子似的宋今菀,唐立淵忍不住頭疼。
唐老爺子一陣怒喝,「讓你去就去,這是我們唐家的誠意,你要再推月兌我打斷你的腿。」
唐立淵在外飛揚跋扈,在家卻只听唐老爺子的,從小棍棒鞭子伺候到大,盡管練就成皮糙肉厚的本事,可唐葉平嗓子一高,好歹還是威懾力十足。
宋家所選的墓園在郊區,如今死人地比房價還要高的年代,能找到個四千以下的已經算不錯了。
宋今菀跟在人群後面,看到骨灰盒下葬,她單薄的身影立在矮一截的台階上,墓碑刻著宋瓷的名字,瓖嵌的是前不久才照的藝術照。
宋今菀淚流滿面,陽光照拂在墓碑邊緣,反射出的深褐色花崗岩色彩濃重,心口撕開的鈍痛寸寸蔓延,疼得手腳都定在原地麻木了。
柳銀香泣不成聲撲在墓碑上慟哭,忽然就撥開人群沖到宋今菀跟前,「你是怎麼看著她的?我現在就只拿到她的骨灰,你為什麼讓醫院取走她的腎髒和眼角膜,宋今菀你是不是人啊?」
宋剛抱住柳銀香的肩膀,「你少說兩句。」
柳銀香歇斯底里,掙開宋剛後一個巴掌甩過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個害人精!」
宋今菀被打得偏過頭,卻似乎感覺不到疼,「遺體捐贈的申請書上有你和爸的簽名。」
柳銀香一怔,惱羞成怒,「那是醫院偽造的,你眼楮瞎掉了,你自己也說那家人要阿瓷的腎,你現在怪到我們頭上了是不是?」
旁邊有親戚過來勸。
唐立淵在不遠處站著有一會了,待這場鬧劇稍微平靜些後這才上前,原本安靜的宋今菀在看到他時立馬炸毛般吼道,「你來干什麼,這兒不歡迎你!」
唐立淵看眼墓碑上的照片,是個漂亮的女孩,柳銀香橫眉冷對,「他是誰?」
小狐狸精,勾/引男人倒有一套。
宋今菀眼楮似要在唐立淵身上剜出個洞來,她說出口的話帶有明顯的切齒味道,「姐姐的腎現在就在她妹妹體內。」
「什麼?」柳銀香哇地哭出聲,「你把女兒賠給我!」
宋瓷分明是死于車禍,唐立淵懶得跟她們糾纏,他用手里的支票阻擋住柳銀香撲上前的動作,「這筆錢就當成謝意,也是我們出于人道主義……」
宋今菀啪地將支票搶過去,唐立淵以為她收下了,轉身打算離開。
她幾乎立馬追上前,宋剛扯住柳銀香的袖口,「那申請書上的字真是我們簽的。」
「我知道,」柳銀香哽咽,「阿瓷騙我們說什麼工作擔保需要父母簽字,當時怎麼就糊里糊涂給簽了。」
「那你還怪今菀?」
「怎麼不怪她?」柳銀香傷心欲絕,想到女兒慘死心里又是一陣抽痛,「你給我閉嘴,當時就她在醫院,要我在的話我能讓這種事發生嗎?我就要讓她內疚,阿瓷這樣大半是被她害的。」
宋今菀小跑著追上唐立淵,遞還給他的支票被撕成兩半,「想用錢買心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