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我讓你張狂,往後有你受的。愛睍蓴璩」丁姨娘照著張姨娘吐了口吐沫,冷笑道︰「把她給我拖進去關好,我倒要瞧瞧,老爺是不是真疼她。」
說完,丁瑤並著兩個丫頭拿了一塊臭抹布塞進張姨娘嘴里,然後利索的將張姨娘雙手反綁,接著便將其拉進了丁姨娘的屋子。
張姨娘嗚嗚嗚的叫喊著,可惜有抹布塞著,再來,丁瑤和兩個丫頭的力氣甚大,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她拖走了。
待得將張姨娘藏好,丁姨娘整整衣衫,然後半靠在靠椅上,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有著三分嫵媚,三分誘惑。
楊志恆一踏進屋子,看見的便是丁姨娘如此模樣。「你怎麼起來了,也不躺下好好歇息,要是有個什麼?還不心疼死我。」
楊志恆油嘴滑舌的上前坐在靠椅上,一手摟著丁姨娘依然縴細的ど嬸說道。
丁姨娘嗔怪的看了眼楊志恆,軟語說道︰「老爺還會心疼嗎?我看妾身就是死了,老爺也不見得會記得妾身。想想妾身才離家兩載,老爺便添了新人,妾身這才一回來,便惹的眾人不快。老爺是不知道,就在剛不久,老爺的新寵還到妾身的院子來撒野呢!說妾身人老珠黃,老爺都不喜歡了。」
丁姨娘的聲音帶著撒嬌和嬌怯的味道,直听的楊志恆渾身酥軟,他笑著親了親丁姨娘的臉頰,半哄半勸的說道︰「哪兒能呢!老爺最喜歡的就是你了,那什麼張姨娘的,不過是因著你不在,用來打發時間的罷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吃醋呢!」
看著丁姨娘越發嬌媚成熟的臉,楊志恆心中直癢癢,他一手死死摟著丁姨娘,一手不規矩的到處亂模。
丁姨娘嬌嗔的打了楊志恆一下,說道︰「老爺猴急什麼呢?還有下人在呢!」
說著,用嘴努了努。雖然話里听似有著嗔怪,可是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濃烈。並且,在楊志恆看不到的地方,丁姨娘冷笑著看向她屋中的衣櫃方向,眼中有著濃濃的譏諷和嘲笑。
沒有人知道,就在那衣櫃的里面,張姨娘一張臉因為扭曲而變得猙獰無比,她雙眼怨毒的看著靠椅上已經和楊志恆扭在一起的丁姨娘,心里早將丁姨娘詛咒了千萬遍。
她的手和腳被死死的綁住,嘴巴里也塞著臭味難聞,並且散發著讓人欲嘔的味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自己被丟進來的時候,那個叫做丁瑤的丫頭,竟然給自己塞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藥丸逼迫自己吞了下去。然後,自己的身子便不再听自己使喚,自己只能動也不能動的跪在櫃子里,眼睜睜的看著丁姨娘和老爺親熱,而她自己,卻頭腦清醒的跪在這里看著外面上演的活。
……
楊府,楊思桐的院子。
看著手上的信件,楊思桐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真是沒想到,楊思琦居然不是父親的女兒,這可真是個大大的意外啊!
叫人措手不及!
再往下看,當看到後面的內容時,楊思桐一張臉早已陰沉不已。原來,丁姨娘竟是那個人的女人,而楊思琦,也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兒。
楊思桐有些費解,既然丁姨娘是他的女人,可為什麼最後會變成父親的女人呢?而且父親還那麼疼愛楊思琦,難道父親不知道,楊思琦不是自己的女兒麼?
想想那個人,楊思桐便覺得好似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前世,她根本就不知道楊思琦不是父親的女兒,也不知道丁姨娘還有著那樣的過去。
如果說,那個人真是楊思琦的親生父親,那麼!前世楊思琦能夠坐上皇後之位只怕不是巧合,而是一場蓄謀和陰謀。
「小姐,世子說了,讓小姐務必一舉一動都要三思,世子說,此人,深不可測!以前很多事情都與他有直接關聯。」暗七恭敬的遞上蠟燭,低聲說道。
暗七是南宮昊派來保護楊思桐的,同來的還有一人,叫暗九,兩人都是女子,她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楊思桐不受任何傷害。當然,南宮昊在派她們來的時候早已交代過,從今往後,暗七和暗九的主子只有一人,那邊是楊思桐。
楊思桐將看完的信件點燃,說道︰「他還說什麼了?」
听著楊思桐問話,暗七答道︰「世子還說,讓小姐事事小心謹慎些,那個人雖然看似和丁姨娘斷了往來,可實際上丁姨娘的院子里還是有著暗樁的。並且,暗九剛才遞來消息,說是張姨娘去了丁姨娘的院子破口大罵,但卻被丁姨娘反打了回去,現在人已經被丁姨娘扣下了。」
聞言,楊思桐挑了挑眉,說道︰「要是我記得沒錯,父親好像去了丁姨娘那里吧!張姨娘難道就一點動靜都整不出來?」
要真是這樣,那張姨娘也太沒用了。
暗七說道︰「小姐有所不知,丁姨娘身邊的丁瑤可不是普通人,她不僅會拳腳功夫,還是個用藥高手,她給張姨娘用了藥,張姨娘這才沒辦法動彈。」
听罷,楊思桐嗤笑一聲,說道︰「丁姨娘還真是隱藏的深呢!」
說不得,丁姨娘進楊府也是那個人吩咐的,可是他們到底圖的是什麼?
要說楊家的財富,也不是多有錢,要說權勢,也只是中上游而已!唯一可以上眼的,便是父親那戶部尚書的肥缺,可是當年丁姨娘進府那會兒,父親可還不是戶部尚書。那麼!究竟圖的是什麼?
能夠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舍棄,轉而送進另一個人的懷抱,楊思桐不得不說,那個人還真是心冷心硬的很吶!
「暗九呢!」楊思桐抬頭,看著暗七說道。
「暗九在丁姨娘那邊盯著。」暗七答道。
「讓她回來,不過回來之前,最好模清楚丁姨娘把張姨娘關在了什麼地方?還有,讓她想辦法把這個給張姨娘吃下去。」楊思桐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描金花紋的漆木盒子,從中拿出一顆赤色的藥丸說道。
暗七接過藥丸,然後隱身消失。
楊思桐單手支著下巴,眼珠在眼眶里轉了幾轉,說道︰「成心,把這封信交給你家主子,就說我說的,讓他在最快的時間內把人給我帶來京都。」
羅夢婷,希望你會喜歡我送你的大禮。當然,若是你能乖乖听話,你想要的榮華富貴,我也會給你的,讓你成為萬人之上的貴人。
可是,若是你不听話,那就別怪我把你打回原形了。
成心是周祁鑫派給楊思桐的人,同來的還有一個叫成意的,寓意誠心誠意。成心拿著信,朝著楊思桐答了聲是,然後便出了楊府。
楊思桐彈了彈身上的衣衫,笑容滿面的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姑媽和表姐,打從她們來了京都,我都沒陪著表姐出去好好逛過,今兒是個好日子,適合出門走走。」
說著,抬腳出了門子。
……
楊如珠和其女兒羅夢婷住在楊府的北邊,那里距離章氏的院子走路至少也要一刻半鐘,而距離自己所住的院子卻只要一刻鐘便能到了。
滕羅齋靠近楊府的花園,因著屋子外面種滿了相思藤,一到夏天便開滿了淺黃色的喇叭形狀的小花,風一起,便帶著陣陣藥花香。故此,這院子便被提名滕羅齋。
相思藤又命金銀花,忍冬,銀華,雙花等,自古便被譽為清熱解毒的良藥。醫書上記載︰它性甘寒,氣芳香,可宣散風熱,用于各種熱病,如身熱,發疹,發斑,熱毒,喉嚨腫痛,效果顯著。
而楊如珠最是怕熱,曾經還是楊府的姑娘時便將滕羅齋作為她的閨房。也因著這些相思藤在,滕羅齋里格外涼爽舒適。
此時,楊如珠臉色不善的坐在凳子上,一雙眼里滿是陰沉,她看著坐在她旁邊的羅夢婷,伸出手指使勁兒的戳著羅夢婷的額頭,厲聲說道︰「你個不中用的死丫頭,我讓你好好討你外祖母的歡心,可是你看看你,整天裝作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弄得你祖母對你不上不下的,還不如那些個庶出的賤丫頭來得好。你說說你,我生你下來是干什麼?嗯!就知道氣我,就知道氣我……」
楊如珠生氣的戳著羅夢婷的額頭,戳著戳著,便氣哄哄的擰著羅夢婷。
羅夢婷不高興的拂開楊如珠的手,反譏道︰「你也好意思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不討舅舅喜歡,我可是听說了,舅舅可是跟你發了好大一通火,說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讓咱們收拾鋪蓋走人。在這府里,也就外祖母看你順眼些,你還以為你是楊家的嫡小姐呢!」
羅夢婷嘲笑的看著自己母親,真是煩死了,這個從來都不知道為自己考慮的母親,真是有不如沒有,總是拖自己後腿,怎麼不干脆去死算了。
听著羅夢婷的話,楊如珠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她指著羅夢婷,瞪著眼楮說道︰「你個死丫頭,要不是我把你生下來,你能站在這里跟我叫板嗎?嗯!現在翅膀硬了,想飛了是吧!我告訴你,就算你飛得再高,也改變不了你是個戲子的女兒的事實。」
因為不順心,楊如珠便百般的瞧羅夢婷不順眼,當初要不是因為懷了這個死丫頭,她能跟著羅雲天走嗎?
要是她沒跟著羅雲天走,她現在至于淪落到如此境地嗎?
所以說,都是這個死丫頭,賤丫頭惹的禍。
想著想著,楊如珠便越發覺得都是羅夢婷的錯。于是起身上前拉著羅夢婷使勁兒的擰著掐著羅夢婷,根本沒有這是她女兒的想法。
「是,我是戲子的女兒,可你這個跟著戲子私奔的大家小姐就很光彩了嗎?」羅夢婷從楊如珠手下掙月兌,憤恨的看著楊如珠。「你就知道埋怨我,怪我毀了你的人生,怨我的存在讓你一無所有,可是你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你要死要活的喜歡父親,要跟他走,你會變成這樣嗎?所來說去,造成現在一無所有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
羅夢婷狠狠的看著楊如珠,在她心里,早就對這個所謂的母親絕望了,這個自私自利到極致的母親,從來就沒有真的關心過自己,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富貴,只有金銀。就連當初知縣女婿的事情不也是她慫恿自己去的嗎?
事情敗露了,人家知縣女兒不干了,她們在淮揚待不下去,轉而來投靠外祖母,她楊如珠也一樣打算讓自己嫁個好人家,將來好侍奉她,讓她活的滋潤,活的富足。
「你,你……」楊如珠死死的指著羅夢婷,怒道︰「我再有不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明著告訴你吧!我已經決定了,要把你送進宮,你就給我乖乖的進宮去做的娘娘去,要是你敢不听話,有你苦頭吃的。」
「你,你說什麼?」羅夢婷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如珠,仿佛沒有听清楊如珠說了什麼?
「哼!…」楊如珠拿著鼻子哼了哼,說道︰「你最好給我悠著點兒,不要給我惹事,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羅夢婷咬著唇,恨恨的看著楊如珠,那眼神怨毒而陰狠,一點也不像是在看自己母親,而是在看仇人一般,當然,在羅夢婷心中,楊如珠對于自己來說已經是仇人了。
就在母女兩彼此仇視厭惡的盯著對方時,外面卻傳來一陣嬌笑聲。
「呵呵…」楊思桐笑著走進了滕羅齋,她邊走邊笑,說道︰「姑媽,表姐,你們在嗎?今兒天氣很好,我想邀表姐一起出去逛逛。表姐都來好些時日了,我也沒陪著表姐好好走走,正好今日天氣甚好,我就不請自來了,姑媽不會不高興吧!」
楊思桐笑語連連的走進里間,一雙眼楮彎彎的似月牙,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
楊如珠收拾好臉上表情,笑道︰「哎呀,思桐怎麼過來了,也不讓人過來先說一聲,你看看,你表姐要是再收拾一番,只怕要費不少功夫呢!」
楊如珠笑臉盈盈的說道,實際上卻是怪罪楊思桐不讓人通報就直接進了屋子,沒有一點大家小姐該有的禮儀和規矩。
「姑媽這不就是見外了嗎?我就是過來請表姐跟我一起出去逛逛,反正都是自家姐妹,不需客氣嘛!」楊思桐笑著說道。
實則暗指楊如珠,這里是楊府,是楊家,而她是楊家的嫡出大小姐,她想去什麼地方,誰敢阻止,誰敢說什麼?
楊如珠氣的銀牙暗咬,面上卻帶著笑容說道︰「可不是這話,都是一家子姐妹,的確不需要客氣。不過還是要讓你等等了,你表姐這就去收拾收拾,不然這樣子出門不是失禮嗎?」
說完,轉頭看著羅夢婷說道︰「瞧瞧,你表妹對你多好,事事都想著你,還不快去拾掇拾掇。」
羅夢婷欠身笑笑,說道︰「那就勞表姐等等了。」
听著羅夢婷的話,楊思桐示意青嵐將東西呈上,回笑道︰「沒事,對了!這是母親的一點子心意,其實早就該送來了,這是這些日子忙了些,就給忘了。加上上次相國寺的佛誕日發生的事,母親便疏忽了。這不,知道我過來了,就讓我一起送了來,希望表姐能夠喜歡,別嫌棄才是。」
只見青玉手里托著一個木制的托盤,上面放著三件衣裳,顏色不一。一件是水綠色,一件是淡粉色,一件是水藍色。三件衣裳都是用上好的蘇緞制成,看上水色十足,手感更是好的沒話說。
而在衣裳旁邊,則放著三套頭面首飾。一套是黃金嵌珍珠頭面,黃金的底色襯著圓潤玉白的珍珠,看上去極是美麗。一套是翡翠瓖銀點翠墜流蘇頭面,還有一套則是銀鎏金掐絲點翠頭面。件件精細,件件美麗。
羅夢婷打眼瞧著托盤里的衣服和頭面首飾,眼里冒著狼一樣的光芒,真是漂亮呢!想想自己馬上就要擁有這些東西,于是臉上的笑意便越發的濃了。
「舅媽真是太客氣了,竟送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改日夢婷一定要去向舅媽道謝。」羅夢婷竭力壓住心中的歡喜說道
楊思桐微笑,說道︰「要是表姐為了這些東西特意去謝母親,那可真就是見外了。你可是我的親表姐,姑媽又是父親唯一的妹妹,不對你們好,對誰好呢?」
楊思桐笑的真摯而誠心,楊如珠瞧了,心里越發的高興起來。
只要能夠打好這府里的關系,那將來就不用愁了。于是親切的上前拉著楊思桐的說道︰「思桐啊!還是你知冷知熱,知道心疼姑媽,還有你那母親也是好的。你放心,你才是這楊府的嫡出小姐,那些個旁的丫頭片子,姑媽可看不在眼里,都是些下作貨而已,我可瞧不上眼。」
楊思桐溫順有禮的笑笑,說道︰「姑媽,我和表姐一起去收拾收拾,不然再晚出去就不好了。」
听著楊思桐這麼一說,楊如珠急忙點頭,說道︰「也是,收拾好了就快出去,要早去早回啊!」
楊思桐點頭笑笑,轉身拉著羅夢婷一起進了里屋。
……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京都的榮雲街,是最最熱鬧繁華的街道,在這里,匯聚著最好的綢緞鋪子,最好的首飾鋪子,最好的成衣鋪子,最好的古董鋪子。
總是一句話,在榮雲街上,所有的鋪子,所有售賣的東西皆都是上上品。也因此,榮雲街幾乎成了大慶京都的經濟重要之地,這里沒有你買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此時,一家成衣鋪子前。
楊思桐和羅夢婷從馬車上下來,便立即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當然,這些目光其實都是沖著羅夢婷去的。
只見羅夢婷穿上了楊思桐送去的水藍色蘇緞衣裳,頭上戴著銀鎏金掐絲點翠頭面,臉上妝容精致美麗,嫣紅欲滴的櫻桃小口像是一顆熟透的嫣紅櫻桃,讓人一看之下便有種想要采汲的谷欠望。
而最讓人眼前一亮的,便是羅夢婷眉間那朵嫣紅色的桃花,嫣紅的桃花妖嬈的綻放在羅夢婷眉間,配上她那白蓮般的氣質,讓她有著清純和嫵媚相結合的矛盾氣質。
「嘖嘖,真是個妙人兒啊!」男子調笑的聲音響起。
「嗯,我見猶憐,真漂亮,比那有著第一美人之稱的楊三小姐不遑多讓,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又一男子說道。
「要是能娶她為妻,這輩子就足矣了。」又一男子愛慕的看著羅夢婷說道。
「名花,傾國,兩相歡。」念著詩句的男子喃喃自語的看著羅夢婷,眼中痴迷不已。
……
看著如此景象,楊思桐勾起嘴角輕輕的笑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她要給楊思琦制造一個對手,一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對手。
楊思琦自詡美貌,那她就讓羅夢婷比她更美,讓她看著羅夢婷永遠比她站得高,而她楊思琦,卻只能在腳下碾落成泥,污穢不堪。
「表姐,你看,好多人在看你呢!」楊思桐微笑著努了努嘴,打趣的說道︰「我看三妹的第一美人要讓給表姐了,三妹只能屈居第二了!」
楊思桐這話一說,羅夢婷立刻嬌羞的低頭,說道︰「表妹可別這麼說,要是三表妹知道了會生氣的。再說了,我倒是覺得還是表妹心靈手巧,這眉間的桃花我很是喜歡呢!」
手撫了撫額間的嫣紅桃花,羅夢婷笑的嬌羞無限。而就她這麼一笑,頓時更是引得無數男子仰慕不已。
至于羅夢婷身邊的楊思桐,則一身平常打扮,既不顯得寒酸,且又大氣從容。和光華四溢的羅夢婷一比,雖少了耀眼的光芒,卻多了份嫻靜淡雅的氣質。
「表姐喜歡就好。」楊思桐微笑道。
楊思桐和羅夢婷相攜而行,一進成衣鋪子,立時便有小廝上前熱情的招呼著,臉上笑的陽光燦爛,像朵菊花。「兩位小姐里面請,您二位可是來得巧,今日鋪子里剛來了些新貨,小姐們可要看看?」
听著小廝熱情的介紹,楊思桐淡淡道︰「嗯,給我們準備個雅間,我們慢慢挑,不急。」
一听這話,小廝立時更加的眉開眼笑,聲音也響亮了幾分。「好叻,小姐請跟我來,我給你們帶路。」
說著,便走在前面帶著二人上了二樓的雅間。
這間成衣鋪子名叫彩雲坊,里面的衣裳無論花色還是樣式都是很新穎的,京都很多大家小姐夫人幾乎都在這里定做或者直接購買成衣。
不止如此,彩雲坊的東家還很會做生意,在二樓設立了許多獨立的雅間。每一位來這里的夫人小姐都可以在雅間里慢慢挑選衣服,甚至試穿。無論你試多久?都不會不耐煩或者不高興,直到你滿意為止。
小廝將兩人帶至一間提名雅蘭齋的雅間後便退回了一樓。然後,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左右的婦人便立即上前打開雅蘭齋的門將兩人迎了進去。
進了雅蘭齋,兩人坐下。那婦人立即上前笑道︰「小姐,這是咱們彩雲坊今日才來的新衣,小姐們要試試嗎?」
那位婦人的身後,站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她們手上拿著五六套顏色各異,樣式新穎的成衣。
楊思桐看了眼,轉頭對著羅夢婷說道︰「我覺得那套紫色的很不錯,表姐要試試麼?」
順著楊思桐的目光看去,羅蒙一眼便看見了那件紫色的衣衫,華貴的紫色蕩漾著耀眼的眩人光芒,那新穎的樣式,繁復的刺繡,讓人一看便有種想要購買的谷欠望。可是羅夢婷也深深知道,這衣裳看上去如此美麗,只怕價錢也不便宜。
羅夢婷微微頜首,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情緒,說道︰「我覺得那顏色應該很適合表妹,還是表妹去試試吧!」
楊思桐淡淡一笑,雖然看不到羅夢婷眼底情緒,可是楊思桐卻深深明了,愛慕虛榮虛榮的羅夢婷並不是不想要,而是怕自己買不起。
「表姐盡管去試,今日全由我做東哦!」楊思桐的笑容帶著十足的誘惑。
「那,那我就去試試…」羅夢婷不舍的看著衣裳,偏著頭看著楊思桐說道。
楊思桐點點頭,笑的甜美又親切。
得到楊思桐的同意,羅夢婷欣喜的看著那紫色衣裳,然後在兩個女子的服侍下進入雅間的試衣間里面試穿去了。
看著羅夢婷進去,楊思桐笑著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口,眼神微眯的看著試穿衣服的隔間,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深刻。
沒想到,楊如珠居然不想讓羅夢婷嫁給平常人家,而是要把她送進宮去。真是不知道楊如珠是怎麼想的,就憑羅夢婷一個戲子的女兒,竟還想進宮,真是痴心妄想啊!
不過也不難理解楊如珠,她不就是想過上人人敬仰的好日子麼?
嗯!沒關系,那就幫她一把好了。
听說恭親王的次子極其喜愛容顏美麗嬌俏的女子,不知道若是他看見羅夢婷會不會歡喜的立即想要將其娶回去呢?
很快,羅夢婷試好了衣裳,緩步而出。
那紫色的衣裳讓她看起來越發的美麗嬌俏,瑩白如玉的小臉加上額間的嫣紅桃花,讓那張連更加的嬌俏嫵媚。
「表妹,好看嗎?」羅夢婷聲音里帶著一絲淡淡的怯意,她看著楊思桐,急欲得到對方的認同和贊賞。
楊思桐點點頭,說道︰「很美麗,表姐簡直賽若天仙,若我是男子,我都想要一親芳澤了呢!」
被楊思桐說的害羞的低頭,眼底卻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嘴上卻說道︰「表妹就知道打趣我。」
楊思桐笑道︰「我說的是真的啊!怎麼會是打趣呢?不信表姐問問她們。」
說著,楊思桐指了指屋中的其他人。
「是啊!小姐穿著這身衣裳很漂亮,很是襯小姐的膚色和氣質呢!」兩位年輕姑娘的其中之一說道。
「就是,小姐就不要謙虛了,這件衣裳簡直就像是為小姐量身定做的一樣,只有小姐穿著才顯得美麗大方。」另一個姑娘說道。
「瞧瞧小姐這氣質,這容貌,這身衣裳也只有小姐才能穿的如此出色,要是換了旁人可穿不出這種味道來呢!」那婦人夸贊道。
听著三人的夸贊和恭維,羅夢婷得意的都快飛上天了,唇邊的笑容也越發的大了。
她心髒砰砰的跳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驕傲和得意過。從前,父親雖然小有家資,可是像這樣上好的衣裳和頭面卻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手輕輕的拂過頭上的銀鎏金掐絲點翠頭面,再頜首看著身上上好的綢緞衣裳,這一刻,羅夢婷覺得,她生來就應該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現在的她,只是一只還未涅槃的鳳凰,只待著一飛沖天而已。
「看吧!我說得沒錯吧!」楊思桐笑容滿面的說道。
羅夢婷抿唇,笑的得意而驕傲。「表妹,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想要我做什麼?」
面對羅夢婷突然而來的話語,楊思桐錯愕的看著她,似是有些不明白的說道︰「表姐這話從何說起,你是我親表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再說了,這也是母親的意思。母親說表姐和姑媽這麼多年都不曾回來,這突然回來了,怎麼也得好生招待你們才是。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楊思桐求解的看著羅夢婷,表情無辜而誠摯。
羅夢婷暗暗的吁口氣,心道許是自己真的多想了。這個表妹看上去就是個好說話,好相處的人,怎麼會對自己別有用心呢!
「沒有,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羅夢婷笑笑,掩去眼底暗芒。
楊思桐也回以微笑,正欲說話,這時,門外響起了嬌蠻的怒斥聲。
……
陳玉燕和黃瑾萱站在雅蘭齋門口,兩人臉上都掛著不屑的譏笑和嘲諷,她們紛紛看著雅蘭齋緊逼的房門,臉上有著不悅。
「真是的,我看你們彩雲坊做生意是越做越回去了,什麼人都可以進來,也不怕髒了地方。」陳玉燕嫌棄的看著雅蘭齋的門說道。
「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一個沒了父親的孤女而已,三年孝期還沒滿呢!就穿的花枝招展的到處招蜂引蝶,真是狐媚子不要臉。」黃瑾萱朝地上唾了一口,滿臉不屑。
剛才她們在二樓臨窗的雅間里看衣裳,听見樓下傳來的喧囂聲,一時好奇便推開窗戶看了眼,誰知就是這麼一看,竟讓她們氣的有氣沒處撒。
之前楊思琦那賤人就得了個京都第一美人的稱呼,她們雖然嫉妒,可人家父親好歹也是朝中正二品的官員,還是戶部尚書那樣子的實缺,肥缺。所以,心里即使不爽,即使在心中將對方貶的一無是處,可也不會這樣子直接罵上臉。
但是羅夢婷不一樣,她們都打听過了,對方雖然是楊家的表小姐,可是陳玉燕早就告訴了黃瑾萱,羅夢婷不過是個被趕出家門的女人所生的女兒而已,不用在意。
所以,兩人越加的肆無忌憚,怎麼樣難听怎麼說!
「瑾萱,你是不知道,有些人啊!那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做父母的都不爭氣,不要臉,那做子女的還能好到哪兒去。這佛家不是常說麼!什麼因種什麼果,這種子都不好,還指望她能結出好果子不成。」
陳玉燕尖酸刻薄的說道,她這話,實打實的就是在說羅夢婷,而且還是赤果果的,毫不掩飾的。
雅間里,羅夢婷緊咬著嘴唇,臉色煞白煞白的。她背轉身看著房門,眼里投射出憤恨的目光。
「表姐,你要是決定好了,那我們就要這件吧!我們出來的也夠久了,只怕再晚些回去要被責難了呢!」楊思桐上前握住羅夢婷微微發涼的手,她看著羅夢婷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表姐,若是難受就當听不見好了,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也管不了不是嗎?既然如此,何必要惹得自己難受,你說是嗎?」
听著楊思桐的話,羅夢婷煞白的小臉揚起一絲笑意,說道︰「表妹真是看的開,可是,我心里難受。」
楊思桐看了眼房門,說道︰「既然表姐難受,那就與她們面對面,只要戰勝了她們,就不覺難受了。」
楊思桐的聲音淡淡的,柔柔的,仿佛有著魔力一般。
羅夢婷點點頭,眼底有著堅定。「嗯,我要讓她們知道,她們就是不如我。」
羅夢婷輕撫上自己的臉頰,唇邊帶著淡淡的得意。
房門打開,羅夢婷看著外面站著的陳玉燕和黃瑾萱,眼里閃過瞬間的寒意和陰狠,可是很快便被她收斂的干干淨淨。
「兩位也是大家小姐,怎的說話如此惡毒,倒像是那市井上的流氓潑婦。要是沒看見兩位小姐,光听著聲音,我還以為是哪里的潑婦跑到這里了呢?」羅夢婷挺直了腰桿迎向陳玉燕和黃瑾萱。
「你說什麼?你個賤人,你再說一遍。」陳玉燕眼神冷冷的看著羅夢婷,一個賤人也敢如此對自己說話。
「再說幾遍都是一樣,難道陳小姐不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嗎?這里是公眾場合,你卻在這里大聲說著不堪入耳的話,說實話,我都有點替你臉紅。」真不知道陳國公是如何教導你的。當然,後面這句羅夢婷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
「賤人,憑你也敢教訓我。」陳玉燕怒目看著羅夢婷,想想她是楊如珠的女兒,心里就膈應的慌。
自從佛誕日之後,陳玉燕回陳國公府問母親認不認識羅夢婷之後,母親沉默了片刻,然後便將羅夢婷是楊如珠女兒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當然,同時陳玉燕也知道了楊如珠當初為何會與自己父親退親的緣由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下作的人生下作貨而已,和你娘一樣,都是不要臉的賤貨。訂了親還在外面胡搞瞎搞,都是一窩子不要臉的賤人。」陳玉燕恨恨的看著羅夢婷,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
看著羅夢婷越來越慘白的臉,陳玉燕只覺得痛快極了。這個賤人,就跟她那賤人娘一樣,都不是安分的人,活該被罵。
「陳小姐,請你自重。」楊思桐臉色不善的說道。
「你又是誰?憑什麼替她說話?」陳玉燕斜了眼楊思桐,並不將其放在眼里。
「我是楊思桐,陳小姐怎麼也是讀過幾本書的吧!怎麼說話就如此口無遮攔呢!要是傳出去了,陳小姐就不怕影響你的名聲嗎?」楊思桐看著陳玉燕淡淡的說道。
雖然看著陳玉燕罵羅夢婷很爽,但是她現在卻是和羅夢婷一起的,所以實在是做不到見死不救吶!怎麼的也要站出來說兩句啊!
「楊思桐,別以為你楊家出了鳳凰命的人就了不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呢!也敢出來招搖。」陳玉燕那個氣啊!當日她可是親耳听見了悟禪師的話的,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她心里那個嫉妒,那個羨慕,那個仇視吶!
為什麼是楊家的人,為什麼是楊家的人!該死的楊家,該死的楊家人。他們一家怎麼就不去死呢?
要是死了該多好!
還有楊思桐那個哥哥,年紀輕輕的就得了個四品的宣威將軍,憑什麼他們楊家的人就那樣有出息。自己的哥哥也在軍營,為什麼就沒有楊晉意有本事呢?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陳小姐,你這是在詛咒家妹早亡嗎?」楊思桐平靜的看著陳玉燕說道。
「我,我…」陳玉燕語塞,一張臉頓時變的有些蒼白。
雖然她是恨不得楊家都快點死去才好,可是真要她承認自己詛咒楊思琦早死的話,那不是犯了忌諱嗎?
了悟禪師給楊思琦的簽語現在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那鳳凰命的簽語更是讓皇室之人深信不疑。
因為,那可是了悟禪師說的,怎麼會有假呢!
所以,現在的楊思琦可謂是身價倍漲,若是她真承認自己詛咒楊思琦早死,那就是犯了皇室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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